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明 作者:蓝盔十九

    吴兆元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连第四营、第八营离开昆明都不知道，但他的事情，连沐天波都帮不上忙，不得不主动求见李自成。

    李自成感觉吴兆元的圆脸似乎瘦了一圈，不觉笑道：“吴爱卿这段时间在减肥？”

    “减肥？”吴兆元顿时苦着脸，“皇上，臣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减肥？”

    “奥？吴爱卿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今日求见朕，为的何事？”

    “臣遵照皇上的指示，先是组建了昆明十里香茶行，让茶行去经营茶叶，昆明易门炼铜厂已经开业，工人已经开始挖矿，臣还引导商户们联合组建了川滇商行……”

    “川滇商行？难道是云南和四川的商人合股的吗？”

    “是呀，”吴兆元长叹一口气，“皇上，昆明城内，商户全部行动起来，但银子不够，只好拉上四川的商人……”

    “不错呀，人多路子广嘛!”李自成笑道：“吴爱卿遇上什么难题了？”

    “银子，不，华元也不够，”吴兆元似乎很急，喘口气继续道：“按照皇上的指示，臣尽可能让商户们联合起来，组建大型商行，或是大型工厂，可是，昆明并非富庶之地，商户们虽然行动起来，但缺少银钱，钢铁厂无法开工，商户们急得团团转，臣也是……”

    “银钱？”李自成心中一动，光想着大规模发展经济，没想到投资不足，云南算不上富庶的省份，如果没有外来投资，要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需要很长时间，也就是说，经济不可能发展太快。

    难道自己太急了，昆明的摊子铺得太大？

    “皇上，没有银钱，组建大型企业的事，恐怕很难完成……”

    “借!”李自成立即道：“昆明没有钱庄当铺嘛？”

    “关键是钱庄当铺也拿不出太多的现银!”

    李自成也是无法，任何时候，要想高速发展，必须有外部的投资，现在的昆明，能吸引全国的资金吗？

    北京、南京、杭州一定有多余的闲散资金，可是昆明有什么吸引资金的地方？

    他思索片刻，试探着道：“能否先组建几家银行，也就是以前的钱庄，帮助商户们筹集一部分资金，先救救急？”

    “皇上，这个时候，谁还有钱开钱庄？”

    李自成心中一动，当年星条旗国人都去淘金的时候，一些心思活泛之人，却是打起淘金人的主意，粮店、餐馆、医院，却是十分红火，无论谁成功淘金，都离不开吃饭穿衣生病，稳赚的行当!

    现在的昆明，是不是和星条旗国的淘金热有些相似？

    大家都想着将银钱投放到产业中，这个时候开设钱庄、银行，利率会不会很高？

    他思索片刻，道：“钱庄能否适当提高存款的利息，将普通百姓手中的闲钱吸引过来？”

    “普通百姓？皇上，远水不解近渴呀!”

    “百姓手中的闲钱的确不多，但百姓人数多，集中起来，数目不会太小……”

    吴兆元似乎不相信，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李自成默默思索片刻，知道昆明乃至云南省大建设、大发展时代，资金的缺口不小，隧道：“吴爱卿先回去，银钱的事，朕再想想办法!”

    “臣等候皇上的讯息，臣告辞!”

    吴兆元告辞离开，李自成暂时无心批阅奏章了，如果不能解决资金问题，“昆明崛起”又谈何说起？用昆明带动整个云南省，甚至是大西南，更是镜花水月，大量的烂尾工程，将回拖累昆明的经济，甚至成为制约昆明崛起的“阑尾”。

    李自成决定召见华夏银行行长李浩南，思索片刻，又加上梁文成和郭世俊。

    三院十部都在皇宫南面的南正街，距离很近，梁文成、郭世俊来得很快，只有华夏银行在城内西北角，路程稍稍远些，李浩南赶到乾清宫的时候，李自成与梁文成、郭世俊已经进入正题。

    李浩南要行大礼，被李自成止住，“浩南救不用多礼了，我们都在等着你这个财神爷呢!”

    说起李浩南，还是郭世俊的入室弟子，最初的华夏银行，行长是郭世俊，他手把手教会李浩南关于银行业的基本知识，又领着李浩南干了一段时间，方才辞去行长的职务，算是“扶上马、送一程”的启蒙先生。

    李自成是皇上，梁文成是政务院总理，都是李浩南的领导。

    郭世俊向三人分别行过礼，方才在李自成对面的下首落座，“皇上，两位大人，这次是要讨论什么？与华夏银行有关吗？”

    梁文成眉头紧锁，郭世俊隧道：“李行长，昆明乃至整个云南省，开始进入工商兴国、富民时代，处于起步阶段，各类矿厂、商行开始启动，但缺少银钱，只好找你这个财神爷。”

    “缺少银钱？”李浩南挠了鼻子，“请大人明示!”

