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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不小,敢动本姑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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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女策,素手天下 作者:苏若鸢

    嫡女策,素手天下 作者:苏若鸢

    胆子不小,敢动本姑娘的人

    辗转路途中,过了八天才从北长城最大的关口入了北境。

    汐瑶虽实在不想过长城,可大局总要顾,即便不得人同她说其中的厉害关系,她也知,带着府中上的人逗留在祁境十分危险。

    天烨帝的决定是对的,就算铲除了煜王一党,就算祁明夏能做一个英主明君,然他母妃故去太早,早朝中不得自己的势力,冷家对他能有多衷心呢?

    恐怕他真的得到圣旨为祁皇,接来,冷家没有动作,他亦会想方设法的削弱定南王府。

    长此以往,伤的是大祁的根基轹。

    之余蒙国,祁云澈做了汗皇,两国开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赶路的几日,汐瑶闲来无事,反复思索着这些。

    离燕华城越来越远,她忽然有些想念那座城中的人羧。

    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和绯玉、月泽告别,也不知十二在严法寺如何了?可是又梯光了他才长出寸长的墨发?

    还有祁若翾登基为女皇的模样,她也好想看看。

    只消随意在脑中构筑几笔,那画面都一定是威风八面,英武至极的。

    在想起这些的同时,她又不免有些担心,祁煜风并非等闲之辈,要对付他谈何容易?

    想必,在他们赶路这几日,京中早已掀起风浪血雨。

    依着前世最后,左相袁正觉是弃了煜王,保整个袁家。无论如何,袁雪是活不成了,纳兰岚也不会容她再有机会和自己斗去。

    纷复的思绪里,汐瑶还想起了她的三妹妹慕汐灵。

    是要如何说呢?

    这个人儿,起初从不得入她几分眼,便是随意一顾,心里留个‘是个小美人胚子’的映像,其后狠心肠对付了她的娘亲,张恩慈的死,竟是让汐瑶想起来还有些介怀。

    终归是她那时太过于心急,没有顾虑周全,将其逼得太紧。

    如若不然,张恩慈也不会一死了之。

    记得从东临回了京城那小段时日,汐瑶说起此事,慕汐灵只与她一抹淡笑,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了’,便是再也不提。

    她曾经将袁洛星当至亲姐妹,无话不谈,对婵儿悉心备至,还一度想撮合她与陈月泽。

    结果到头来,两个人儿都未曾对她真心。

    而真心的那一个,还没好好相处,又不知何年哪月才能见一面了。

    前世慕汐灵是跟祁煜风的,今生嫁与祈裴元,还是与其有牵扯不清的相关,偏是独独想到了她,汐瑶才反映自己又疏忽了一次。

    人心就是变数。

    而待她再后知后觉京城无论发生什么都和她再无关系时,出行第十一日,总算到塔丹了。

    ……

    这个时节的北境酷热得无法想象。

    建在大漠上的孤城,北境内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奴隶城,仍旧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异域景象。

