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之翰护送
念那时依默,予拾璎 作者:风舞竹馨
念那时依默,予拾璎 作者:风舞竹馨
清晨,士兵们操练时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一浪接过一浪,越传越响亮,在微风中震颤着。
梅拾璎从帐篷内走出,秦之翰拎着包裹,陪着拾璎上了车。汽车发动起来,离开地面,慢慢朝前;驶过营房,穿过训练场,到了营地的正门。
眼看就要离开了,拾璎心里记挂着,猛然转头朝后望去。
从车窗望去,远处那人,那落寞的景像,让她很心酸。拾璎鼻子一酸,眼泪禁不住,“哗”地往下淌;“霑哥哥,……”
陆霑豪穿一套卡其军装,站在高台上;一副宽边大墨镜遮住半张脸,看不出他的表情。他笔挺地站立着,风吹在他脸上,木然,没有笑容。
他看着载她的汽车,从营房内缓缓驶离;他矗立着,只挥挥手,目送汽车远去;……
“拾璎,别难过;……不过分开一阵子,用不了多久,你们能再见面。”秦之翰劝慰道。
“嗯,”拾璎点头转过身,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花。“之翰哥,还劳烦你送我,我这心里真过意不去;……”
“小妹,别这样说;路程远,你身体尚在康复,放你自己回家,霑豪也不放心;……”秦之翰宽厚地笑笑;“你若是累,就闭上眼睛休息;若是想说话,我陪着你说;一路说话聊天,是不是没那么闷?”
“谢谢!”
昨晚,拾璎没怎么睡;上了车,汽车一路颠簸,困意上来了。“之翰哥,你专心开车,不用管我,我休息一会就好。”
秦之翰开着车,只能点头,说道:“小妹,你先眯一会,到了地方,我叫你!”
拾璎点点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从他们驻防的营地出来,多是坑洼不平的山路。汽车颠簸得厉害;拾璎坐得很不安稳,昏昏沉沉,似梦似醒。
黄昏时分,汽车停下来。
拾璎睁开眼,来到了一处清幽的旅社。“之翰哥,到了吗?”
“今晚,暂时在这住一晚;明早我们再赶路!”
秦之翰领拾璎下车进了旅社。店里人不多,乌木茶几旁,有两个人坐着喝茶。
一个中年人在柜台后,用笔记着什么,看到来的是军官;赶紧迎上来;问道:“军爷,打尖,住店?”
“掌柜的,两间上房;我和小妹一人一间!”秦之翰答道。
掌柜的长满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有的,您二位随我来!”掌柜的热情地帮抬行李,领着他们上了二楼;“这有两间上好的房间,还没人住;您二位可好好休息!”
东边的两间房,很安静,没人打扰;掌柜领到门前,开了房门,就退了出去。
房间挺干净,拾璎放下箱笼。屋内有暖水瓶,她倒水净面,躺下就要休息。
这时,秦之翰来叫,“小妹,饿了吧,出来吃饭!”
一路上,饿了啃点干粮,渴了,喝口水;将就着到了这里。秦之翰这么一说,拾璎的肚子扁扁的,咕噜噜叫唤起来。她咽了口唾沫。连忙开了房门;“之翰哥,……去哪里吃?”
“我弄来一些热乎饭菜,在我房间里,一起吃!”秦之翰说道。
果然,新鲜的蔬菜,热乎的米饭,还有一道焖河鱼。梅拾璎馋得直流口水,喜滋滋地说道:“真香啊!”
秦之翰盛了一碗米饭,放在她面前;说道:“还等什么,开动啊!”
“好勒,”拾璎顾不得斯文,拿起筷子抢着吃起来。
这时鲜的美味,好久没吃到;拾璎吃得很欢,放开量吃了个饱。她想起逃难路上,她和沛琛在一起,那些美好的瞬间;……梅拾璎赶紧甩甩头,抛开那莫名的遐想。
“怎么,……不合你胃口,还是不好吃?”见她直摇着头,秦之翰不明状况。
“没……;很还吃的啊!”梅拾璎诚心诚意,欠身说道:“之翰哥,小妹真是很麻烦你,让你讨来这么个差事;……”
“哎,拾璎,你说什么话?霑豪是照顾我,让我送你回家。我很长时间没回了,正好回家去看看我爸妈,还有家里人。”秦之翰毫不介意,“你若不来,我哪里有机会?”
秦之翰心里,真心将她当妹妹;启玥不在了,他要代替她,照顾好她的家人。陆霑豪派人送拾璎,之翰什么也没说,主动讨来这差事。
“我能问件事吗?”拾璎试探着问”“我姐姐在归绥时,是不是认识一位蒙族青年,他名叫巴特尔?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巴特尔?……拾璎,你怎么知道他的?”秦之翰愕然,“小妹,你……你在重庆,接触了什么人?你,还是离得远些!”
“嗯,我懂;”拾璎冲他笑笑,眸子里闪着光;“前段时间,有一个我以前认识的妹妹,送来姐姐的一些旧物;说,巴特尔一直留着的。我那妹妹呢,可能是喜欢上蒙族青年了;……她觉得,这些东西,应该还给我家,就送来给了我!”
“你以前认识的?……”拾璎逃难路上,结识的朋友,后来去了那边?拾璎不说,秦之翰不好追问;“巴特尔?说心里话,很不错的一个人,德王的侄子,不趋炎附势,心里有一杆秤;……”
“这些,……我知道。”梅拾璎打断他的话,怯怯地问道:“之翰哥,我想问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他对我姐姐念念不忘?姐姐和他,有过什么……?”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秦之翰陷入沉思;“你应该知道,你姐姐启玥有一阵子,心情很不好;……她很傲气,也很孤单。那个时候,巴特尔出现,安慰了她一阵子;他们之间,有或多或少的情愫吧。后来,启玥被挟持到归绥;
启玥以为,巴特尔和那些蒙古贵族,沆瀣一气,都是一丘之貉。启玥有自己的是非观,自然就和他疏远了。他是秘密抗日的一份子,在伪满政权控制下,他进行的秘密活动;……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他还有另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