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 四十度
捉婚 作者:作者大熊
捉婚 作者:作者大熊
431 四十度
单泰铭笔挺的站到姚北面前的那一刻,姚北很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
看得出来,姚北在面对单泰铭的时候,是心虚的。
单泰铭上下打量了姚北一眼,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姚北的手机上,他伸手就夺过了手机,笑着说,“所以,你为了捉弄温芯瑶,又伪造了什么恶俗的证据?”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不屑道:“视频?找三流演员拍的?”
听了单泰铭的话,姚北哼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本来她的神态还是蛮紧张的,但是单泰铭的话一出,她就完全不怕了,甚至狂傲了起来。
姚北模样嚣张的从单泰铭的手里拿回了手机,她按下了开机密码,随后举到了单泰铭的面前,一字一句的指着屏幕说:“那你可给我看清楚了!这视频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温芯瑶,你自己睁大眼睛看!”她冷哼一声,“还污蔑我找群众演员?那你可真是高估现在的群演了!这得是多厉害的群演,能和温芯瑶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演的还是那么的逼真!完全的爱情动作片嘛!”
姚北翻着白眼的看了我两眼,那语气里的孤傲和挑衅,狠狠的给了我和单泰铭一次重击。
没错,那视频里的人就是我,根本不需要怀疑。
单泰铭在亲眼看过那个视频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知道,他一开始是想帮着我说话的,他是打算去和姚北抵制对抗的,他甚至以为,姚北拿出的那个视频证据是伪造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那视频里的人,就是我本人。
单泰铭的表情很慌张,显然,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而我真的很愧疚,让他失望了。
我低了低头,一时间除了苦笑,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其他的表情。
身旁的单泰铭明显的呆住了,他没有办法去反驳姚北,因为铁证就在他的面前。
姚北收回了手机,笑着说:“怎么了!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要和我决一死战呢!现在呢,看到视频以后,就认怂了?单泰铭,你刚才大摇大摆的进屋,不就是想要英雄救美,帮温芯瑶讨回公道么!你现在倒是帮她呀!你不是一直觉得,站在你旁边的这个温芯瑶,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么!现在不吱声了?怎么,被她的恶劣行径刷新三观了?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相信,你一心维护的这个纯情少女,其实是一个风骚浪荡的酒店女?”
姚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身旁的单泰铭在不停的压制自己的怒火,他几乎处于一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状态,他的两个手臂在抖,下巴的位置也有牙齿咬合的轻微动作,他是真的很生气,但我不知道,他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姚北的。
我想,应该两者都有吧。
其实这一刻我是想离开的,但是,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似乎很不负责任,对阮修辰不负责,对单泰铭不负责,对林芝雅更是一种不礼貌。
现在的状况对于我来说,是进退维谷,不论怎么做都是错,不论怎么选择都不对,我就是一个千古罪人。
姚北看单泰铭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就变本加厉的开始借话嘲讽我。
她双手抱怀的站在我们面前,继续道:“不过啊,虽然这视频的内容挺让人刷新三观的,可我是真的很佩服温芯瑶啊!”她故意看了我一眼,撇着嘴角笑道:“毕竟……如此擅长伪装的白莲花,我还是第一次见!外表看着挺纯洁的,谁知道里面会烂成那个样子……啧啧……”
突然,单泰铭在这时抬起了头,他眼睛喷火的看着姚北,在零点一秒的快速闪动下,他扬起手,朝着姚北的左脸就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实在是太响亮,整个大宅,都安静了。
就连原本躲在厨房里避嫌的家嫂,在听到如此清脆的声音以后,都闻声跑了出来。
家嫂应该是以为我和姚北打起来了,但事实上,是单泰铭打了姚北。
我也没想到,平日里还算好脾气的单泰铭,会去扇姚北的脸。
姚北明显呆住了,我猜,她应该在心底试想过无数种和我交手厮打的场景,但唯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单泰铭扇了巴掌,而且下手还是这么的重!