    入城时正是落日时分,汐瑶他们的车马队伍要去塔丹的沈府,得穿过南市。

    错落有序的街道,沿路上都是生意摊子,卖什么的都有,包括——人。

    穿着不同服饰、形容特征明显区别的人在街上穿梭着。

    北胡的舞姬就着街边的鼓声起舞,蒙国的贵族成群行过,比想象中的更有礼节。

    胡狄的勇士穿行在往来的人群中,身上最惹眼的就是造型不同,但绝对致命的武器。

    还有刚建了国,有了女王的侉萁族人。

    他们本就善战得很,听闻阿茹娜公主手刃仇人,在赫塞高原上自立为女王,带领族人重建家园,不少的侉萁游民顺着河域向西前往。

    总之近来,哪怕是在没有法典的塔丹,也不再有人敢轻视他们。

    街边的茶寮酒铺大多为祁国人所开,不时,还能在喧嚣中听到用京城口音揽客的话语声,不得不说,在此时听来是倍感亲切。

    四婢和梦娇都是第一次出北境,进城来就看傻了眼。

    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集市,买卖从城门口开始就不曾间断过。

    还有建在最南端褐色石山上的金堡,映着落日的晚霞,那座崖壁上的城堡放肆闪耀着刺目的光辉,无比的夺目。

    据说,城主将要大婚了。

    ……

    傍晚,沈府。

    众人落脚后,各自被人领到中先行梳洗。

    沈家在塔丹的府邸几年前翻新过,扩了十几个院子,虽比不上烟雨城的本家,但却比京城的贵气了不知多少倍。

    没有江南雕栏玉砌的秀美,也不得燕华的富丽堂皇,融合了北境的异域风情,使得沈家在此地的府院有种不逊于金堡的大气之美。

    汐瑶住的院子大小适中,稍显秀美,后院还养着一方不太大的莲池,此时粉色的莲花开得正娇。

    她的浴房造得颇特别,犹如一座四四方方的凉亭,四面有层层轻纱掩住,浴池就在其中。

    沐浴的水有两处引子,一处是引了地底深处的热泉,一处从北部引沁鹜雪山上消融的雪水,无论喜热还是好冷,只消命人调节便可。

    这会儿天色正在渐渐黯然,汐瑶置身池水中,合眸歇息。

    连日奔波,纵使人在车里,也快被颠出一身病痛来。

    没得一会儿,早两天到的菱花与湛露便来了。

    听到步声缓缓而至,汐瑶撑起眼皮,见是她二人,意料之中的一笑,转了个身靠在池壁上,顺手拎起一块蜜瓜,边吃边道,“有何要讲的,都说来我听听。”

    她一副‘我晓得是二哥哥喊你们来给我添堵’的淡然神情,反倒让来人不好意思。

    两个女子别扭的相视了眼,菱花先道,“既然姑娘都晓得,那不如一会儿亲自去寻了二公子说清楚,莫让奴婢们夹在中间难做吖!”

    “无妨无妨。”汐瑶眯笑道,“我也想知道京城都有哪些事。”

    咬了两口蜜瓜,清爽的瓜汁登时溢了满口,她享受得很,“嗯……这瓜真甜!”

    开始有些喜欢塔丹了。

    身后二人再度对视,这次换湛露开口。

    只她说的定会与人不痛快,故而有些吞吐,“姑娘,二公子未曾喊我们来同你说京城的事,不过你想听的话,待会儿奴婢们再细细与你说也行呢,不过……”

    话说到这儿,汐瑶悠悠转回身来,趴在池边,一手握着一片瓜,昂首看着湛露。

    她嘴里一嚼一嚼的,微微吊起的眼角里丝丝流露出清浅的胁丨迫。

    望得湛露一阵恶寒。

    仿佛她敢讲半个她不想听到的字眼,姑娘就把她当成那片瓜一起嚼碎了咽肚去!

    人是打了个激灵,蓦地垂头,“姑娘,二公子只让我们说一句……”

    菱花颇为艰难的接道,“一句只得四个字。”

    汐瑶越听越明白,似同她们玩猜谜游戏,道,“那四个字是……他在此地?”

    ……

    实则沈瑾瑜要菱花湛露带的四个字是:他在塔丹。

    在又如何?

    一连在路上行了数日,汐瑶虽不曾再在梦中遇到云昭皇帝,可心里终归平静了许多。

    既是和前世不同,既她如今已是自由身,去哪里都好,与谁在一起都行。

    她,不急。

    壮着胆子把沈瑾瑜的差遣办了,菱花湛露心里打着小鼓,又同汐瑶说了近来京城里的些许情况。

    算算时日,已到了七月十七。

    沈瑾瑜曾有言在先,最迟七月初七,汐瑶推断那就是冷家等人对付祁煜风之时!

    眼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方皇城,煜王以勾结前朝轩辕氏的乱国之罪被缉拿,关押在大理寺内。

    其后党羽,作乱和逃窜的都有,定南王府连同陈国公府一齐剿杀余孽,莫说京中,整个大祁都人心惶惶。

    袁太妃自觉愧对先帝,十日前就在自个儿的宫里服毒自尽。

    她一死,袁家势力被削弱了大半,祁煜风勾结轩辕氏证据确凿,袁正觉当机立断,表明了立场,还在正宣帝的灵前上演了一场以死表衷心的好戏。

    只不过没真的死成罢了。

    大抵消息只有这些,帝位到底是祁明夏来坐,还是让祁若翾当女皇,半点儿没透出来。

    沈家上最担心的还是在半路上的老太爷!

