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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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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叔家住何处?”

    说起这个,孟子清才想起来宋长耕的家世。

    她只知道宋长耕是于仲带回来的人,却不知他的身世。

    现在想想,她这个东家做的,还真是失败。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我从小便是孤儿,被一个村落的村长收留,他膝下无子,便收了我做义子,这些年来的读书费用,一直都是他再出,对他,长耕心怀感激,也很是爱戴。”

    现今宋长耕丧失久了,想必他的村长父亲,也是年事已高了吧。

    而他又卖身给自己为家奴,若被他父亲知道了,一定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想也没想,孟子清掏出宋长耕的卖身契,将其还给了宋长耕。

    “小姐,您这是何意?”宋长耕一脸吃惊。

    “宋叔,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您的人品子清是相信的,你的才干子清也看在眼里,因此,子清不想您的才干被埋没,也不想您以后做事束手束脚被人诟病,这是您的卖身契,您收好,以后您之于子清,是朋友,是合作伙伴,并不是主仆,子清希望您能完成自己的梦想,不想让您抱有遗憾。”

    一席话,孟子清言辞恳切,目光灼灼。

    宋长耕的义父是村长,村长也有自己的傲骨,其子也如此努力。

    若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儿子与人为奴,那种心情,孟子清不想让他体会。

    再加上宋长耕本就有过人之处,这些日子他也兢兢业业,将她的产业发扬光大,这样的人才,怎能被一纸卖身契约所困扰,所束缚呢?

    要知道,宋长耕这样的人才,要是存在于现代,那就是农产业的奇才,是应该受人爱戴和尊敬的。

    孟子清也尊敬他,自然要为了他的名声考虑。

    望着她的目光,宋长耕恍然大悟。

    他是个农业痴人,对于人情世故并不太懂,但是此刻,他仿佛有些明白孟子清的良苦用心了。

    接过那纸卖身契,宋长耕心中无比感叹。

    这样的东家,让他一辈子都感念在心,从此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发展她的生意,不能让她失望。

    “小姐,谢谢您!”

    捏紧了卖身契,宋长耕语气哽咽。

    “不用客气,好好做,我相信,您一定会让您父亲刮目相看,也一定会成为令人尊敬和爱戴的农业大学者!”

    说罢,孟子清扬起微笑,笑容里满是鼓励和自信。

    “宋长耕,定不负小姐期望!”宋长耕重重点头。

    ……

    如宋长耕所言,这次下雨,江南多地受水灾影响,大批难民逃难至阳关镇和高阳城。

    他们的村落离被洪水淹没,村民死的死,伤的伤,能活下来的甚少。

    而某些地区,有能力的官员则组织百姓抗洪抢险,将百姓死亡率降至最低。

    他们开仓赠粮,修缮堤坝,完美度过水灾灾害。

    那些遇到洪水,泥石流,山体滑坡的村民,则涌进周边的城镇,给本就人口拥挤的城镇带来了负担。

    难民,在一定程度上又是刁民。

    许多人不堪其扰,便投诉至官府。

    官府忌惮那些位高权重的,便将难民都赶出城去,将城门关紧,任由那些难民打砸,不为所动。

    好心的富商就在镇上开设施粥,让他们免于温饱之累,受到好番赞扬。

    不过这样终归不是解决的办法。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

    有些人本就是刁民,有了饭来张口的习惯,便对这些富商抱有嫉妒之心。

    认为他们本就有钱了,为何不发点银子救济他们?

    于是,那些人便开始大闹特闹,打砸粥摊,坐等天上掉馅饼不说,还在镇上胡作非为,骚扰镇上百姓。

    这些人的存在,让镇上人烦不甚烦,又因为砸了粥摊,一些需要吃饭的人家敢怒不敢言,导致民怨徒生,镇上人家苦不堪言。

    这其中被骚扰最严重的,就是独自一人在家的青雀。

    时不时就有些刁民从院墙处翻墙进来,在院中闲逛不说,还去厨房乱翻,屋中乱翻,像是自己家一样,见什么拿什么,跟强盗没什么区别。

    更甚者,见青雀生的水灵,还百般骚扰,咸猪手伸来伸去。

    青雀不堪其扰,只能收拾了家中仅剩的金银,连夜逃了出去。

    找到孟子清时,她委屈的眼睛都哭红哭肿了,孟子清安慰了她好一会儿,将她交给宋长耕照顾后,眸中冷光乍现。

    呵,欺负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

    你穷你有理了是吧?

    你受难你就了不起了是吧?

    有钱就必须要救济你们了是吧?

    真是异想天开!

    第九日,困扰众人的大雨终于停了,层层阴云散开,天光破晓。

    太阳逐渐升起,给这灾难后的世界带来一丝温暖和生机。

    孟子清修书一封给于仲,于仲很快便来水果基地找到她。

    “孟姑娘,于某来迟了。”

    撩开雨棚的帘子,于仲看见坐在桌前喝茶的孟子清,两步走了进去,脸上噙着一抹抱歉。

    “于大人来了,请坐。”

    孟子清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依次坐下,孟子清开门见山的问道:“于大人可是因为难民之事在困扰?”

    于仲被调至溯州,溯州发生了灾情,他难辞其咎,必须要配合上面的人进行赈灾。

    只是这次难民来的汹涌,城中人除了驱散之外,再无他法。

    这次难民在镇中胡作非为,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束手无策。

    如今听孟子清一言,耳边大人叮嘱的话语犹响,于仲眼睛一亮:“姑娘可有妙计?”

    孟子清唇角勾起一个曼妙的弧度,空灵的声音响彻于仲耳畔。

    于仲心满意足的走了。

    望他离去的背影,孟子清唇角的弧度变换,眼中的冷漠几乎化作实质。

    有些人,你对他一点点好,他就铭记于心,对你心怀感激。

    而有些人,你越是对他好,对他而言就是理所应当的,从而不断往你身上索取,永远感到不知足。

    对于这种人,孟子清有的是手段对付,有的是方法教他们重新做人。

    “小姐,您这个笑容好吓人哦。”

    青雀从孟子清背后钻出来,看见她这个阴恻恻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哆嗦。

    孟子清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在她委屈的眼神中收敛了身上冷漠的气质,笑道:“走吧,回去吃饭了。”

    看她向前走去,青雀赶紧跟上,一边跟一边问:“小姐,刚才是不是于大人来了?”

    “咦?你似乎对于大人很上心啊,每次来你都知道……”孟子清满脸打趣。

    “哪有,小姐您又欺负人家!”青雀面色一红,撒起娇来。

    对此,孟子清只是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唉,女大不中留啊……”

    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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