No.329措手不及
将门女的秀色田园 作者:青青杨柳岸
将门女的秀色田园 作者:青青杨柳岸
No.329措手不及
周伯彥毫无征兆地突然离京,而且是选在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深夜丑时,可以说是打了各方势力一个措手不及。皇帝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那时周伯彥的队伍才刚出城,还没走出去五里地。
养心殿。皇帝看着周伯彥让人送来的信,脸上有惊讶的神色一闪而逝。明显的,对于周伯彥的离开,皇帝事先也是不知情的。
跟前伺候的洪总管和小祥子头垂的低低的,负责送信的密探立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皇帝的指示。
洪总管很是不解。按常理,京畿重地,除了皇帝或手持皇帝亲令的人谁也叫不开京城城门。皇帝明显不知情的样子,肯定没有事先给彥公子夜间出城令。那么,彥公子是如何叫开城门的?
皇帝身穿明黄的里衣坐在那里,静默片刻,笑了,“好小子,越来越精了。”而后不知是对谁说的,“自今日起,由你负责为朕和彥公子传递消息。告诉他,走可以,可事情也得给朕办好。若是敢当甩手掌柜,休想拿到赐婚圣旨。去吧!”
立在阴暗角落里的密探悄然退。
洪总管和小祥子却是震惊不已,因为皇帝刚刚的话里透露了太多震撼性的讯息。一个是,对彥公子叫开城门之事圣上一点都不恼;二一个是,圣上要给彥公子赐婚了;三一个是,圣上对彥公子寄予了某种厚望,此刻的彥公子正身担重任。
既然醒了,皇帝无意再睡,命小祥子为自己更衣。而后,他坐到了案前,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起来。
大概过了两刻钟,夜里在南城门当值的将领之一骑马驰而来。一刻钟后,该将领跪在皇帝面前,禀报说彥公子手持令牌连夜叫开了南城门,离京了。彥公子虽有随时可出城的令牌在手,但及时将此事上报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皇帝向跟前伺候的洪总管问过时辰,便知该将领是以最快的速度前来报讯的,中间确实没有耽搁。“你做的很好,去吧!”接着又吩咐小祥子包点心给该将领,表现体恤之情。
就算是芝麻大点的东西,皇帝赏意义就会大不同。这是一种肯定,一种恩典。那将领谢恩后,带着一包的点心离开皇宫,而后骑上马,驰回南城门。
到了寅时十分,上早朝的时间到了。皇帝身穿明黄的龙袍,头戴皇冠,登上龙撵,由太监、宫女及侍卫簇拥着前往位于皇宫南部的朝堂。
待到散朝之时,已是卯时末,天已大亮。小福子接替了小祥子的位置继续伺候皇帝。小祥子向洪大总管告退。洪大总管微一颔首,示意他可以走了。小祥子回到自己安歇的地方时,里已经有人等了。
这是个比小祥子大不了几岁的圆胖太监。听到门响,他翻动床铺的动作一顿,回头。见是要等的人回来了,他用尖细的公鸭嗓子问道,“太后问你,昨晚儿上圣上歇在了养心殿,为何没去李妃处?”
小祥子卑躬屈膝模样地低头答,“回邹公公,圣上一直看折子到很晚,大总管几次提醒该歇了,圣上也不为所动。直到亥时过半,圣上才传小的更衣,在养心殿安歇了。”他的言外之意是,他没看出圣上不去李妃处的理由。
圆胖的邹公公不满地哼了一声,举步往外走。
小祥子一脸犹豫地留人,“请邹公公留步。”
邹公公停步,回头,一脸鄙夷之色地盯着小祥子,“何事?有事快说,那边等着回话呢!”
小祥子犹犹豫豫凑近了,压低了声音说话,“城门营的将领来报,彥公子连夜出城去了。车马数十辆,随行人员足有五十。圣上大怒,怒后又赏了来人一包点心。”
邹公公听的很认真,“之后呢?”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小祥回道,“圣上骂了句侍宠而骄,再没说话,随后上了早朝。”
邹公公的眼珠子一转,“之后,圣上的心情如何?”
