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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次了。
魏老爷自然是听闻子胥在金陵另起炉灶,还成了北洋新军一员。这是件好事,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梁瑟瑟在金陵竟称为魏夫人。
他一气之下便让人去袁家提亲,迎袁思恩入门,什么八人大轿,也是他安排好。反正借故新郎倌受伤,依旧可以拜堂成亲。于是便让人放出风声,说子胥受伤。
子胥闻讯,以为有人假冒他的名义在天津捣乱,于是连夜赶回天津。
子桦四处奔波,什么都不晓得,一回到魏府看见筵席大开,直绕了街头巷尾。一问才知道竟然是子胥娶亲,迎娶袁家三小姐,袁思恩。
他满心狐疑,暗猜大哥与梁瑟瑟感情生变?那他这半年不是白忙了?踏入了魏家前厅便见到北洋军官坐满筵席,参加喜宴还个个荷枪,是哪招?
让他看了头疼啊。
“我的妻只会是梁瑟瑟,不做其他人想。”子胥看着袁思恩说道。“如果袁小姐不离开,留下便是自取其辱。魏某就不奉陪。”
子胥说完,便往厅外走,意欲离开魏家。
“等等!魏子胥!”袁思恩见子胥如此羞辱她,不顾一身赤红嫁衣,气得追了出去,大吼:“你若胆敢离开这里,胆敢羞辱我至此!我袁家绝对不会善罢罢休,必要踏平魏家!”
魏老爷闻言大惊,站了起身,子胥远远瞟了父亲一眼,说:“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北洋军将官皆停了筷箸,往子胥与袁思恩望,瞧子胥神色清冷,一副薄幸表情,站起身问道:“袁小姐,怎么了?”
“魏子胥欺负我!他们魏家欺负我!”袁思恩愤怒说道。
“谁敢欺负你?”一声宏钟巨响,穿廊而过,在场北洋军皆站起身抬手敬礼。
魏子胥脸色微变。来人正是袁世凯与他的军师。
魏子胥抿唇问道:“总督不是在剿匪,怎有时间大驾光临寒舍?”
“我说思恩终于嫁人了,还是嫁给我麾下的魏子胥,来赶个喜,却没料到会见到如此别出心裁的婚宴啊。魏老弟,你倒是给我个解释解释?”袁世凯皮笑肉不笑,没有回答子胥的问题,反倒是扔了个棘手问题。
088湖北总督袁世凯(2)
的确,他是该在湖北,但到这位阶、这年纪,还去战场杀敌的,便是傻子。
“承蒙袁小姐错爱,下官已于金陵立有正室。”子胥冷静地瞅着袁世凯说:“家父神智昏聩,轻易许亲 。倘若袁小姐硬要嫁我,便是妾室。依据大清户律凡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若有妻更娶妻,者亦杖九十,后娶之妻,离异归宗。下官不愿违反大清户律,亦不愿耽误袁小姐一生,还望总督明察。”
一男声骤然扬声,笑说:“这好办,弄死便成。”
子胥冷眸扫向袁世凯身侧军官,那军官依旧笑着:“听说金陵的夫人是旧臣梁谊之女,遭北京衙门追缉中。杀人罪,好办。即便我们不办,革命党到处为乱,难保不会让奸人所害。”
“胡奏,不得胡说。”袁世凯轻斥,依旧笑望着子胥:“魏老弟与思恩大喜之日,何故提及将死之人?”
子胥闻言脸色难看。
“魏老弟何故脸色如此难看?要不要坐下休憩一会,见你一身素服,没有嫁娶喜庆之气,快去换过吧!”袁世凯摆摆手,意味明白。
“若我不愿呢?”子胥沉声问。
“魏家七十余口,我以乱党论处,立斩!”袁世凯步向子胥,低声回道。
***
子胥在书房中背手伫立良久,子桦陪在身边。
随后,魏老爷跨入书房,语带愧疚唤了声:“子胥…我…”
子胥没有看魏老爷一眼,淡淡说道:“引狼入室。”
魏老爷更为歉疚,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响,子胥无奈笑了笑,取了挂在衣架上的新郎官袍子。子桦开口想阻止,叫了声:“大哥!”
“子桦,”子胥望着眉眼间满是担心的子桦,轻笑:“想不想去禁宫九龙宝库?”
“什么九龙宝库?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若是大嫂知道了,不闹才怪!”子桦按住子胥的手。
“无妨,她人在金陵,不会知晓这些事。我会在三个月内倾覆清廷,毁了北洋军,灭了袁家。”子胥依旧淡笑着。
话虽这么说,但子胥并非料事如神。
多年后,他常想起,岛主问他那句话:“你知道天道如何运行吗?”
不按牌理。
难以预测。
轮回、因果报应,到底是什么?
一片混沌。
子胥,毕竟是个凡人。
089情非得已,身不由己(1)
听闻子胥受伤消息,瑟瑟拍了电报,但魏家却毫无动静,她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十月二日凌晨动身赶赴天津,却碰上了十月十日革命党武昌起义,四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原先急行马车可于十日内抵达的路程拖成了二十日。
半途还遭遇暴民,让人赶下了马车,洗劫一空,只得换他们抢人家的马,乘快马,一路抱着护院急驰。抵达天津时,已是下午。她一身脏污,不待护院与清兵周旋入城,央求护院让她下马,先行奔赴魏宅。
但她万万没想到魏宅大开筵席,似乎在办什么喜事,她趋前询问,却见一对新人坐在软轿上,让人扛着踏出魏宅绕行。
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成婚一般。
瑟瑟瞟了轿上新人一眼,心痛欲裂。
那新郎官穿着大红色礼袍,艳胜身旁的新娘子,那人是,魏子胥。
而那个新娘子,便是她口中的好人,袁思恩!
她脚步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唇瓣失了血色,浑身发抖。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这两人,是怎回事?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为了避人耳目,低调地身穿宝蓝色大襟衫、黑色马面裙,鞋尖几乎磨破,沾满了烂泥,黑色的马面裙襬溅了黄土泥水,斑斑点点,她宝蓝色的大襟衫布满灰尘,因为赶路未曾好好梳洗,身子还带着污垢与汗臭,一头如丝绸凉滑的云鬓让风砂吹的如同干草凌乱;细致的肌肤风吹日晒雨淋下,刮出了一道道细微的口子,不复滑脂细腻。
他们高高在上、光彩耀人,更显得自己卑微与可笑。
子胥给的承诺到底还算不算数?
她不禁感叹自己傻。当然是不算数了。
他没有为她开喜宴,却与别的女人开了筵席,乘轿遶行魏宅,高调铺张。
望着两人,她只能往后退,退至几个月前,她躲在旁远远望着魏家的那棵槐树下。
如此熟悉的位置,却截然不同的心情。
袁思恩笑着,旁若无人。
好想吐。
子胥乘着软轿出来,锣鼓喧天,他却笑不出来,因为一片大红色筵席装饰、卡其色军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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