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9.第1179章 平凉君的第一次早朝
篡秦 作者:千年龙王l
咸阳城有着自己的独特节奏,晨钟暮鼓从来都是这个城市不变的节奏。士大夫们守候在咸阳宫门外,当悠扬的钟声响起来时。所有人都正了正新作的官服和帽子,他们的官服和帽子不再是任意颜色。而是根据自己的俸禄,按照品阶排列。排列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新晋的那些平凉大佬。
他们一个个身穿紫袍,腰间扣着玉带。所谓紫袍玉带,在阳光下显得很有威势。黑色的冠冕两边,各自垂着一根紫色飘带。微风一吹,又有些飘逸的感觉。
在他们身后,为数不多的官员们穿着大红绯袍。腰中系着金带,手里捧着朝笏,一声不吭跟着队伍走。最多的酒肴数那些穿着绿帽子,戴着小小冠冕的家伙。一个个的不敢言语,成串儿的走起路来很是滑稽。
官服的样子是根据官阶品级排列,九卿一类三千石的高冠,自然是绯袍。平凉那些五千石的大佬,自然是紫袍。最可怜的就是那些就是穿着绿色官服那些一千石以下的官员,胖的像乌龟,瘦的像螳螂。不少人都是一副苦瓜脸,看起来怨念深重的样子。
今天是个新纪元,平凉君云玥第一次主持召开大朝会。官员们不得不小心应对,好多事情他们想到了。可好多事情他们没有想到,例如云玥发出的第一道政令。就是命令给官员们按照品阶,设定自己的官服。还很贴心的弄出了具体细则,不给大家找麻烦。的确有好领导的样子,深得守旧派的诅咒。他们纷纷上表表示,坚决拥护以云玥为核心的平凉势力领导。坚决跟原有的大秦旧势力划清界限,决不妥协,勇于攀登,再创高峰。
云玥也学着掌握更大的权力,总是面带何须的微笑,听取臣下们的意见。听话的赏胡萝卜,不听话的同样笑眯眯的给大棒子侍候。目前来看效果良好,马屁如潮!
不管是政令还是朝廷机构的职能,云玥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仅仅七天时间,就让刚刚经历过动乱。人心浮动不已的咸阳城,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除了年号还没有改之外,大秦王朝赫然已经发生了巨大转变。可以说,云玥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纪元,以他自己独特的方式。
巨大的宣室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云玥端坐在案几后面,胡亥坐在他的下首。这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以往即便是摄政也只能坐下首。哪里有坐正中间的道理,云玥这么做也太猖狂了一些。大秦的朝臣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抱着朝笏垂首不语,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没见人家正主都没事人一样的坐着,自己多嘴多舌的干什么。尤其是敖沧海,褚大勇那伙人。看人不看脸先看脖子,似乎想找寻在哪里下刀更加的方便快捷。
穿着上云玥更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这一次不但连大秦的士大夫们没有见过。就连平凉跟过来的那些宠臣,也没人见过云玥这副打扮。
只见云玥头戴通天冠,身穿一身明黄色的袍子。最重要的袍子中间,绣了一条五爪金龙。两只硕大的龙眼瞪着大殿里面的人,让人心生胆寒之感。
那五爪金龙也奇怪,在这个年代所谓的龙大多是夔龙。正面看与其说是龙的脸,似乎更像人的脸来得妥帖。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具像的龙形象,蛇身、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有须、额下有珠。如果不知道的,还真不知道这是啥。不过比起以前的龙来讲,倒是耐看多了。似乎也更加的威严了一些,翻过来再看下首的胡亥。身上绣着的龙,简直就是一条条小蛇。不但小气,还丑的不行。
而且大秦色尚黑,无论是大王还是官员们。以前通常都穿黑色袍服,就好像在云玥下首坐着的胡亥一样。可云玥今天穿的却是一身明黄色的袍服,端坐在中间甚是显眼。
“吉时已到,参拜摄政平凉军君,秦王!”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一些当差有些年的士大夫愕然发现。端坐在云玥身边的,赫然是据说死了很久的千度。
这老家伙头发白了很多,气色却是很好。脸上带着红润,有武功的人站在那里,就好像泰山压顶一般气势逼人。
士大夫们听了千度的话,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同样没人反对,因为第一个起身施礼的,正是秦王胡亥。他居然也和臣子一样,起身向云玥施礼。这让下面的大秦臣子们心酸不已,暗自哀其不争者有之。悲愤莫名者有之,重新谋划者亦有之。
坐在上位者的位置,云玥好像看电影一样看着所有人的表演。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上学时候的老师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一张张脸,一幅幅表情都映刻在他的脑子里。
今天是个大日子,云玥主持朝会的第一天。大日子自然要议一些大事,例如,前线传回来的一封战报。
“通武侯王贲战死了,数万大秦士卒与大梁城共同亡,楚军势力庞大。不知道诸位有何良策?”云玥端坐在椅子上,声音不高不低,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王贲战死的消息,是昨天才传回咸阳的。大部分消息灵通人士都收到了风声,大秦以武立国,将军战死沙场本事寻常事。可这许多年来,胜仗打得多了。大家已经习惯了捷报带来的繁华与虚荣,现在有王贲这个级别的将军战死。所有人在震惊之余,却不多说话。都等着看云玥怎么处置,谁不知道云玥是大秦的常胜将军。只要他的大军出马,六十万楚军,根本就不够云玥一勺烩的。
