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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多年,她好像终于再见到了何劲。
    久远到,何劲二字,都似乎消失在她的唇齿之间。
    傍晚的阳光金黄而辽远,橘红色的晚霞将高大的建筑物笼罩在自己的温柔之下。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车辆,正在鸣笛催促着路过的行人,他站在街道的另一旁,穿着洗白了的短袖,眼睛里带着惊喜的光芒,嘴角扬起了微笑,露出一排大白牙,使劲朝着她挥手高呼。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面孔,在落日的余晖下,竟让她有种恍如大梦一场的不真实感。
    以至于何劲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来,她都不知道。
    他剃了光头,在夕阳黄昏下能看出冒了一些青茬,比她高出一大截,摸着脑袋笑得有些傻:“你回来了啊,我正打算出去买菜做饭呢。”
    赵又欢有些恍惚,大脑一片空白:“嗯。”
    他笑得十分开心,眉眼都挡不住的温柔:“欢哥,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这附近有个小型的农贸市场,以前她经常和赵妈一起出来买菜,往前走的猪肉摊有个老熟人经常低价卖肉给她,拐角那家杂货店老板的女儿还向他表过白。
    她走在何劲的身边,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恍然之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落日余晖洒在她脚下的大地上,而她实打实的踏在坚硬无比的水泥地上。
    她跟在何劲的身后亦步亦趋着,低头看见他帆布鞋的脚后跟被磨损了的痕迹。连个铭牌都没有的地摊货,在淘宝上以十多块一双的价格,她和何劲还曾经拼单买过五十双备用。
    “欢哥,你吃茄子不?”
    “吃。”
    他买了条鱼,买了只鸡,还有好些新鲜蔬果,手里提了一大堆,也没让赵又欢帮忙。
    赵又欢走上前去,低声想帮忙拿走他买的部分食物:“我拿些吧。”
    “不用了!”何劲大咧咧的挥开她的手,拿着东西就往家里走去。
    她跟在何劲的身后,才发现他的腿脚走路时有些不太正常。似乎有些跛,但不是很明显,只不过拎着东西时就能看得出来。
    她猛然冲到前面去抓住他的胳膊,声音突然慌了神:“你脚怎么了?!”
    何劲拎着塑料袋遮遮掩掩的挡着身前,笑哈哈的打着幌子:“没事,都快治好了。”
    她抬头,眼睛有些红,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那么近距离仔仔细细的看他的脸,两颊有些凹陷,眼睛却仍然还是那样灵气,挺帅气的一个男子汉,就是太瘦了点。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看她难过,何劲一下子慌了起来,赶紧把话扯开:“你、你饿了吧?我们回家做饭吧。”
    她眼睛疼的有些难受,却还是乖乖的回了他:“回家吧。”
    何劲住的地方还是以前租的那里,小小的一居室又添了许多东西。她坐在便宜的塑料凳上,何劲给她开了电视让她看,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
    他一个孤儿,从小到大,没人能帮他多少。所以很少男人沾染的家务活,他做的游刃有余,就连赵妈都夸赞过他的厨艺。
    她听到楼上小孩调皮的跑步声,听到大院楼下的喧闹声,听到电视剧里演员的对白,还有厨房里何劲忙活的做菜声。
    那些声音包围着她,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在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自己看到何劲的第一眼会干什么。
    会痛哭,会大笑,或者还想以前那样调侃两句。
    可是什么都没有,平凡的就像四年前从酒吧里下班一同聊着天回家一样。她陪着他去买菜,陪着他聊天,陪着他走以前常常走过的路,可还是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她有些不明白。
    直到何劲把做好了的菜,全部一盘一盘的摆在她面前,她才突然明白过来。
    “何劲。”她说道,“你怎么能当作一切事都没发生过?”