我也有点惊讶到了,巴掌落地之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姚北瞪大着眼,她捂着自己的侧脸,崩溃的怒吼:“单泰铭!你有病吗!你打我做什么!我和温芯瑶闹矛盾,你打我做什么!做错事的人是她,你凭什么打我,你有这个资格吗!”
姚北喊破了音,整个房间里都是她的嘶吼声。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二楼的林芝雅扶着墙壁就走了出来,阮修辰跟在她身后,一脸的为难。
我猜,阮修辰应该还没有和林芝雅做深入的交流,就再一次被我们给吸引出来了。
楼下的火药味已经浓到不能再浓,这个时候,只要是一个零星的小火苗,都能把这个房子给点燃。
砰的一声!什么都没了……
姚北在注意到林芝雅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又开始发挥她高超的哭戏,抽着身子就不停的哭,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另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身子慢吞吞的向下蹲,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我都有些看麻木了,真是一点创新都没有。
林芝雅在楼上看了小一会儿,无力而愤慨的冲着我们吼了过来,“单泰铭你为什么要打姚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单泰铭现在的状态同样是频临爆发,但我看得出,他在极力的掩饰,在极力的压制自己,不要失控,不要失态。
他没有理会脚下的姚北,而是转过身,看向了二楼的林芝雅,语气极近平稳的说道:“林阿姨,视频的事,芯瑶一定是被误会的!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是姚北一手策划的阴谋,她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在谋划着怎么伤害芯瑶,谋划着怎么把芯瑶从阮修辰的身边赶走,你别被她利用了!她这个女人,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单泰铭在极力的帮着我说话,可现在的问题是,林芝雅根本就不会相信单泰铭,因为视频是她亲眼看过的,而我也承认了。
林芝雅扶着二楼的栏杆,脸色发青的指着单泰铭说:“我看你和阮修辰都疯了!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们两个完全没有理智了!泰铭,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在修辰身边这么多年,能帮着提醒他,别做错事,可是现在你们两个,全被这一个狐狸精给迷惑了,你们这个样子,怎么让我这个当长辈的放心!”
林芝雅的话说的绝望而犀利,楼上的阮修辰想要下楼走到我这边,可当我察觉到他有这个倾向的时候,我很小幅度的冲他摇了摇头,我努力的眨眼,就是想要告诉他,别冲动,现在不要到我身边来,老人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做错决定。
阮修辰是举步维艰,但眼下最合理的解决办法,就是先稳住林芝雅,而关于我的事,我们可以慢慢解决。
单泰铭也深知自己现在不适合跟林芝雅讲道理,他冷冷的笑了两声,拉起我的手就打算走,可这时,姚北忽然又拿出了另一个杀手锏。
而这个杀手锏,是我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当单泰铭牵着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姚北突然间就从地上站起了身,她抓住了我的手臂,指甲就扣在我的手背上,死死的用力。
“你别走!我还有话没有说完!你不能走!”
姚北带着哭腔的冲我嘶吼,那眼神里的厌恶,恨不得将我咬死在原地。
我没办法动,因为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
单泰铭试图拉了我一下,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我们仨儿就僵持着这么一个动作,谁都动不了。
这时,姚北扯着我的手臂,转回了身,她抬头看着二楼的林芝雅,大声的说:“林阿姨!本来我以为,我拿出视频以后,就能劝阻阮修辰了。我以为,只要让他知道了温芯瑶的为人,他就会知道谁好谁坏了!可是我现在发现,就算是阻止了阮修辰,也一样会有人被她迷惑!我知道单泰铭现在对我充满了抵触和防备,虽然他刚刚打了我,但是,我依然不希望他继续被温芯瑶骗!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女人的虚伪面孔了!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没有说!也是关于温芯瑶的……”
姚北回过了头,眼神笃定的看着我,那架势,彷佛是要揭露什么惊天秘密一样!
我搞不清楚眼下的状况,但我知道,姚北又要加害于我了。
我保持着镇静没有说话,楼上的林芝雅接着开了口,“你说吧!还有什么事!”