“楚人送还了通武侯的尸体,足以见得楚人不想将事情扩大。只不过占了大梁而已,似乎用谈判的方式,更加能够和平解决问题。”见没人说话,邹衍站了出来。这货最近变成了和平主义者,到处宣扬只要在谈判桌上取得一致。就可以保持和平,为此他甚至还大力推广象棋。说只要是有了争端,用这东西解决一下就好。
“邹衍先生这话错了,楚人兴兵犯我大秦疆土。杀害我数万大秦将士,就连通武侯这样的大将军都战死沙场。事关我大秦军人的尊严,绝对不能谈判。”还没等邹衍的余音散去,屠睢便站了出来。他手下三十万精锐秦军,也只有他或许才有实力说句话。
云玥和邹衍对视一眼,默契的一笑。果然是莽夫,被人一激就跳了出来。谁都知道,屠睢与王家亲密的关系。这一次领兵出征支援王翦,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再说,他的三十万秦军留在咸阳边上,实在太过危险。谁也不想自己的卧榻边上,有一支控制不了数量却还庞大的军队。
邹衍的话引人反感,屠睢的话实在给人解气。一时间叫嚣之声不绝于耳,都是要求云玥下令与楚人亡命一搏。甚至有人打散头发抓破了脸,要求与楚军决一死战。大秦能够威震六国,不是一丁点儿底蕴都没有的小国。至少,敢死之士也是一抓一大把。一时之间,宣室殿里面人声鼎沸好像进了菜市场一般。
“启禀君上,通武侯王贲与楚军酣战一月有余。身披重创,仍旧死战不退。数万秦军将士,与敌军战到了最后一滴血。此等壮烈之事,君上应当重重的褒奖。让人知道,朝廷不会忘记前线奋死拼杀的将士。”是大夫的声音刚刚落下去的时候,蔚獠站出来说道。他是当今太尉,军队方面的事情正好归他来管。为死人请命,也算是一个博取名声的好办法。而且他还知道,自己的条陈肯定会被采纳。
能在这里混的都不是傻子,邹衍和云玥耍的那个小伎俩。骗一骗菜市场的大妈还凑合,想唬这些成了精的老狐狸,简直比登天都难。既然你们在演戏,大家就配合着你俩演而已。当真,那你就输了。
谁不知道,你云玥跟王翦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王翦在东方迟迟不肯回来,就是不想去西北跟平凉作战。甚至为此,不惜让王贲带着大军围攻著名的坚城大梁。你会看着王贲战死而无动于衷?
“王贲死的壮烈,的确可歌可泣。加封通武侯王贲食邑两千户,荫其子王离为武城候,食邑六千户。至于死去的将士们,李斯你拟一个条陈出来,朝廷要隆重的抚恤。”果然,蔚獠的条陈刚奏出来。云玥便毫不犹豫的批准,速度快得好像早已经跟蔚獠商量好。君臣俩只是在在宣室殿里面,演了一出双簧而已。
“君上,大王!如今大梁已经落入到敌手。王翦上将军被隔离在邯郸,有与我大秦失去联络的危险。还请君上和大王降旨,末将愿领兵出征击败楚军。为通武侯报仇雪恨,为死去的大秦将士报仇雪恨。”屠睢一见蔚獠的建议被采纳,立刻站出来说道。
他虽然知道云玥和王翦关系不错,可客观上云玥与孝后一系的关系似乎更加融洽。与昌平君,昌文君更是多年亲密好友。当年他们在咸阳的时候,可是经常在一起饮宴。更加不用说,云玥的夫人之一,就是当年孝后的贴身女官。这里面的瓜葛太深,云玥会不会同意邹衍的建议,他的心里可没有底。
“的确如此,楚国人已经打上了门。咱们居然还要缩手缩脚的跟人家去谈判,这样丢人的事情不能做。面子,永远都是拳头下打出来的。没有人会主动给你!既然屠睢将军请战,那就回去准备一下。后日便可出征,粮秣征调的事情。丞相和太尉,多多关照一下。将士们为了国家拼命在外,断不可让他们缺衣少食。”云玥再一次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下来。
“诺!”听了云玥的话,新任丞相李斯与蔚獠立刻站起身来应诺。
其实小范围的会议已经在私底下议过,屠睢的三十万大军就驻扎在云玥大营边上。这很危险,且不说两军士卒经常会有摩擦,一个弄不好很容易擦枪走火。更加因为,云家的武器都是以远程为主。如果跟秦军硬拼,战斗力还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儿。当然,全副武装的平凉军有信心击败秦军。可也总不能提防着吧,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还是早早将他们打发出关去,让这支无敌雄狮发挥应有的效用。不然,难道让他们整天待在咸阳损耗粮食?大秦的粮秣,又不是多得放不下。
李斯和蔚獠一致担心王翦,有了这三十万大军。王翦手下可就有了五十几万人,不但与楚军有实力应聘。就算是平凉军对战,蔚獠觉得自己这方也有些吃力。毕竟人数的优势太大了。
不过云玥却毫不担心,用他的话来说。王翦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他的思维都是纯军事思维。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玩政治讲究的是利益。绝对不搞王贲这种鱼死网破的事情。无论是赵军,魏军还是燕军。都是在最后关头,被自己人出卖。
这种事情,云玥看了不是一起两起。如果一个现象在人群中广泛传播,证明这些家伙都具有一定程度上都有心理问题。王翦就算是知道有人陷害他,可若是为了大秦朝廷。他也会提枪上马,与敌军决一死战。这就是军人,与政治家的区别。
“多谢大王,君上!”虽然觉得这朝会怪怪的,可见到云玥准了自己的条陈。心里也有些小窃喜,在咸阳待得时间太长了。屠睢感觉自己都快生锈了,必须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楚人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目标,拿他们出气云玥是一丁点儿意见都不会有。
小胡亥在云玥的下首处就那么坐着,他惊奇的看着云玥将每一件事情打理明白。朝堂的空气好像好了一些,不像自己和母亲听政的时候。这些家伙都会发生剧烈的争吵,哪里有现在这样上上下下一团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