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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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赵焱意识到什么,不只是他,常太后的眼底也有一抹异样一闪而过,禁不住在心里暗咒大皇子和二皇子不安好心。
赵焱瞬间敛去面容之间的戾气,可纵然是如此,许多东西已然暴露了出来,想抹去已经是不能。
目光闪了闪,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小心翼翼的看了元德帝一眼,正对上元德帝的眼,那一眼,饶是赵焱,心里的慌乱终究是压制不住,竟是脱口而出,“皇上,毕竟年依兰已经是沐王府的人……”
许是赵焱当真乱了阵脚,他不开口倒好,如此一开口,更是将自己推到了刀锋浪口。
年玉听着,嘴角一抹轻笑,他赵焱也有失了理智的时候吗?
如此看着这个男人,在这样的局面里,一步步的往下陷,当真是大快人心!
淡淡的瞥了赵焱一眼,似乎连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却已经来不及再用过多的语言来修饰挽回,元德帝更加炽烈的怒火,就已经烧了过来。
“你倒也知道这个女人是沐王府的人!昨夜你们颠鸾倒凤,做那苟且之事的时候,可有记着‘沐王府’三个字?!”元德帝怒喝,那声音几乎要将这个茶室的房顶给掀去。
那震怒之下,赵焱暗自懊恼,脸色越发难看,忙不迭的将头贴在地上,“臣该死,臣……”
赵焱想要解释,却生怕自己这样的情况之下再说错了话,此刻的他,心里从未有过的憋屈。
今日这一遭,这些年他苦心经营的那些无欲无求,无辜无害的伪装,只怕要开始破灭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脑中浮现出那个女子的身影,赵焱咬着牙,因为心中浓烈的恨,身体禁不住隐隐颤抖。
常太后攥着佛珠的手也寸寸收紧,那力道几乎已经让指骨泛白,她感受得到元德帝愤怒的双眼正看着她,那些看着好戏的人,只怕也在幸灾乐祸。
可如今这情况,该如何收场?
空气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常太后脑中快速的转动着,想着办法,可还没有丝毫头绪,元德帝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朕以为皇后的提议不错,既然你们母子都看中了这个女人,那就让她留在骊王府吧,至于沐王府……赵逸现在就写一封休书,休了这女人,从此,这女人便和沐王府不再有任何瓜葛。”元德帝深吸了一口气,已然做了决定,因为愤怒,声音隐约颤抖着。
可是这个决定,听在许多人耳里,脑袋却是轰的一声。
休书?
南宫月身体一怔,饶是南宫老夫人拄着拐杖的手也是一紧。
年依兰入沐王府,不过是一个侍妾,一个侧室姨娘都算不上,按规矩,便也不需要什么休书,只要他赵逸一句话,将她赶出沐王府即可,可皇上却偏偏让赵逸写一纸休书,老练如南宫老夫人,怎会不明白那其中的意思?
这一纸休书,是冲着南宫家而来!
皇上他依旧因着她拿老爷要挟的事,耿耿于怀啊!
南宫老夫人敛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无声的“耳光”,她南宫家也只能受着!
而年依兰也是懵了,留在骊王府?
“儿臣遵旨。”赵逸朗声领命,总管太监迅速准备好了纸笔,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赵逸拿着笔,洋洋洒洒的书写着,那眼里的清冷,年依兰看着,仿佛坠入冰窖。
“不……”年依兰口中喃喃,眼里的慌乱转为恐惧,看着赵逸的她突然一转眼,瞥见那一抹白,身体更是一颤。
休书……
只要沐王殿下写下那一份休书,她就当真和沐王府没有什么瓜葛了啊!
况且……骊王府……
骊王是一条毒蛇啊,这一次,她坏了他的事,他连杀了她的心思都有了,刚才在骊王府,他就差一点儿杀了她!
若留在骊王府,且不说以后的前途,她极力想要得到的那些东西没有丝毫可能,甚至连性命怕也……
死?
那一个“死”字,在脑海中盘旋,年依兰似倏然惊醒。
她不要死,也不能死!
“不,沐王殿下,求你不要写休书,求求你不要……皇上,臣女知罪,臣女对不起沐王殿下,不该做下这些事情,臣女愿意领罪,愿意弥补,臣女甘愿做牛做马,在沐王府为奴为婢伺候……”年依兰满脸慌乱,目光在赵逸和元德帝身上游移,却不知道,究竟该求谁。
可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进骊王府,也不能被休,只要留在沐王府,或许,一切都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宇文皇后就一声轻哼,“做牛做马?你这淫贱的牛马,我逸儿可消受不起。”
宇文皇后毫不留情的嫌恶,如一个耳光打在年依兰的脸上,一旁南宫月听着看着,便再是护女心切,也不敢顶撞护着,只能暗暗咬牙,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突然,那年依兰越发激动了起来,跪爬到宇文皇后跟前,抱着她的腿,这一抱,生生吓了宇文皇后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宇文皇后一脚踢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踢年依兰的伤口上。
“放肆!”宇文皇后一声厉喝。
“依兰……”
众人的视线中,年依兰往后一仰,狼狈的倒在地上,先前本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顷刻间又有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看着让人触目惊心,南宫月终是忍不住,立即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年依兰扶着,可这个时候,年依兰却没有心思理会旁人的关切,一把推开南宫月。
“依兰……”南宫月脸色僵住,看着年依兰,那眼里隐隐流窜的疯狂,让她心里的不安越发浓烈。
依兰她究竟要干什么?
年依兰似感觉不到痛一般,跪在那里,战战兢兢,不敢再去碰宇文皇后,那双眼,望着宇文皇后,望着元德帝,望着赵逸,满眼惊恐颤栗,口中不断的喃喃着求饶的话语,但那些人每一个人的表情,似乎都在告诉她,纵然是求饶也没用。
渐渐的,年依兰的眸中,越发的乱了,突然,她似想到什么,转眼看向一人,而那被她看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