    他不敢提起他的脚伤,不敢说服刑的事,甚至都不敢问她是如何一个人回到A市里来。
    何劲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举手无措,喃喃解释道:“我怕你伤心。”
    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正处于人生中最意气风华的时候,却因为她的原因,坐了牢,坏了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这些事情,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你不愿意提及,我也不会多问你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在监狱里都剃着光头,才出来不久,头发也没长长。
    摸着摸着,他自己忽然就笑了起来,头顶上方的白炽灯摇摇晃晃的:“欢哥,我觉得吧,以前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还好好活着,还有个未来。”
    赵又欢忽然笑了一声:“听说国家赔了你一笔钱,怎么你还住在这破地方。”
    他夹了个鸡腿放在她碗里笑得开心:“我这不是担心你找不到我吗。”
    她垂着头,盯着碗里的鸡腿半天没了动静,眼眶突然就酸涩了起来,往外溢出泪水:“何劲,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她的苦难是祁严祁律给予的,而何劲的苦难是她给予的。
    他那四年的牢狱之灾,说到底都怪她懦弱,没有勇气出来承担,以至于还需要让何劲给她顶罪。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说不出原谅祁家兄弟这样话来,何劲却仍如以前一样。
    “欢哥,你别哭啊。”他慌了神,连忙去扯过一旁抽纸放她手里,“这些都是我自己乐意做的。”
    “你也知道我无父无母的,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说到这里,他滞了一下,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或许这里面掺了些男女之情,但你对我来说,比我自己还要重要得多。”
    他刚进监狱时,常被里面带头的大哥挨打,也是后来换了关押的地方才好了一些。
    挨打的时候,他也时常在想赵又欢。
    很奇怪的是,他没有一点责怪的想法,反倒是觉得幸好是自己进来,不然欢哥这种烈脾气,估计对方打得更凶些。只不过欢哥是个女人,应该不跟男人关在一起,去女囚犯被关押的监狱里,欢哥的武力应该能做个老大。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兜:“说起来也不是多苦,至少国家给赔了一笔钱给我,政府的人还给我申请了安置房,我觉得划算!”
    时隔五年,就连赵又欢都在变,只有何劲一如既往。
    他们喝着最便宜的啤酒,酒入喉肠火辣辣的疼却大呼过瘾,一边聊着过往,一遍把自己的经历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那些苦痛的经历被化作一个个僵硬的文字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他瞒了自己在监狱里被人恶意针对殴打的事,她瞒了自己被强迫吸毒戒毒的过程。
    到了最后赵又欢躺在床上歇息时,内心都无比的平静。
    祁严的别墅位居高山远离闹区,别墅里的仆人也不敢动静过大。军队的宿舍一到了固定作息时间统一安寝,也没人敢违反军规闹出动静。
    但此时此刻躺在隔音效果极差的屋子里,听见外面的蝉鸣和隔壁邻居的酣睡声,她却觉得自己从来没睡过这样舒服的觉。
    好梦一场。
    约定<囚饶(NPH)(金金有味)|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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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定
    东边太阳升起伴随着窗外的阵阵鸟鸣声,沉睡的城市开始渐渐苏醒过来。在部队里早已习惯了早起,再加上昨天的一夜好梦,赵又欢醒得很早。
    洗漱台上是还没拆封的牙刷和新毛巾,脸盆里的水还正温热着。何劲住的地方破落嘈杂,连个热水器都没有,想用热水洗个澡,还得先用热水壶烧开。
    赵又欢伸了个懒腰,听到大院楼下叽叽喳喳的谈话声,上了年纪的妇人最喜欢谈八卦,大清早起来就谈个不休。以往她上夜班回家睡觉,早上的时候就烦这些人吵到自己,时隔多年,心境发生了变化,连多嘴的阿嬷都让人觉得亲切。
    何劲正拎着早餐从外面回来,刚踏进门便看到赵又欢的身影:“欢哥,你醒了啊。”
    “嗯。”她手里正拆着新牙刷的包装,转过头看见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买的什么?”
    “随便买的豆浆油条。”他随手将早餐搁在餐桌上,自己便站在一旁:“等你洗漱好了一起吃。”
    她点头,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塞进嘴里开始刷牙。
    何劲家的卫生间不大,就连洗漱用的梳洗镜都小的可怜,四四方方的贴了一块在墙上,刚好只够看到赵又欢的脸。
    他站在餐桌的一旁,朝着正在洗漱的女人看过去。镜中的女人长得很是秀美,齐耳的短发乌黑亮丽,明眸皓齿,虽然算不上一等一的美人,但胜在耐看,越看越让人觉得喜欢。
    只不过长发的赵又欢,何劲总有些看不习惯。虽然只是齐耳,但也有了些女人的模样。
    以前的赵又欢别说留长发,几乎大半时候能够看到她顶着个光头或者板寸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闲逛,这边的房子设施落后,洗漱不太方便,怕麻烦,所以她几乎都不留长发。
    他想到赵又欢剃着板寸头,桀骜不驯的模样,再看看正在镜前梳洗的赵又欢,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他这么想着,便真的笑出了声。
    赵又欢将毛巾拧干擦脸,听见他在身后傻笑的模样回头看了一眼:“笑什么呢?”
