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吻 作者:阿刀

    江吻 作者:阿刀

    228.重返广州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而岸边那些黑漆漆的草丛，也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后来，我们是被海浪推上岸的；趴在沙滩上，我浑身都动不了了，只有张着大嘴呼吸的力气。

    “呕！”我哥趴在旁边，猛地呕吐一口，接着翻过身，手摸着我身子说：“小炎，小炎？！你怎么样？！”

    “没…没事……”我耷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着；那个时候，我只想呼吸，别的什么都不想。

    后来我们都不说话了，我哥在旁边呕，我就在那里喘息着；真的，整个身体都是麻木的，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呼吸，赶紧活下来！

    天边的黎明，一点一点驱散了黑暗，呼呼啦啦的潮水，从我们身上退了下去；我哥扶着我坐在沙滩上，我也咬牙翻了个身，靠在他肩膀上。

    那个时候，眼泪已经流干了，我仰望着海面，沙哑着嗓子说：“哥，对不起！那些人是冲我来的，是我害了你……”

    我哥抬起手，搂住我肩膀说：“小炎，你叫我什么？”

    “哥哥！”我低下头，特别心痛地说；如果不是我，他的船也不会被烧。

    “是啊，我是你哥，都是一家人，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他眯着眼，望着大海的方向说，“真没想到，咱们兄弟俩，竟然还能活下来！活着就好啊，人活着，就能创造无限的奇迹！船没了，以后还会再有的，还会有的……”

    说完，我哥的眼睛里，瞬间流出了泪；咬着牙，我死死抓着地上的沙子说：“哥！你等我！给我三年时间，我给你造一艘军舰！”说完，我一拳砸在了地上；那种心痛，真的无法言说。

    我哥就摸着我脑袋，哈哈一笑说：“兄弟，那我等着！这样也好，一艘船，能换来我弟弟的斗志，这船烧的值！”说完，他又搂着我肩膀说，“小炎，哥哥从小到大，都特别看好你！你是咱们村，唯一的大学生，你知道吗？别人在我面前提起你，哪个不竖大拇指？！你是我的骄傲，也是咱们全家人的骄傲！所以人生，千万不要堕落！”

    我咬着牙，死死抓着地上的沙子！是啊，这么多人看好我，希望我将来有出息，我又怎能背弃这份期盼呢？

    男人要想成功，不都得历经磨难、洗尽铅华吗？

    所以广州，我必须要去！李家，不管你有多强大，这个仇我都要报！

    不为别的，也不为那个女人；你烧了我哥的渔船，断了我们的生计，单是这一条，我就不能放过你们！

    我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我就孤身一人，就要跟你们斗！你们最好能弄死我，不然的话，我这个普通人，一个乡下穷小子，绝不让你们好过！

    那天上午回到家，我抱了一会儿小甘来，就跟我爸妈，说了我要出去的事。

    因为渔船被烧了，我的生活也没了进项；我爸最后抽着烟，点点头说：“行吧！在外面好好干，将来赚了钱，先帮你哥，打条渔船再说！”

    我妈擦了擦眼泪，也跟着说：“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们老两口，孩子的事情你放心好了！这孩子跟着我们，绝不让他受半分苦。”

    听了他们老两口的话，我死死憋着眼里的泪；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这次出去要干什么？！

    我所面对的敌人，可是连江家都不敢碰的大人物！这一次，往好了说，是九死一生；往坏了说，简直就是有来无回。

    可是一个男人，我被人欺负到了家里，我他妈要但凡有点骨气，我就不能怂！干不倒他们，我也得咬牙他们一块肉，让他们知道疼，知道我们平头老百姓，不好惹！！！

    闭着眼，我在小甘来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转过身，我离开了……

    走在出山的路上，我的眼泪不自觉地又下来了！

    因为我要是死了，小甘来这孩子，连爸爸都没了……

    孩子，原谅我吧！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但爸爸是个男人，被人烧到了家里，如果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他妈也不配做你的父亲！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你是你母亲的延续，更是爸爸所有的希望！将来某一天，你一定会明白：做爸爸的儿子，不丢人！！！

    三月里的桃花，迎风招展；我捂着脸，不停地哽咽着；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成熟了，长大了；孩子与家人的牵挂，已经把我的心，紧紧连在了一起。

    可有些事情，你必须要去面对，这就是生活，是尊严；我虽然穷，没有背景，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一辈子苟活下去！

    到了县城，我花200块钱，买了个诺基亚黑白机，又把原来的手机卡，换了上去。

    踏上去广州的火车，我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那个时候，纵然心里有再大的仇恨，我也要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能鲁莽。

    靠在座位上，我把电话打给了大头；我说：“大头，我现在已经坐上去广州的火车了，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大头猛地就说：“小炎，你不要过来！那个李山，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去个别的地方躲着，回头我给你打点钱过去；小炎你放心，哥们儿能挣钱，能养着你！”

    我紧紧攥着拳头说：“大头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李山要报复我的？”

    大头赶紧说：“我们公司的李总，也就是李山的姐姐，昨晚开完会，私下里跟我说了这么一嘴；她让我转告你，小心一点儿。”

    “李山的姐姐？”我眉头一皱，大头接着说，“嗯，她还是咱的学姐，以前都是关教授的学生！我职位升的这么快，也是靠了她的提拔。而且我在她面前提过你，想让你过来上班，她才知道了咱俩的关系。”

    “但是小炎，你一定不要来知道吗？李家的势力，绝对不是你能想象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要想弄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大头，你不要说了，这一次，我必须要去广州！”咬着牙，我红着眼说，“如果你怕受连累，那就算了，我不去找你！回头你借我点钱，我随便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你特么放屁！”大头愤怒一吼，“如果你真要来，那咱们兄弟，有事儿一起扛！”

    228.重返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