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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捉拿昝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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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此人拿出了丞相的玉佩,还当真是丞相大人的人,钱安怀疑过此人偷了昝丞相的玉佩,瞧着这穿着也不像是富贵人家,倒像个难民似的。

    难民?

    钱安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瞧着你们的口音也不像京城人士,倒像是外地人,你们到底是哪里人?”

    那杀人的中年男子面色一变,却支支吾吾起来,这倒是怪事一桩,不就问他的家乡,有这么难以启齿,除非心中有鬼。

    钱安向来敏锐,立即将人扣押起来严审,这严审的手段是很残酷的,进了承天府,不剥层皮下来是不可能,但钱安没有用尽招数,只用了变通的招数审他,同时他立即将玉佩交给了施潘。

    施潘听到案情后立即带着玉佩去了丞相府,得到证实了,这几人的确是昝丞相的远方亲戚,施潘精明,便将几人在街头打死人的案情说了,昝泊面色阴沉,想不到这几人还偷偷地留在京城,还有几份聪明,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昝泊自是想弄死这几人的,不过不能死在衙门里,他知道钱安的能力,虽然两人目前是投靠他,对他示好,但真要涉及大案,就有待斟酌了,好在他们以为是小案。

    于是施潘故伎重施,打算将案子压下,回到衙里跟钱安交待了几声,他便走了。

    钱安正要寻个由头放人,没想审问的时候,有一人受不得苦,三两下就说破了嘴,他们说是从南边来的,这让钱安想到了江南水灾后掀杆起义军,还杀了太子。

    钱安心中谨慎起来,这些人是从南边来的,而昝泊说是他的远方亲戚,钱安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瞒着施潘严审几人,不过谁也不会知道,这一夜钱安没有离开府衙地牢。

    一夜的成果,钱安审出来了,却是一脸骇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遇上这么棘手的案子,他会触碰到太子之死的案子,如今他该怎么办?

    这些人是南边逃来的,乃是昝泊曾经在那边勾结的人手,现在钱安可以肯定的讲,昝泊联络南边的起义军一同杀害了太子殿下。

    钱安坐立不安的过了一日,第二日,他心惧了,他打算交给施潘处理,但是他这一次不是私下里告诉施潘,而写下了案卷,像以往的案子那样签下自己的姓名,呈给了施潘。

    施潘看到案卷后也是惊住,以前那些小案他就送了人情,但是这一桩,他也害怕,该怎么办?如今昝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齐王的人,他一个小小的侍郎岂敢得罪?

    如果这一次他将案卷呈上了,那以前他送的人情全部白送了,可是如若他隐瞒,万一事发,岂不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还有钱安,居然这么聪明,写下了案卷,直接呈了上来。

    要是像以前一样暗中告诉他,将来若出了事端,他还能推到钱安的身上,可是现在他连推脱的人都没有了,先前两桩案子钱安都有参与,他也算是向着昝丞相的,跑不脱了,可是这桩案子钱安却想脱手,哪有这样的好处。

    施潘想了一夜,第二日晌午过后就找到了昝府去了,昝丞相今日早回来了半日,施潘早已经打听到了的,所以拿着案卷就过来了。

    昝泊在书房里见了他,看到案卷后,昝泊都惊住,这几人为何要害他?这是阴谋,于是昝泊看向施潘,目光意味不明,施潘还想等着昝丞相的奉承话,收了这人情,谁知昝丞相看他的眼神却很不对劲,像是审视,又有些不像,但绝对没有感激。

    却在这个时候,昝府门外传来整齐伐一的脚步声,昝府的管家匆匆跑进来禀报,昝泊一听到整个府上被兵包围,他面色惨白。

    昝泊连忙点火要烧了案卷,谁知苏辰带着一队人马早已经闯了进来,迅速夺下昝泊手听案卷,目光审视的看了一眼施潘,施潘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施家将被诛连九族,他不甘心,他做错了。

    昝泊收起情绪,面色阴沉的喝斥道:“苏辰,别忘记了你的身份,我乃当朝丞相,你竟然敢带兵包围我丞相府,此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苏辰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容,反而叹道:“师兄,你这人爱算计,也心狠手辣,十年前你江南振灾,坑杀百姓,手段极其残忍,你虽不掌管户部,你却私下里贪了粮食,粮仓故然年久欠修,却并不是全部责任,而是你从中偷梁换柱,你将每年的新粮早早的换走,用一些发霉发臭的粮食来充好。”

    “除了这些,你还做了不知多少事来,我虽没有证据,但是有一样证据,却能让你万劫不复,那便是你杀了太子殿下的证据,被我无意中得到,昝泊,你年纪大了,是该下台了。”

    “立即给我搜,昝府所有人全部扣住。”

    苏辰目光一冷,昝泊不由得身子一抖,为何他看到苏辰居然会生了惧意,昝泊知道,苏辰不可能拿得到证据,应该他所有的秘密全部在书房的暗室里,这个暗室没有他开,谁也找不到。

    可是很快苏辰打了昝泊的脸,就像是知道了昝泊的暗室一样,直接走到书柜旁边摸了一下,机关开了,昝泊面色惨白的盯着苏辰。

    “咱们毕竟是同门,苏辰,你就不能放过我一回么?”