姚北在这时甩开了我的手,声音极为响亮的说:“温芯瑶,在十八岁的那一年,因为和男人乱开房,意外怀过孕!后来她觉得太丢脸,就把孩子打掉了!这件事,她母亲都知道!就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们去为她出头!”
“……”
说实话,在听到这么无厘头的诬陷时,我心里顿时燃起了无数怒火,我真的觉得挺无语的,她随便污蔑我怀孕流产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大言不惭的把我母亲给搬了出来,她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完?
我伸手就扯过了姚北的手腕,说:“姚北你够了!你想害我可以,但是不要说一些不存在的事!视频的事我承认,那里面的那个女人的确是我,但是,这件事我有苦衷,我会找机会证明我是清白的!可是你说我怀孕又堕胎?会不会太过分了!”
姚北特别无谓的冲我笑了一下,说:“过分?我们两个人,到底是谁过分?我污蔑你?我人证物证的都有,我上哪里去污蔑你?难道你的脸皮就那么厚吗?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你还抵死不从?”
我奋力的朝着她嘶喊:“我没有堕胎!视频的事你可以说是我的不对,但是怀孕堕胎的事……”
姚北忽然在这时打断我,“你可以了温芯瑶!你几年以前在医院堕胎的事,你母亲都知道!我可是亲自去医院查过案底的!当时可是你母亲带着你去做的流产手术,还是你母亲签的名字!难道非要我把那些证据从医院搬过来,你才肯承认吗?”
当我看到姚北十分认真的眼神时,那一刻,我心虚了。
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一个人撒谎和不撒谎的时候,眼神是不会骗人的,特别是和我交手了好多次的姚北。
而我之所以在这一刻发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姚北的神态实在是太肯定太认真,如果她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把我母亲搬出来的。
而我很清楚的记得,昨天在我和母亲交谈的时候,母亲和我说过,我曾经因为发烧,住院治疗了好长一段时间,让人心里没底的是,在那之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
这就不排除,我以前或许真的怀孕流产过。
我心虚了,也害怕了。
姚北在察觉了我的胆怯之后,更加狂妄的冲着林芝雅说:“林阿姨,温芯瑶她可是一个流过两次产的人!第一次是十八岁的生活不检点,第二次是和她的前夫!这种女人,你觉得她能进阮家的大门吗!”
不能,当然不能,就连我这个当事人听了以后,都觉得不能。
这一刻的我,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权,我的双腿发着软,我的额头冒着虚汗,我感觉自己已经没了任何力气,心跳加速,好似快要休克。
楼上的阮修辰在看到我的虚弱状态以后,急忙就要冲下楼,可这时,他身旁的林芝雅突然间就晕倒在了地。
林芝雅是被气晕的,直接倒在了楼梯上。
阮修辰急忙去搀扶,已经没办法再来顾及我。
家嫂在这时开始拨打120的急救电话,而身后,单泰铭搀着我的手臂说:“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要不我带你走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阮修辰,此时的他也正在看我,我感觉的到,他同样的在为我着急,他的眼神很真切,我都感觉的到。
但是倒在地上的人是他的母亲,他必须留下来。
我很努力的冲他笑了笑,试图告诉他,我没事,不要担心我,先照顾林芝雅就好。
阮修辰接收到了我的信号,他一边抱起了林芝雅,一边时不时的看着我的状态。
我不想让他担心,回过身,扯住了单泰铭的衣角说:“你带我走吧,我现在……有点走不动路了。”
单泰铭擎着我的手臂就要离开,而这时,阮修辰在屋子里喊住了我,“芯瑶……”
我回过头,努力佯装无谓的说道:“我没事的!你们好好照顾林阿姨,我现在还是先离开的好,要不我怕……”
话未说完,单泰铭就强行把我带出了家门。
而阮修辰在这时冲到了我身后,他拉着我的手臂,狠狠的将我抱在怀中,低沉着说:“对不起,等我照顾完我母亲,我就去找你,相信我,不论发生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将额头埋在他的胸口,强忍着不哭,“嗯,我知道……你先照顾你母亲……”
单泰铭再一次用力的拉扯了一下我的手臂,催促说:“走吧!我带你回家休息,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在这里呆太久!”
