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点儿也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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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正在流放途中,无数次的追杀,她好几次险些丧命。
而这一世,她在这样悠闲的下午,和顺天府最炙手可热的三个男人喝着酒。
这一世,她的命运轨迹真的变了么?
那么,这三个男人的命运呢?
年玉扫了赵逸和赵焱一眼,目光转向楚倾,这个男人身上前世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世依旧会终结在那次伏杀里么?
年玉正想着,赵逸的琴声已经停了下来,走到赵焱身后,看到那画上的景色,不由赞叹道,“我这湖心岛的美景,都在你这画里了,可惜……似乎少了什么。”
赵逸若有所思,说罢,更是到了柳树下,拉起了年玉,走到赵焱身旁,“玉儿你看,是不是也觉得少了些什么?”
年玉目光落在那画上,骊王赵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前世她就已经知道,而他的画……
“我最擅长的就是画人,画佳人,画战场上,奋勇杀敌的佳人……”
前世,赵焱的情话在年玉耳边回荡,年玉眸子一紧,似借着那酒意,有些情绪控制不住,年玉一声轻哼,“少了,确实是少了!”
少了一颗心,一刻真心!
赵焱听着,自然不知年玉的意思,想着什么,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
片刻悠闲,赵逸拉着几人又喝了一轮,到了傍晚,赵逸已经醉得连走路都是歪歪斜斜。
“小玉儿,我亲自送你回去。”四人从湖心岛坐船出来,下了船,赵逸手臂就攀在年玉肩上,那烂醉如泥的模样,和平日里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大相径庭。
“不劳烦沐王殿下了,年玉自己回府。”赵逸有些让年玉哭笑不得,前世,她过惯了军营生活,在军营里,酒是常备,她的酒量也被训练得极好,纵然是喝上三天三夜,她也能扛得住。
可现在的身体对酒精还不太适应,此刻的她,也是半醉。
“逸儿,玉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让人送她。”赵焱突然开口,几人当中,他是喝得最少的。
年玉知道,这个男人对谁都不信任,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像赵逸这般烂醉如泥。
可他让人送她么?
年玉下意识的想拒绝,还没开口,楚倾走了上来,“骊王殿下照顾沐王殿下吧,至于年二小姐……我来送。”
许是常年掌管大权,这语气,纵然是在这两个王爷面前,也依旧硬气,透着威严。
“好,子冉送。”赵逸拍了拍楚倾的胸膛,满带醉意的警告,“你可要将我这小表妹安全的送到年府……”
楚倾没有言语,二人眼神一个对视,赵逸这才将年玉推向楚倾。
赵逸那力道,年玉触不及防,就这样撞进楚倾的怀里。
那样的触碰,年玉下意识的想闪开,可一直大掌却握住了她的肩,那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年玉的醉意瞬间消减了大半。
楚倾送?
年玉心里禁不住哀嚎,和这个枢密使大人待在一起,可比和骊王单独相处,都还恐怖百倍!
可那罪魁祸首却是醉意朦胧的打了个酒嗝,笑笑的道,“子冉,你可不能欺负小玉儿。”
楚倾应了一声,虽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单是那声音,都隐约听得出些愉悦。
赵逸这才放心的转身,一个踉跄,辛亏被赵焱及时抓住,搀扶着往赵逸的房间送去。
“走吧,二小姐。”楚倾看了年玉一眼,听那语气,似乎心情颇好。
年玉朝楚倾笑笑,心里想着该如何拒绝这枢密使的好意相送,楚倾却似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是我的原则,二小姐就别费心思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年玉的路给堵死了,年玉深吸一口气,不做再无谓的挣扎,“如此,就劳烦枢密使大人了。”
年玉朝楚倾福了福身,率先朝沐王府门口走去。
年玉上了马车,本以为楚倾会骑马,却没想到,她刚坐下,这个男人就钻了进来,年玉正想说什么,楚倾已经吩咐车夫出发。
马车里,二人相对而坐,年玉看不清面具下那张脸上的表情,但那眼神却一直焦灼在她的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年玉暗忖,不就是撞破了他的秘密吗?
这个楚倾,当真如影随形了,他难道要这样盯着她一辈子吗?
“枢密使大人。”年玉思前想后,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年玉还是那句话,那日我什么也没看到,不多管闲事,这也是我的原则,所以,枢密使大人请放心,不用时时刻刻盯着我这么一个寻常的小女子。”
“寻常?”楚倾轻笑,“你可一点儿都不寻常,明天是长公主义女,后天说不准就该成了沐王妃了吧。”
沐王妃?
“枢密使大人说笑了,年玉可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年玉觉得好笑,赵逸那样亲昵的举动,她心里还不自在呢,可他堂堂沐王要做什么,她如何阻止得了?
况且,她倒觉得,赵逸那亲昵,并非是将她当成女子。
楚倾凝视着年玉,似在探寻着什么,半响,收回了视线。
马车里片刻沉默,直到马车停下,年玉半个身子探出了马车,身后,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皇家的事情,你若踏进去了,就再也不会有退路,二小姐是聪明人,该有怎样的人生,该想清楚了再选择。”
年玉身形微怔。
他说的不错,皇室风云诡谲,纵然表面看似平静,那硝烟暗涌也无处不在,经历了前世,她最是知道这点。
可是……
怎样的人生么?
这一世她要走的路,早就注定了,赵焱,年依兰,南宫一族,她和他们,注定不死不休!
“多谢枢密使大人提点,年玉记住了。”年玉开口,对身后的男人道,随即下了马车。
楚倾撩开帘子,看着那身影走进年府,幽如深潭的黑眸里,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仙兰院。
下午的时候,年玉没回来,年依兰就已经等得心浮气躁了。
到了傍晚,再到现在,天已经黑了许久,年玉依旧没回来,她和沐王殿下一起在做什么?
“小姐,那小贱人今天该不会要住在沐王府了吧?”芳荷口中喃喃,“沐王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早早就该娶妃了,而那小贱人若是使出什么狐媚的手段勾引沐王殿下,生米煮成熟饭,那……”
“闭嘴!”年依兰厉声打断芳荷的话,狠狠瞪了芳荷一眼,“她年玉没有当沐王妃的命!”
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她年依兰也不会容许沐王殿下娶年玉。
“是,是,是,那个贱婢怎么能当上沐王妃,要说咱们顺天府能配得上沐王殿下的,就只有小姐您。”芳荷立即附和着,看了一眼门外,试探的道,“奴婢再出去打探打探?”
“去吧。”年依兰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芳荷说的话,她虽然不喜欢听,可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年玉已经对她构成很大的威胁。
她该怎么办?
万一沐王殿下真的看上了年玉,请旨娶她,以皇上对沐王殿下的宠爱,也未必不会恩准,纵然成不了正妃,一个侧妃或许还是可能的。
年依兰皱着眉,紧紧的攥着绣帕,脑海中浮现出年玉那越发动人的脸庞,心里的恶毒慢慢滋生……
芳荷出去了一小会儿,又折返了回来,关上门,立即压低了声音对年依兰道,“回来了,回来了,奴婢刚到门口,就看到那小贱人下了马车。”
“沐王殿下亲自送回来的?”年依兰立即起身,紧盯着芳荷,一颗心依旧没有松下来。
芳荷皱了皱眉,“奴婢倒没有看到除那小贱人以外的人下马车,不过……对了,奴婢在暗处,偷偷瞧见有一只手撩开了帘子,看那样子,倒像是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