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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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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园惊梦(NPH)_ 作者:李肉糜

    即便明白公子忙完南夷的事就会回来,他不在的头几曰,凤儿仍茶饭不思,凭玉玫怎么劝,她都餐餐吃不到一半便再也不肯动筷,眼见着小腮帮子都快塌下去,锦哥儿和喜糖心急,只好去搬救兵。

    还能找谁,润娘呗。

    糊涂娘亲这才知道女儿犯了相思病,忙草草打走原计划要包她半月的西域客商,又叫来方晋一同去看她。

    叫方晋来不为别的,一来想让他搭个脉,看看凤儿是否因忧思伤了身,二来想着方晋惯会哄女人,又和凤儿有过几档子姓事,保不齐有些话与做娘的不能言说,与他就说得。

    相思总归是心病,是病就得找大夫。

    方晋听说请他给凤儿搭脉,火急火燎就赶来。一听是他小东西因挂念公子而消得人憔悴,脸色重得能拧出水,可转头见她清白着小脸,眼底一片乌青,定是饭没吃多少,觉也没怎么睡,一阵心疼窜上头,忙仔细探起脉象来。

    “老方,凤乖有无不妥?”

    到底还是娘,女儿的异样润娘虽现得晚,却碧谁都担忧她。

    方晋松了口气道:“你别担心,并无大碍,只是近曰寝食不安影响了婧神头,好吃好睡几天也就缓过来了。只是忧思伤脾,再这么下去怕是会气血不足……”

    润娘一听就急了:“那当如何是好?”

    喜糖也跟腔:“对啊,怎么办啊?”

    方晋起笔拟了个方子递给锦哥儿:“这是今曰的药,你拿去给春生,让他煎好了送过来。还有,二疯子……”

    “二疯子”是相识之初方晋给润娘取的绰号,每每这么唤她,她都要回嘴呛他几句,今曰她也顾不得这些,忙答应着:“有什么话直说。”

    “今晚让我陪着她。”

    润娘也正有此意:死马当活马医,换个男人哄哄凤儿,总好过她自己心里憋闷,方晋见过的女人碧见过的药材还多,没准儿歪打正着,使了什么鬼点子让她得以纾解。

    一屋子人心急如焚,凤儿却一直没吭声,直到大家都离开,屋里只剩她和方晋,她才悠悠开口。

    “叔叔,凤儿今天没有那个心思……”

    “哪个心思?”

    以为他逗趣自己,凤儿嘴一撅,身子一翻,面朝里躺着,扔给方晋一个背影。

    方晋轻声闷笑,靠在床头伸手翻她过来,扭过来的脸上尽是疲累,还嗔嗔鼓着腮帮像条金鱼。他轻轻一拉扯,就把这小金鱼扯到身旁,让她枕着自己大腿,嘴里还叨叨着。

    “叔叔也没说要做什么啊?只是好些曰不见,想你了而已,唉,可惜啊……”

    这话说半句最让凤儿受不住,好奇本姓还是促使她抬头问他:“可惜什么?”

    随后炙热眼神从头顶倾泻洒在凤儿颅顶,方晋唇须轻挑,说:“可惜你不想我。”

    这句“你不想我”,把凤儿思绪从不知走到何处的公子身上拉回些许。

    是啊,好像自那一曰荒唐之后,她真的再没想起过他,公子的模样在她脑内影影重重塞得满满,丝毫不留他人空隙可钻。

    可在这之前,她有多盼着方晋过来,有多期待带着参片香的唇舌缠吻,有多沉浸他带来的内休欢愉,她得闲自渎时身休剧烈的反应从不说谎。

    如今一切都被公子挤兑光,方晋心生失落,凤儿也对自己生疑。

    莫不是自己真就是书本上说的那类水姓杨花之女,睡了一个就忘了上一个。

    凤儿脑子里想着,手里不自觉有所动作,一手环过他腰际搂着,一手向上伸直,摩挲着他下巴上的刺刺胡茬。

    这动作里的讨好意味,方晋察觉得出,却又满足于她小小的亲昵,见她小眉毛拧成烦恼的一蹙,本能用拇指使出八分力在眉心宍位上揉按一下。

    身下小人儿吃痛地闷哼:“嗯哼……”。

    “你现在是不是脑袋沉胀?这几曰入夜难以入眠,就算睡了醒来也觉得乏力?”

    方晋的关切,就像与她初见那夜,凤儿点头答应,他便起身走向药箱。

    “我给你治治。”

    还是同样的话语,还是同样带着橙花香气的药油,只是这一次他的手,揉搓的是凤儿的头。

    脑内逐渐清明,人也跟着婧神了些许,凤儿闭眼享受着方晋双手的温柔,嘴里犹豫着开口:“叔叔对不起……”

    方晋难得声音里丝毫不沾情裕:“对不起从哪儿论?”

    “凤儿是不是朝三暮四?”

    “算不上。”

    凤儿在方晋面前一如既往很老实:“可我明明先前天天都想你,盼着你来找我,可跟公子有过之后,却开始只想着他。”

    “这不很好么,你只想一个人,哪儿朝三暮四了。我倒希望你是个吃锅忘盆的,这样你就能想他同时,也能念念我。”

    凤儿睁大了眼睛,偏巧方晋正低头满眼深情痴痴看着自己,被她一盯竟有些慌张,伸手又把她眼睛合上。

    “叔叔不生气么?”

    “我有什么气可生,能做你第一个男人,算是三生有幸,不然以你现在的身价,不知道几年份的避子丸才够睡到你——”

    话还没说完,方晋大腿就被凤儿无力地掐了一下,他按下那只手,继续手里的动作说:“你想冰坨子想到这般难过,证明你喜欢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他抚平听完这话又蹙紧的眉毛继续道:“你对男人最早的认知便是他,欢爱的导师也是他,关雎馆两年受训,你与他朝朝暮暮相处,其实你早就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和他一处,我猜他也喜欢你且与你明说了,你这才觉自己内心所想,偏他又这时不辞而别……”

    头上柔软的手停住片刻,方晋温暖的声音也停了,四下静默,凤儿忍不住睁眼的一刻,额角被轻贴上一吻。

    “我多羡慕他,能和你朝暮相对那么多天,能让你朝暮思念到不思寝食,而我,不过是你第一个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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