“圣上一直喜怒不形于色,小的猜不出。”
邹公公一甩袖子,嘴里咕哝一句废物,走了。
小祥子一脸忐忑状地跟出去,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赶紧把门掩上,闩好。此时,他的嘴边挂上讥讽的笑弧。
邹公公回头呸了一声,赶紧回太后那边去禀报。
这时候,中的小祥子冷笑一声,就着盆里的水随手抹了几把脸。而后,他走至床前,把邹公公翻乱的东西整理好,再铺好被子,合衣躺进了被子里。
邹公公跑回太后的宫殿,把从小祥子那里听到的消息添了一点油、加了一点醋报了上去。他告诉珍嬷嬷,彥公子连夜出逃,圣上先是骂彥公子侍宠而骄、目无王法。之后又古怪地不说话等等。珍嬷嬷听了,立刻进去报备给太后知道。
太后并不相信。她觉得,这是皇帝和周伯彥在玩儿花样,在故布疑阵。当她派人出去调查,探出虚实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周伯彥带着青舒早已走远,已经出了丰镇。太后攥紧拳头,心中暗骂:大意了,竟让周伯彥给逃了。这对她很不利。周伯彥远离了争斗中心,她想用周侍郎牵制周伯彥的安排就白费了。
她的原计划是:鼓动周侍郎四处走动,让皇帝注意到他,并相信他有异心。他可是周伯彥的大伯。皇帝难免会怀疑这是周伯彥生了异心,并猜测周伯彥是个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讨好的双面人,并不忠心。有了怀疑,皇帝和周伯彥再不能一条心了能一条心了。这对她大大有利。再者,由周侍郎出面撮合右相府的孙女与步忠君府上的孙子,步忠君会误以为这是周伯彥的意思,是皇帝示意的。步忠君也是聪明人,做事很小心,即便误会了,也不会立刻答应,可也不会立刻拒绝。如此一来,皇帝又怀疑上步忠君了。
离间计,对她而言玩儿起来是最得心应手的一计。而这一计里,周伯彥是关键,周伯彥必须呆在京城发挥他的作用。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周伯彥居然逃离了京城。虽然说得到的消息是皇帝对周伯彥的离去很生气,但具体是不是皇帝与周伯彥共同谋划的,还需查实。
关于周伯彥逃离京城的事,太后还来不及想出补救之计来,又一个意外性的消息传入她的耳朵。
六王爷进宫,请求皇帝为芸郡主和步五步鹄赐婚。理由是,芸郡主受伤当日,是步五步鹄及时上前保护芸郡主并把芸郡主抱上马车的。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当时的情况特殊,但郡主的身份高贵,又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步鹄理应负这个责,芸郡主理应报这个恩。
太后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决定阻止此事。她匆忙去御书房,御书房当值的小太监禀报皇帝和六王爷去了御花园。太后赶到御花园,御花园当值的宫女称六王爷出宫了,而皇帝往西走了。太后一脸郁郁地派人去请皇帝,自己则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等。
可是,左等右等,也见不到皇帝的影儿。派出去的人也没回来。太后正要发脾气,胡公公来报,派去请皇上的太监宫女总是晚那么几步。他们一直追在皇帝身后,却一直见不到皇帝的人。今儿的皇帝也有意思,不停地在各宫之间转,而且转的毫无规律可言,想要事先到某个宫殿堵皇帝的路都不成。
皇宫那么大,妃嫔那么多,先皇留的老太妃也有那么几位,皇帝转的又随心所欲的毫无章法可言。太后想把皇帝请去,真心不容易。捉迷藏式的追逐游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太后气的摔了一个茶杯,把派出去的人叫了回来。
这个时候,皇帝却是在太医院的药房里溜达。
再说周侍郎周大人。他了早朝便去兵部做事,午后回到府邸,周夫人就把周伯彥写的密信转交给了他。展开信,看到信中写的内容,他的脸色先是青白交错的很是愤怒的样子。而后,他眼底闪过犹疑之色。再之后,却是后怕。
“这信何时送来的?”