    昝泊一脸惨然的看着他,此时顿生老态,一副人兽无害的老者模样,谁见了都觉得可怜。

    苏辰回头看他,却并没有半点动摇,这么多年了,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咱们各为其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儿,齐王借了信诚侯的私兵杀过来了,齐王竟然真的敢出手,还有信诚侯,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昝泊一听到齐王带兵来了,他立即直起了身子,先前的颓废没有了,整个人立即换了一张沉稳的脸,目光淡淡地盯着苏辰,冷哼一声,“苏辰,今日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苏辰也不再耽搁,闯进了暗室。

    陈意和莫金如两座门神似的守在书房外,齐王带着人过来,两人拦住了齐王。

    然而齐王带来信诚侯的兵马不过是个晃子,牵制外头的兵卫而已,他真正带来的却是杀手。

    黑衣人从天而降,齐王的气势都变了,不再是那个藏拙的九皇子。

    陈意和莫金果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苏辰也有暗卫,所有暗卫冲出来,很快院里打斗起来。

    齐王和陈意交上了手。

    却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李易飞身而来。

    苏辰闯进暗室,只见屋里全是书信,他也没有时间辨别,一股恼的全部用麻袋装了起来,接着从暗室里跑出来,顺手将书信交给了李易。

    这里头除了有江南起义军头目的书信外,还有其他一些勾当的书信,全是昝泊亲笔,暗室里还有不少文书,苏辰没有时机拿了,然而有了这些,也已经够了。

    他将信件交给李易,齐王看到了,飞身而起,这一次他不藏拙,并对晋王起了杀心。

    屋顶上李易与齐王纠缠在一起,苏辰却扣住了昝泊,昝泊是没有功夫的,岂是苏辰的对手。

    “所有人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然而齐王只是目光淡淡地朝底下惊慌的昝泊瞥了一眼,他今日急匆匆过来,不过是为了那些证据而来,昝泊的生死却是其次。

    昝泊也知道了自己的价值,他凉透了心,齐王竟如此狠心,居然毫不犹豫。

    苏辰还真没有想过要杀了昝泊,就算有这些证据,昝丞相也由得不他来动手,他虽然为刑部尚书,出师有名,却也不能私下里处置朝中重臣。

    苏辰将昝泊扣住,至少能阻止昝府的护卫,李易拿了证据急需离开,莫金跳上屋顶挡在了李易的前面,李易也毫不犹豫的飞身而起,离开了昝府。

    齐王被莫金牵制,李易走了,赵牧却带着更多的人过来,他是守城军头领,虽然是受齐王所管制,可是齐王接手并没有多久,底下的这些将士哪会听齐王的话,自然还是听赵牧的。

    李易拿了证据,急奔皇宫而去。

    此时魏帝正在批阅奏折,展东风陪在一旁做记录,魏帝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虽然他身体不适一直瞒着,但是瞒不过展东风,展东风从来不曾出宫,不曾往外透露过消息。

    每次帮着处理朝政的时候,展东风却越来越沉稳,这一年跟在魏帝身边学了不少,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人,与他师父不相上下,除了年轻一点,还不曾受过磨难之外,对于政务上的处理,魏帝却是很放心。

    魏帝有些疲惫,停下手中的笔,展东风也跟着停下笔来,魏帝说道:“东风,你的确是你师父的好徒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这一年来,朕信任你,以后不管宫里发生什么事,你都得稳了,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不该看的别看。”

    展东风立即起身跪下,接了圣令。

    魏帝正要起身,晋王却在这个时候匆匆赶了过来。

    京城里昝丞相府的事还不曾传开,魏帝根本不知道,没想看到晋王这个时候站在这儿,倒有些奇怪了。

    很快展东风和刘福退下了,御书房里只有剩下父子两人,李易毫不犹豫的将证据一一呈上,书信有些凌乱,魏帝却并没有急着拿来看,反而疑惑的问李易,“你跟齐王打起来了?”

