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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

    电话里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在我们的家。”开口后，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立马嘲讽地说，“我们都已经离婚了，就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我在我们曾经居住的地方。”

    “嗯。不是了。”

    “嗯。”

    “那房子，我想对你已经没有了用。所以……我没有留给你。”

    苏念突然记起，她曾经对他提过，如果两人要离婚，这房子留给她。她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强求，只是勉为其难地一笑，“不重要了。这房子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没留就没留吧。”

    电话那边的他又沉默了很久，最后开口，“我派律师过来的时候他会给你电话，你注意接听。”

    “好。”

    苏念声音发涩地回了一句，就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已经绷不住了的她，直接把头伏在离婚协议书上，难受地大哭了起来。

    哭完之后，她把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进口袋里。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离婚协议书上她的泪水，早就浸花了她手写的签名。

    “苏女士，乔总这次和你离婚，由于乔氏他拥有的所有资产都是你们的婚前财产，因为你没有分到任何乔氏股份。即便如此，乔总还是把价值千万的景致工装公司，以及英国价值两亿的古堡留给了你。还有就是一家餐厅。你如果没有什么异议，这份离婚协议书我就带走了。”

    “餐厅？”

    苏念一看，那家餐厅正是她带他去，亲自对他说喜欢，后来他又带她去过的那家餐厅。

    “古堡？”

    签离婚协议的时候，苏念并没有看离婚协议上的内容。

    现在律师一提，她才发现离婚协议书上他赠送了她一座古堡。

    “这古堡乔总四个月前就买下来送你了。”

    苏念从律师手里接过一份财产赠予的文件，发现上面他赠予她古堡的时间正是他们那次去古堡前的几天。

    他记得，当时他对她说过，这古堡是男人买来送给心爱女人的。

    她当时还羡慕他送古堡的那个他爱着的女人来着，她万万没有想到他送的古堡的女人就是自己？

    他深爱的女人是自己吗？

    如果他真的深爱她，他为什么又答应爷爷和她离婚，娶另一个女人？

    “向律师，你能不能帮我转告他。你告诉他景致那个公司，因为我在那个公司一段时间，公司里的同事早已经把他们的所有都交给了我，所以他赠予我的景致公司我接受。至于古堡，我和他已经到了今天这步，我就已经没有了接受的必要了。餐厅对于我来说，我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也不接受。”

    苏念留恋地看着她所处的这个房子，他们曾经的小家，心里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不舍。

    她眨了眨胀得发疼的眼。

    “这房子，我会在这几天之内尽快地搬离。”

    实在是不清楚他对自己感情的苏念，心里乱如麻的她，直接拒绝了他的其它赠予。

    律师因为她的拒绝，必须重新起早一份离婚协议书。

    起早这份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他给陆经年打电话。

    陆经年在那边很快答应。

    苏念也快速地签订了从新起草的离婚协议书。

    签了离婚协议书之后，苏念什么也没有做，她手机关机，直接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觉睡饱了，她又一个人去吃了一顿火锅。

    吃的时候，她一边吃一边骂。

    评论上谁说的这家火锅不辣？

    听说不辣她才来吃的好不好？

    为什么她辣得边吃边掉眼泪，特别是看见旁边桌恩爱的情侣，或者幸福的一家三口后，这火锅她吃着更辣了，眼泪掉得更加厉害了。

    火锅吃完之后，她就买了去西藏的机票。

    去西藏之前，她见了赵云端一面。

    “小念，这两天打你的电话你一直都不接，你这两天究竟去哪里了？”

    赵云端一见她，就紧张兮兮地问她。

    “我太累了。所以就关上手机，好好地睡了一觉。”

    她的话让赵云端沉默了下来，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你照顾了我好几个月，这几个月你有多尽心尽力我全都看在眼里。这几个月里，我只想着自己舒服，完全没能顾及到你累不累。小念，对不起。”

    “云端。”苏念低眉看着地面，过了很久才开口说，“我和他离婚了。”

    “离婚了？”

    赵云端心里无法抑制地升起一股窃喜。

    “嗯。”

    苏念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着身旁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话锋一转，“离婚了，失去他之后，我才发现我有多爱他。我才发现他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赵云端心里的窃喜，一点点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压上他心头的沉重。

    “小念，其实我早发现了。”

    苏念诧异地看向他。

    “发现你对我的感情早已经不在了。你从他的身边离开，到我的跟前来照顾我，并不是还爱着我，只是你对我觉得亏欠或者愧疚。这几个月里，我太自私。自私地以为我们朝夕相处能够唤醒你曾经的记忆，能够让你重新爱上我。但我错了。我到现在才明白，一个人的心一旦从另一个人身上撤离，再回归就很难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赵云端亲口把这些有关她内心的话说出来，苏念似乎才真正地看清楚了她的内心。

    看清楚了她对赵云端早一点爱情都没有了，她对他只有亏欠和愧疚。

    “小念，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心甘情愿地为了保护你牺牲我的婚姻，心甘情愿地为了救你赔上自己的命。我做这些事情，看似为了你，其实更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让我能够一心一意地去爱一个，达成我内心的圆满。反而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这样勇敢地无所畏惧地去爱一个人。如果这些事情能够从来一遍，老天给我机会再选一次，我想我依旧会选择这样去爱你。”

    赵云端的话，让苏念很感动。

    她的鼻头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