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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一十五章：谋逆罪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夫人……在小的看来，夫人一直都是温婉大方，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宽厚有加。只是，只是……小的们总是不能讨的夫人欢心，所以……”

    看着沈六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的失望更加大了。连下人都看得出张婉柔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看来她变得的确不少。

    沈六提着灯笼，灯笼里的火苗一闪一闪，来回跳动，一如他的心情一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生怕被沈道远看出自己脸上的破绽。他庆幸沈道远是在晚上问他的，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没有人能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所以，他长吁一口气。只管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婉转巧妙地把话传达给沈道远就够了。

    单凭他刚刚的那些话，足以动摇张婉柔在沈道远心中的位置！

    果不其然，沈道远的确开始对张婉柔厌恶起来。他曾经喜欢她的清纯，她的温婉和安生。开始现在，这些一丝半点都在张婉柔的身上找寻不到！

    现在的她像是一个丧失理智的泼妇，见不到沈道远的时候，就发脾气，不是在大摔屋子里的东西，对下人们随意打骂。在墨韵宛的下任何丫鬟身上，经常可以看到青紫交加的伤痕，和哭叫的求饶声。

    若不是有他护着，兰姨娘和沈灵运怕是也要被她折磨个遍。

    唉……

    沈道远回到房间后，摒去脑海中的烦乱情绪，强迫自己早点入睡。

    直到四更天的梆子打响，沈道远擦迷迷糊糊地想要进入梦乡。

    这时，门外又响起沈六的声音：“老爷，该起了。”

    梳洗一番过后，沈道远穿上大红朝服，头戴官帽，准备去上朝。

    在皇极殿的汉白玉阶梯上等待金銮宝殿的朱红色鎏金大门开门的时候，在他身边的官员，不停地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哎，张大人，您听说了吗？昨天呀，那个礼部尚书孙大人，不知道犯了什么罪，竟然被亲军都尉府的人直接找上门去了……”其中一人说道。

    张大人望了望四周，低声回答道：“可不，我也听说了。听说只直接从房间里被抓出来，直接送进大理寺的天牢了……”

    “啧啧啧……肯定是犯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行，竟然惊动了亲军都尉府的人。也不想想只要被亲军都尉府的人顶上，不死也会被抄家呀！”那人又道。

    “是啊，是啊！”

    议论声不时传进沈道远的耳中，这是事情他怎么不知道？沈道远心中很是诧异，现在他一听到亲军都尉府这几个字，就会想到卢炳新那天给他说的话！

    沈道远轻咳一声，回头问那几个低声窃窃私语的官员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丞……丞相大人……”几个人这才看清楚面前站的竟然是当朝的丞相大人，顿时大吃一惊。

    “丞相大人，我们……我们不是故意要讨论的……还望丞相大人不要……”几人连忙道。

    “你们也不要慌张，我并不是要治你们得罪，更不会去圣驾前去告状。你们只需告诉我，刚刚你们说的礼部尚书孙大人的事情就行。”沈道远看他们几人惊慌失措，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沈道远怎么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难道这件事情，丞相大人不知道吗？

    其中一人壮了壮胆子，走上前伏在沈道远的耳边，轻声说：“我们也是昨夜知道的消息，听说亲军都尉府的指挥大人去了一趟皇宫，没多久就拿了陛下的圣旨，率亲兵去了礼部尚书孙大人的家中。当时，孙大人已经睡下了。亲兵队的人凶神恶煞……不不不……是铁面无私地将孙大人从床上拉起来，当即绑了。不知道宣读了什么圣旨，只知道孙大人的一家老小全都进了京兆衙门。孙大人被绑着进了大理寺天牢啊！据下官猜测，可能是被查出陛下最厌恶的事情了！”

    大理寺的天牢，那是专门关押犯了大罪的朝中大官地方，像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即便是出来了，也要脱一层皮！

    沈道远的面色阴沉，紧抿这嘴唇，一言不发，眼中尽是戾气。

    几个官员看丞相大人的这副样子，心惊肉跳。

    正要在开口，却听得司礼大太监一甩浮尘，扬起尖细的嗓音道：“上朝……”

    几位官员只得作罢，与沈道远一同拍着整齐的队伍，文官两列，武官两列，进入金銮宝殿之上。

    众人一齐对下，朝着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的皇帝——楚萧离磕头，口中并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楚萧离的声音中掺杂了三分怒气，三分冷意。

    “谢主隆恩。”文武百官叩谢隆恩之后，就起身。

    楚萧离面色铁青，眼中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大殿中每个人的脸。

    “昨日，朕把孙大人关进大理寺天牢，你们可知为何？”楚萧离沉声问道。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惊异之色，都纷纷摇头。

    这时，楚旭东上前，高声道：“父皇，儿臣倒是有些耳闻。”

    沈道远的心中一跳，心中顿时有些害怕，这害怕没来由地冒出来，寒气纷纷钻入他的衣服中，令他不得不裹紧身上的官服。

    楚萧离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你既然说知道，那不妨说来听听？”

    楚旭东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道：“孙大人被亲军都尉府的人关进天牢，想必是封了父皇的旨意。能劳烦亲军都尉府的人亲自登门，想必孙大人犯下的罪……可以说是滔天大罪！儿臣觉得，如今能称得上滔天大罪的就是——谋逆！”

    此言一出，金銮大殿上寂静一片。

    楚旭东的眼中有些骄傲，他想，自己的猜测肯定是正确的。亲军都尉府只听命于皇帝。况且父皇当初建立都尉府时已经说过，是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所以命他们密切关注各地藩王之间是否有联系，和朝中的大臣们是否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