    “没什么。”何劲咧嘴一笑,“欢哥,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你留长发的样子,太难得了。”
    “我以前的头发比这还长,都及腰了。”她将毛巾挂在洗漱台上,提起往事也波澜不惊:“只不过现在在部队里,长头发太麻烦,所以就剪了这么个发型。”
    说到这里,她还挺开心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齐耳的短发轻轻的随风飘起一缕:“好看吗?”
    熹微的晨光下,他扬着笑回了一句:“好看。”
    上面给她放了两天的假,下午吃完饭就得连夜赶回去。从昨天到现在,两个人相聚的时间太短。临走时,何劲有些不舍,想跟着她一起去Y省。
    “Y省贫穷落后,你去了还不一定能找到工作,而且我在的那个地方接壤缅甸动乱又多,我不一定能顾得了你。”
    她说得都是实话,跟着她去Y省,还不如留着A市。
    赵又欢将自己的工资卡拿出来放在他手里,在队伍里干事,每个月都能有三千多的收入,这里面是她存了一年的积蓄。
    何劲不会收她的钱,马上就还了回去。
    她拒绝,将卡直接塞进他衣服口袋里:“你不是说政府给你申请了安置房吗?国家给你的赔款你别动,过后去找份工作存点钱,你努力,我也努力,咱们争取在A市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以至于何劲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恍神:“欢哥……”
    赵又欢笑了笑,将他塞给自己满满一大袋东西的口袋往上提了提,回头望了眼车里的行客。
    快发车了,里面早就坐满了人。
    “我走了。”
    “好。”
    心思<囚饶(NPH)(金金有味)|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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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
    行李箱的东西被她零零散散的全部摆在了桌上,何劲给她买了一堆特产和吃食,除了有些是给她买的,还有一部分是买了让她送人的。
    监狱里最容易出现抱团欺负人现象,他不太了解军队,但觉得给人送点特产之类的东西,绝对是没什么坏处的。
    赵又欢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觉得心酸,也不知道何劲在监狱里经受了什么,才得出了这种结论。
    她没问,也不敢问。
    下午训练刚结束,程毅就紧接着过来找她。彼时赵又欢还在将特产分发出去,周身围了一大群人,都是来凑热闹顺便捞点好东西回去的。
    她抬头看到程毅高大的身影,眼睛一亮,朝着他喊了一声:“程队。”
    本来周围还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回头看到程毅不苟言笑的脸,瞬间就离开没了身影,只剩下两三个还待在原地。
    这次赵又欢回A市去,特意给程毅挑选了礼物。虽然在部队里有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但程毅对她来说,这里面的情谊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程毅漫步走到她身边,不经意间看到她桌上摆着一堆的东西,很明显不是这边能有的玩意:“回来了?”
    “嗯。”赵又欢朝着他微微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她把在A市特意给程毅买的酒拿起来递了过去:“程队,送你的。”
    程毅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手里沉甸甸的份量,他装作不在意,随意提了一句:“你挑的?”
    “嗯。”她笑了笑,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
    他手里攥紧了那瓶酒,抿着唇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手心的温度太高,连带着酒瓶都被灼伤到,许久后,他才低声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行。”
    她回了话,又忙着将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收拾起来。
    何劲给她买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零食也有,日常用品也有,满满的全部塞进了行李箱里,现在才有时间开始整理起来。
    程毅站在她身旁,低头看着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眼神不经意间瞟到桌上的一角,那里放置着一支防晒霜。他眼神很好,还能看清楚防晒霜上的品牌标志和用途。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皮莫名其妙的跳动了一下,拿起那支防晒霜端详起来:“我记得,你不怎么用这些玩意儿。”
    Y省热带雨林气候,紫外线高,女孩子来这里旅游个七天左右,都容易晒黑了皮肤,更何况是赵又欢这种需要久待的。
    那时候他给赵又欢买过护肤品还有防晒一类的东西,送给她,却被她以不用护肤品的理由回绝。最后没了办法,只好送给部队里其他的女兵。
    只不过她的行李里,竟然出现了她从不会用的护肤品。
    她看到程毅手里的防晒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是何劲给我买的。”
    那时候她跟何劲一起去逛商场,路过的女孩子都在因为这个夏天而讨论要购买什么样的防晒霜问题。本来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何劲却上了心,觉得别人有的,她也得有。一路拉着她奔往卖护肤品的商店里,买了支最好的给她。
    程毅的脸上表情淡淡的,就连语气都有些低沉:“你不是不用吗?”