    沈禄自南方出发,都行得足月有余了,不想还没过长城,这两日急煞了沈海川和崔氏,先她们到时,舅父早已派了几个亲信折返回去找。

    汐瑶听时也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经慕汐婵一闹,慕家的忠烈之荣算是毁了,不过沈家和那点姻亲关系同二叔家一脉无关。

    加之大哥哥如何都是驸马,这点体面还得顾上,因此该不得大碍。

    罢了之后她又问了些别的,奈何塔丹离得太远,她想知道的那些只能等沈家的探子再去打听了。

    照着如今的形势,不管是袁洛星,还是她那疯得恨不能将所有人一起拉十八层地狱的三妹妹,一时半会儿,怕是谁也不得闲关顾她们两了。

    吩咐菱花湛露去打探慕汐灵的消息,之后,汐瑶又在池子里泡了会儿,天黑尽了才起身。

    ……

    汐瑶在浴室了磨蹭了近一个时辰,穿戴好走到正厅,才发现自个儿的院子里早没了半点人声。

    多日的舟车劳顿,入府她就使了四婢去梳洗用膳,莫要管她。

    她以为府上会有别的丫鬟供她差遣,哪想……二哥哥黑心成这般,不过先有顶撞几句,他就连伺候她的人都不支两个来用了。

    走在全不熟悉的院中,汐瑶自嘲自乐,说,“明儿个先跟舅父告一状吧……”

    行出所居的那院子,她随意挑了条顺眼的路,走走看看再停停。

    塔丹的夜极美,天上的星辰比燕华多出数倍,抬眼可见,更仿佛抬手可摘。

    这无疑与沐浴之后通身舒爽的人儿一份广阔豁达之感。

    事到如今,汐瑶也觉着自己超凡脱俗了,情情爱爱那些,若碰了心疼,大可不碰。

    图亚汗皇要娶哪个王爷家的女儿,和她没得半个铜钱的关系。

    本想撞个运气,想着若能碰上个把人,就能先去找舅母告一状了,不想让汐瑶遇到了更为有趣的……

    一座造工粗狂的花园里,她眼尖的发现有个人影背对她站在两座假山之间,其后再定眼一瞧,那不是心蓝么?

    可是她的举止极其鬼祟,双手扶在那仅能容一人进出的石山缝隙里,探头探脑的看个不停。

    不时,她还会转头来向身后四看看,仿佛在给谁把风。

    汐瑶忙闪到一侧避开,等心蓝再转过去,她才无声的走出,从旁侧缓缓靠近去。

    心蓝胆子极小,当初白日里去一趟云王府都将她吓得魂不附体,初初来到塔丹,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哪里敢一个人闲逛到此来?

    走进,石山里果真有人在对话——

    “……都与你说了不可!你怎的听不明白么?”

    这不是粉乔么?

    汐瑶一诧,乐了,听她那语气,担惊受怕还为难,她是在赶哪个?

    情郎?

    接着一个男声响起,几分无赖,几分霸道,说,“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人在燕华就罢了,如今你都到了塔丹来,不跟爷走,难不成真想让肚子里那个没爹不成?”

    这把声音……

    汐瑶这回是惊了!

    不但因为这个人,还因为他说的话!

    再听里面,粉乔俨然底气不足,“你乱讲哪样!我根本就——没有!”

    那男人笑得邪气,“没有?你继续编,有没有再过几个月也藏不住。”

    “你这人——”粉乔话语里有了哭音,遂她愤然的向把风的那个瞪去一眼!

    心蓝被吓了一跳,忙是颤着喉咙道,“你别怨我啊,此事可大可小,姑娘早晚会晓得,我也是为你好,先在京城你喊我给你买的藏红花,其实被我换成了补药,唉……我们自小玩到大,我哪里舍得看你生生把自个儿的骨肉给弄没了,你要不敢同姑娘说,先同嫣絨和雪桂说也是一样的,你说呢?”