这个问题,令周夫人想到不愉快的事,口气有些不好,“寅时之前。”也就是周侍郎还没起身,没上早朝之前。
“既是一早就送来的,不何不早些拿给本老爷?”
周夫人自年轻时便是个温婉的人,只是去年周伯彥反目离去后,她的性子有所变化。但大体来说,她依然是个温婉、好说话的人。可今早之事令她气急,于是口气冲了起来,“糟糠之妻哪比得上美娇娘?有天大的事发生,妾身哪里还能将醉在软玉温乡中老爷叫出来!”堂堂夫人,有事去叫老爷,却被新进侧室房里的奴才给拦了回来。岂有此理!她好说话不假,但不是那种任人骑到脖子上撒野的人。
周侍郎听出不对,皱眉。
周夫人冷笑一声,“来人,将如意侧夫人院中的所有奴才都绑了,带到前院罚跪。嬷嬷,传话去,除了老夫人院子里不能惊动以外,府中各中的主子只要喘气儿的,立刻到前厅来。”
周侍郎眉头都要打结了,“你是做什么?”
“做什么?本夫人今日要告诉所有人,本夫人还没死,还是你的妻,还没到任侧室、姨娘欺到头上的地步。”
周侍郎有些明白了,如果真由着夫人,他也得跟着丢脸。昨晚他是宿在如意侧夫人中的,起床时间未到,他模糊的听到院中有争执声。当时如意侧夫人说无事,他便继续睡了,也没在意。如今看夫人架势,怕是派人去如意院中找他,而如意院中的奴才胆大包天地拦了夫人的人。这才惹恼了夫人。
其实他错了。真正惹恼周夫人的,是他自己。他质问周夫人,为何不早些将密信交给他。这才挑起了周夫人压抑的怒火。
周夫人今日铁了心要收拾人,再者对老爷早就失望了的,自然再不会想着给老爷留颜面了。
当周侍郎收在房里的一堆莺莺燕燕中有名分的齐聚,当嫡出、庶出的子女全部到齐后,一向好说话过头的周夫人开始立规矩,并当场要求如意侧夫人跪认错。
如意侧夫人企图扮柔弱蒙混过关。
周夫人一拍桌子,“大胆如意,一个侧室而已,竟敢与本夫人叫板,辱骂本夫人得力的丫鬟。让你跪认错,你却找各种理由推脱,简直不把本夫人放在眼里。来人,将她拖出去,打十个板子。”
如意侧夫人一听,一脸晕厥模样地大喊老爷救命。
周侍郎脸上挂不住,斥责周夫人的话刚一出口,周老夫人拄着拐杖、由丫鬟扶着进来了。
周老夫人头发已花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众人忙起身问安,她一摆手,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反了天了不成?嗯?”然后举了拐杖便往周侍郎身上打了一,气呼呼地骂道,“不孝子,竟敢给自己的夫人当众难堪。侧夫人、姨娘,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你将这些不是东西的给惯的目中无人,竟欺到当家主母身上来。”
“娘,您误会了。”周侍郎忙要哄老太太。
周老夫人根本不理他,对着周夫人点头,“难为你一直为他着想,唉!”然后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如意侧夫人顶撞主母,背后辱骂主母,又几次暗害主母,实乃恶奴一个。来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娘。”周侍郎大惊。
“老夫人饶命……”如意侧夫人吓得委顿在地,开始求饶。
周夫人淡漠地没说话。
如意侧夫人被乱棍打死,各房的姨娘面色苍白地全部老实了。
书房中,周老夫人看过周伯彥留的密信,举了拐杖劈头盖脸地对着周侍郎一通打。“蠢货,蠢货,上过一次老妖妇的当还不够吗?害死了亲兄弟还不够吗?你这个不长记性的蠢货。这是要我整个周家陪葬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刚才在人前,她打的那一是作作样子而已,并没用多大力气。现在不同,她气得用上了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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