    “没办法啊。”她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嘴上虽然责怪着何劲乱花钱,但眉眼里的笑意却遮掩不住:“既然买了就用着吧,别浪费钱。”
    他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防晒霜,一时之间再无多言。
    原来她不是不用这个东西,而是不用他送的东西。
    再后来赵又欢的生活里开始有了消遣,也不如以前一样开始跟他混在一起。之前的手机里加了何劲的微信,训练结束或者周末休息,就跟他视频聊天。
    说的全是一些日常生活没用营养的话题。
    程毅有些烦躁,但又说不出口。黑面阎王心情不好,在部队里训练士兵时往死里折腾,连带着一个队伍里都是阴云笼罩。
    直到中秋节放假,他一个人回了燕城,找了裴礼康一聚才有机会将心里的烦躁说了出来。
    夜色下的燕城金黄璀璨,车水马龙的喧嚣繁华,他约了裴礼康去了家小酒吧喝酒聊天,刚把酒杯满上,裴礼康就开了口:“你妹妹没跟你一起回来?”
    去年这个时候,绝对看不到何劲外出的身影,基本上都是在家里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节,哪还有他的事情。
    “她回A市和她朋友过节去了。”
    “开什么玩笑?”裴礼康皱眉,“中秋不跟家里人一起过,跟朋友过节?”
    “也算不上普通朋友。”他顿了一下,语气有些迟疑:“男女朋友……?”
    “好事啊!”裴礼康挑眉,眼睛在程毅的脸上打了个转,才发现他脸色并没有多好看,紧皱着眉头,看着有些阴沉。
    “看你这样,对你妹妹的对象,有些不满意?”
    他抿唇,思索许久:“我觉得那个人不太适合她。”
    他从赵又欢的嘴里听到过关于何劲的事,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没有多大的本事,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人。
    “那倒也是。”裴礼康点头,颇为赞同。
    毕竟赵又欢这波折的人生经历,以及后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祁严,一般的男人还真没办法。
    只不过……
    他笑了笑:“年轻人谈恋爱互相喜欢就行了,只要她开心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看也没有几个人适合你妹妹的,你倒是挺合适的,能护着她。”
    说到这里,裴礼康还挺认真的想了想:“反正也是亲戚,你跟她又没血缘关系,说不定程妈也乐意你们两亲上加亲。”
    他开个玩笑,觑了一眼程毅的脸色,才发现程毅正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看过来。
    暗色的环境中,那张俊脸有些看不清,只不过那双黑眸倒是亮得出奇,一言不发的只盯着他看,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裴礼康有些迟钝,半天后才瞪大了眼睛高声道:“我靠……你不是……对你妹妹?!!”
    他偏过头,不再去看自己的好友。觉得自己的心思隐隐被人发现,有种耻于人前的羞耻感。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也是这段时日,他的烦躁,到底是出自于兄长的立场还是其他,也分不太清。
    只不过那丁点冒芽的小心思被人察觉,还是会有些觉得难堪。
    裴礼康愣了一下,又才笑起来打趣他:“铁树开花啊你?”
    “那我还挺支持你的,毕竟你妹妹就需要个强大的力量保护她,再说了其他男人嘛,也不知道是不是虚情假意。哪有自家哥哥好……”
    他低头沉思:“她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程毅摇头:“我没告诉她……我跟她的关系。”
    这下彻底震住了裴礼康。
    这事情都过了这么久,甚至都带回家过年,竟然都还没告诉赵又欢她的身份。
    “你搞什么呢?还不说?!”
    “我不知道。”
    他摇头,其实背地里比谁都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说。
    以她的视角,自己一定是最值得尊敬和信赖的人。但真把这件事说出去,或许就会成为她最厌恶的人。
    他那么勇敢的一个人,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成为了一个懦夫。
    裴礼康叹了口气,对于自己好友的想法,也不太了解。
    只不过总有他自己的原因。
    但既然告诉了自己,自己总要说两句。
    “我劝你还是早点把这事说出去。你们现在关系好,别让这事拖久了成为你们彼此以后的心结。”裴礼康滞了一会,想了想这些年的日子,也有些感慨:“你妹妹实在是苦。”
    人生几多波折,来来回回的折腾,谁又遭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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