    郭世俊笑道：“以昆明为龙头，整个云南差不多都动起来了，商户们都想开厂子赚钱，可手中的银钱不够，李行长可得帮他们一把，如果没有后续的银钱跟进，前期的投入就会打了水漂。”

    李浩南明白大致的原委，这段时间，整个昆明城都在躁动，他也知道一二，但他主管的华夏银行，只管发行纸币，并不涉及商业银行的具体业务，“郭大人，这可是为难属下了，华夏银行早已不再承担商业银行的职责，最初的放贷业务，早在西安的时候就终止了。”

    “朕知道华夏银行的职责，”李自成淡淡地道：“朕召见三位爱卿，是要三位爱卿提出一些解决的办法，李爱卿是行长，主管经济工作，能否想到解决的办法？”

    李浩南抓耳搔腮片刻，道：“皇上、两位大人，能否组建两家商业银行，吸纳百姓手中的余钱？”

    李自成摇头，“这个时候，商家手中的流动资金不足，根本无法长期存入银行，普通百姓手中的余钱有限，对昆明的大发展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李浩南心中一动，皇上不会是要求超量发行纸币吧？看着皇上胸有成竹的样子， 心中越发担心。

    梁文成虽是总理，但对银行工作并不熟悉，更无法变出银钱，只要皇上不盯着国库的税银，他就谢天谢地了。

    郭世俊倒是有一些想法，不过，他暂时不想说出来。

    李自成见三人表情各异，却都沉默不语，隧道：“朕倒有一些法子，你们看看可行？”

    “臣等洗耳恭听!”

    “多发行一些纸币，纸币能代替银子，这些日子，大部分商家、百姓已经接受了纸币，如果多发行一些纸币，市坊的纸币多了，为了利息，百姓自然要存入银行。”

    “不行，皇上，这绝对不行!”李浩南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起，“皇上，两位大人，绝对不能超量发行纸币，否则，必会造成物价大规模上涨，别说商家无法得到实际的银钱，还会引起市坊恐慌，百姓不但不会将手中的余钱存入银行，还会引发抢购潮，致使社会动荡……”

    李自成看了眼郭世俊，见郭世俊微微点头，隧道：“适得其反？”

    李浩南稍稍松口气，“皇上，‘华元’刚刚在云南建立初步的信用，如果出现大幅贬值的情形，就会影响‘华元’的信用，一旦商家和百姓抛售‘华元’，以后再难建立信用，向全国推广发行，就像前朝大明的宝钞，最后形同废纸，别说在‘华元’发行的初期，便是进入成熟期，也不能轻易扩大发行的规模……”

    李自成对具体的经济活动也不是很懂，但郭世俊、李浩南都反对，只得作罢，稍稍思索片刻，又道：“朕的意思，并非无节制扩大华元的发行量，而是发行企业债券，成立国有商业银行，企业向这家银行借钱，承担一定的利率，等到商家还本的时候，超量发行的这些纸币，是要逐渐回收的。”

    李浩南刚要反对，郭世俊抢着道：“皇上的法子，可以试试，但企业债券的数量不宜过大，不可能完全满足商家的资金需求。”

    李自成皱眉，“如此说来，发行企业债卷，可以解决一部分资金缺口，”顿了一顿，又道：“为今之计，只有将国库中云南建设专库的资金提出来，成立新的银行，向商户借贷。”

    “皇上，不可，”梁文成唯恐李自成要动用国家赋税建设云南，忙道：“皇上，商户们借贷，时间会很长，如果不能及时归还，云南、缅甸诸省的建设，难道能够停下来？”

    李浩南也道：“是呀，皇上，专库中的银子不能挪作他用。”

    郭世俊淡淡笑道：“吸收普通百姓的余钱、发行部分企业债券，能解决部分资金，归根结底，还是需要外部资金的介入，北京地区，南京地区，甚至兰州地区都会有一些余钱，可以鼓励这部分资金进入云南。”

    “报上刊登？”李自成大喜，对西南来说，如果将全国的资金吸引过来，相当于集中全国的力量发展西南，特别是昆明，这些资金在商户手中，闲着也是闲着，“立即知会《华夏报》、《?望》月刊，鼓励商家来昆明开办银行……”

    “臣遵旨!”梁文成这才稍稍放心，用商家的银子办银行，然后借贷给需要的商家，这些都是商业之间的事，与朝廷没什么关系，更不会动用国库的银钱。

    李自成趁热打铁，“另外，朕将各个厂子的闲钱集中起来，开办顺丰银行，向昆明的工商户放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