    她都有许多年没在这人跟前如此低声气了。

    没得粉乔应声,藏在暗处的男人就接着说,“好得很!不能再好了,我待会儿回去就跟七爷告了此事,明日大大方方的来提亲!”

    罢了,他还不忘跟心蓝道谢。

    真是有情有义!

    汐瑶靠在一旁细细的听,都不觉摸着巴点点头,动她的人,这小子真敢!

    一听他要‘提亲’,粉乔气得哭了出来,“你敢来提亲,我当即就死在这里!我的命是姑娘的,我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她的鬼,肚子里的孩子,姑娘说留就留,不留也罢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姑娘身边,你走!莫要再来了!”

    男人一面哄她别动了胎气,嘴上却很不饶人。

    他慢声细语道,“你一口一个‘姑娘’,你家姑娘还不是我们爷的?”

    这句惹得心蓝也不乐意了,“话不能这么说,你家爷都要娶那什么劳什子的王爷家女儿,我们姑娘被摆在哪处?”

    “都说你们女人目光短浅,七爷可是你们想的那样?”男人为他家主子争辩,“七爷定不会负你家姑娘!”

    “那就等你家爷没辜负我家姑娘那天再说我两的事!”粉乔坚决道。

    心蓝狠狠的点头,附和罢了才反映过来,更为苦恼,“那……你这肚子等不得啊……”

    粉乔一噎,那男人也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在此时,汐瑶身后行来两人,正是出来找寻她的菱花和湛露。

    一听到有人声,心蓝回首看去,侧眸却是望见汐瑶懒洋洋的倚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假山边上,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星疏夜朗,夜色,蓝幽幽的光将那女子照得十分鬼魅,尤为,她还在笑……

    “啊……姑娘!!!”

    心蓝这一声喊得好似她见了鬼,惊了假山里的两个人,更让菱花湛露为之警觉,快步走上来。

    吓瘫了一个,汐瑶还惦记着藏起来的另一个。

    见了菱花湛露,她登时厉色,大声命道,“假山里有贼绑了粉乔,给我将他抓出来!”

    几乎同时,一道黑影从那当中闪出,身手异常敏捷,接着花园里的乱石,几步就纵身腾空而起,眨眼的功夫就靠近了高高的院墙!

    菱花湛露拔剑紧追,袖中暗器密密麻麻的向黑影投掷去,拦了他的逃路。

    双剑合璧,杀上前去——

    男人见无路可逃,只好同她两个周丨旋。

    一时间,偌大的花园里利刃相碰,打得激烈。

    粉乔从假山里移了出来,先是望见那三道相杀的影子,她心一紧,来到汐瑶面前就求道,“姑娘,饶他一命吧!!”

    汐瑶睨了她一眼,再将目光沉在她肚子上,说,“饶他?你是本姑娘的人,他动了你,不是打姑娘我的脸么?饶不得。”

    粉乔哭得脸都花了,事已至此,姑娘是怎样聪明的人,她心中有数。

    况且,那人也是跟在姑娘身边听过差遣的,之前藏起来看不见,眼还认不出来么?

    但见他对菱花湛露处处避让,刀剑无情,眼花缭乱的剑招晃得她心惊肉跳!

    “姑娘!”她蓦地弯了膝想跪去,汐瑶先一步将她扶住!

    “不急。”对她温温和和的笑,汐瑶语态宽慰,“我晓得你心里苦,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待我惩治了这无耻之徒,我再好好为你打算一番。”

    粉乔脸上挂着泪珠子,此刻只想那人安好,哪里晓得汐瑶要为她做什么打算。

    打斗声引来诸多人,远远的瞧着,连沈瑾瑜也带着他魅字打头的死士出现了。

    见这阵仗,二话不说扬了手,魅部七八个艳丽的女子风风火火的杀了去——

    如此,那只身潜进来的男人哪里还有活路!

    粉乔身子一软,晕厥了过去,汐瑶扶了她,转手交给心蓝,再望向被追杀得无所遁形的轸宿,嘴角扯出淡淡的笑,眼底泛起狠色,“你真有种,敢动本姑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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