    魏帝似乎有这样的预感,当晋王忽然回京的时候,他就在想,赵牧此次固有不对,但晋王与齐王之间看来是兄弟不睦。

    做为父亲,谁不盼着底下的儿女和和睦睦的互相帮助,尤其是皇家,多少人窥视这个位置,他们自己都不和睦,将来只会更加艰难,可是再回起他自己年轻时候的夺嫡之战,似乎一切都在重演。

    他老了,越发希望他们能共存,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历来便是如此。

    “父皇,儿臣今日是为民除害。”

    以前太子在的时候,李易从来不争不夺,却被魏帝慢慢地培养出来,逼着他自强起来,如今他是自强了,可是魏帝却有些害怕起这个儿子来,或许人一老,就会生出胆怯。

    魏帝还是没有翻看那些证据,许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的,他心似明镜,包括眼下两个有出息的儿子相处不睦,他也知道原因,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一把怒火,这个儿子不把他放在眼里,果然不是他养大的,与他生疏。

    魏帝起身,不待李易再讲话,他朝他召手,“跟朕来,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魏帝没有往御书房外走,却往御书房的里头走,再往内是他休息的寝房。

    李易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起身跟在了后头。

    只见魏帝进入寝房后在墙上摸了摸,接着朝一块略突出的墙壁按下,很快出现一块石门,石门后是密室,一路朝下正是地下室。

    李易面色微变,他从来不知道这御书房里还有暗道。

    魏帝进入密室后接着往里头走,经过一排排的密室,直到底端,最后一间大厅里,却是空空荡荡,里头除了点了烛台,灯火通明外,没有什么不同。

    “这里是咱们李家族谱的供奉处,易儿,朕从来没有带你来过这儿,不是要瞒着你,而是那时候的你太过年轻,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追随你,如今你终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野心,也知道怎么去反击,朕很高兴。”

    魏帝在正位上的宝座里坐下,目光慈祥的看着李易,“易儿,其他几处密室,你去看看吧。”

    李易犹自在惊讶当中,他愣了一会,接着往那些密室走去,一间一间推开,他越看越震惊,甚至有些提不起脚步来,最后一间密室,他停住了,他不敢打开,因为他猜测到最后一间密室里是什么。

    “这些都是咱们李家的祖宗,最后这一间密室将来留给朕,朕死后,你也将朕放在这里,皇陵只葬朕的衣冠冢,这里是族谱。”

    魏帝手中多了一本记录册,很精美的牛皮,与世族的族谱不同,简单却易携带。

    “族谱只记住主脉,旁支全部不算,接下来便是交给你来记录。”

    李易震惊的上前接过族谱,他看得仔细,第一任记录的祖宗历经不久,却是两百年前。

    魏帝让李易在石阶上坐下,他打算将李家的事迹告诉他,以后这魏国之主自是交到易儿手中,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易儿,你也看到了,咱们的祖宗全部练制成药人,他们会一直守护着咱们魏国,也是咱们李家巫术的根本。”

    “先说说两百年前,老祖宗为何要置下这族谱,为何要将自己练制成药人,并交代子孙也如此遵循。”

    “两百年前,魏朝分离崩析,南越越来越富饶,他们开通了海夷道,制造了中原最厉害的武器,连海外的国家也都惧怕南越朝,咱们的老祖宗便是在南越最鼎盛时期去往岭南的。”

    “李家本是湘西蛊巫一族,老祖宗是族长,他去南越国是为了免中原的战乱之苦,凭着自己的巫术,救冶了不少人,成了南越最有名的巫医,为此被召入南越皇宫成为太医。”

    “南越皇是出了名惧内宠妻,不置后宫,甚至由皇后参与政事,而呆在皇宫内的老祖宗发现了一个秘密,南越的武器与经济全是这位南越皇后所为,她身为女子却有鸿鹄之志,她有心一统中原,还想利用武器攻入海外的国家。”

    “老祖宗当年年轻气盛,对皇后暗生情愫,于是给皇后下了情蛊,为免夜长梦多,这一次他下的是生死蛊,谁知天意弄人,毒酒被皇后身边的宫女偷喝,老祖宗为了保命,不得不娶了宫女为妻。”

    “李家向来出痴情种,老祖宗也是如此,他一直陪在皇后身边,最后还是被南越皇发现,老祖宗不得不逃回湘西大山,隐姓埋名研究巫术,最后制出了能抵挡南越武器的药人,还有一味毒药。”

    “待老祖宗出山的时候,南越国已经无比强盛,而开国皇帝和皇后却已经云游了,老祖宗给年轻的南越皇下了药,毒死了南越新帝。事后老祖宗在病逝前,便定下了家谱,并嘱咐子孙,每任家主过世后都制成药人继续守护着咱们李家。”

    “多年后,咱们李家一直有在寻找南越皇后下落,却是这么多年了也不曾找到她的尸身,这是老祖宗的遗念,连朕也不能做到。”

    “有着老祖宗传下来的巫术,南越国没了,中原混乱了几十年,魏国落入我们李家手中,当年祖宗以前朝遗孤的身份掀杆起义,顺应了民心,一统了中原,只是南越国的武器却全部封存了,再也寻不到他们的军机营,咱们李家研制的药人也没有了敌手。”

    魏帝一口气将所有的隐密都说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李易忍不住上前顺了顺他的背。

    前不久又得一伤寒,只觉得这天气是一日冷过一日,魏帝觉得今年的冬天是如此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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