我挣脱开了阮修辰的怀抱,跟着单泰铭就走去了车边,阮修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我们的车子开走以后,他才回了阮宅。
看不见他以后,我终于放松了刚刚一直绷紧的身体,我仰卧在座位里,单泰铭将我的座椅向后调了一点。
“你很不舒服吗?我看你刚刚一直在发抖,你出了很多汗。”他说。
我转头看了看他,结果我的视线竟然开始变的模糊,眼前的单泰铭也变成了重影。
我有些说不出话,感觉脑门很烫,但身子却很冷。
单泰铭看我状况不对,调着车头就转了弯,说:“我送你去医院!你应该是发烧了!你很冷是吗?”
我无力的点点头,眼睛是完全睁不开的状态。
单泰铭将车子开了暖风,可即便是这样,我依旧觉得很冷。
等着我稍稍缓过来一点精气神儿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脸上出了好多的汗,车子里真的很热,可是因为我觉得冷,他开足了暖风。
我眯着眼睛想要去按空调的开关,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说:“我不热,你不用想着调冷风,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不要总是为别人想,你现在都什么状况了,别管别人了!”
他有些赌气的跟我说话,彷佛在教育我,不要太逞强。
我抿着嘴笑了笑,无力的说:“你也不要总是搞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其实你们都不了解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来了解我自己!就像刚刚姚北拿出的那个视频,还有她说出的那些话,如果那些事都是真的,你难道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么?”
单泰铭的眉头紧拧着,他沉默了片刻,凝重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我无奈的摇摇头,“你为什么这么确信?如果我就是那种风花雪月的女人呢?如果我告诉你,我之前表现出来的所有好面孔,都是伪装出来的呢?”
单泰铭侧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恼火,“如果你是那样的人,你根本就不会和我保持距离!你少在这里说一些没用的话!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本性善良!温芯瑶,你怎么就这么傻!你怎么总是让那些人随便的欺负!”
他恼火的抱怨着我的没用,可我听了这样的话以后,真的是一点都气不起来。
我很庆幸,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有这样一个无条件信任我的人,这应该是我最大的收获了。
车子开到医院以后,单泰铭一路给我背进了电梯。
我整个人完全松软的趴在他的后背上,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走路了,脑子里完全就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当我被单泰铭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感觉自己终于得救了。
没多一会儿,我的身边就来来回回的围了医生和护士,当体温计从我身上拿开时,我听到护士说出了四十度的高温,接着,是单泰铭的一声骂街,“妈的,特么的烧死了怎么办!你特么要是烧死了,我该怎么办!”
他又气又哭的在我床边着急着,而护士急忙给我输液打退烧针。
我是真的快要烧糊涂了,感觉眼睛都快要烧的失明了,耳朵也是嗡嗡的响,整个人处在一种失重的状态。
后来我又经历了什么,就记不太清了,因为昏迷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身子依旧很冷,浑身也很乏力,但没有刚刚那么严重了。
单泰铭一直守在我的病床边,他看我睁了眼,起身就朝着病房一角喊了过去:“阿姨!芯瑶醒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我妈正站在病房角落里,在整理药丸和温水。
她急忙走到我身边,摸摸我的额头,又瞧了瞧我的精神状态,说:“你现在好些了吗?什么感觉?头还疼吗?难受么?晕不晕?”
我摇摇头,“没事妈,好多了!应该退烧了吧……”
我妈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啊!泰铭去我办公室找我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了!四十度!你再晚来一会儿,就烧傻了!”
我笑笑,“我这不是没事了么!还能认出来你是我妈呢!”
母亲白了我一眼,转身说:“我去给你拿水和药,你现在需要多喝水排毒!”
我在这时拉住了她的手腕,毫无底气的说:“妈……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母亲回过头,“怎么了?”
我哽咽了一小会儿,鼓起勇气,“妈……我十八岁那年……是不是经历过什么特殊的遭遇?还有……我那时候,流过产,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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