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8章 仁者见仁
亚历山德罗认为秦放歌是这样极具天赋的作曲家,也是特别能激发公众想象力的作曲家——换句话说,是和这个世界的天才作曲家弗雷德,相对另外一个时空是莫扎特和舒伯特这样类型的。!
像他们这样的作曲家,音乐简直象泉水似地从他内心涌现出来,他甚至来不及把它记下来。这种类型的作曲家可以从他多产的作品辨认。舒柏特在某些月份每天写一首歌,从某种意义说,这种人的创作与其说是从一个音乐主题开始的,不如说是从一首完整的作品开始的。他们都擅长于写较短小的作品。即兴创作一首歌曲要即兴创作一首交响曲容易得多。要持续在长时间内自然地获得灵感是很不容易的。连舒伯特也是在处理短小的乐曲形式方面更为成功。自然地富有灵感的作曲家只是一种类型的作曲家,他们一般有自己的局限性。
偏生秦放歌是个例外,他这类型的作曲家做得还要出色,这点,完全可以从他现在所创作的音乐作品数量可以判断得出来。
但他又不像结构类型的作曲家,他们确实是从一个音乐主题开始的。毫无疑问,约翰克利斯朵夫(另外时空的贝多芬也是这类型),现在都还保留有当时他们记录主题的笔记本。从这些笔记本可以看到他如何对自己的主题进行加工,不把它们加工到尽善尽美他决不罢休。贝多芬也根本不是舒伯特那种自然地富有灵敏的作曲家,而是那种从一个主题开始,使它萌芽,然后在这基础日以继夜地、不辞辛苦地把它创作成一首音乐作品的作曲家。
还有一种类型的创作家可以称为传统主义者,像是帕列斯特里那和巴赫之类的作曲象属于这一范畴。他们是出生于音乐史正当某种音乐体裁的发展即将达到顶点的特定时期的代表性人物。这种时期的问题在于用大家所熟悉的和公认的体裁作曲,并超越前人。贝多芬和舒伯特则从不同的前提开始。他们俩认真地要求独创性!舒伯特实际是单枪匹马地创造了歌曲的形式;而有了贝多芬之后音乐的面貌全部改观了。巴赫和帕列斯特里那只是对原有的东西作了改进。传统主义作曲家与其说是以一个主题开始的,倒不如说是以一种型式开始的。帕列斯特里那的创作与其说是主题的构思,不如说是对某种固定的型式加以个人处理。即使是在《平均律钢琴曲集》构思四十八个最富于变化和灵感的主题的巴赫,也是事先掌握了这种总的形式的模型。
秦放歌这货在把巴赫的《十二平均律》当成自己作品拿出来后,在半场的交响音乐会,是由吴泓芹所演奏的“前奏曲和赋格”。
这无疑也让亚历山德罗这个专业作曲家越发的迷茫,都知道秦放歌创作速度快质量高风格也多变,他似乎也集齐了所有作曲家的优秀特征于一身,天赋高,还勤奋(要不然也没办法完成这么多的音乐作品)。
也有第四种类型的作曲家——先锋派:像十六世纪的吉索尔多,十九世纪的穆索尔斯基和柏辽兹,二十世纪的德彪西。他们的创作方法与传统主义者是截然相反的。他们显然反对用传统的方法解决音乐问题,在很多方面他们的态度是实验性的他们寻求增添新的和声、新的洪亮度、新的形式原则。
秦放歌的作曲也有先锋派的特征,他那首极具印象派音乐特征的《月光》奏鸣曲,是最好的证明。他自己是抄德彪西的,可亚历山德罗以及这个世界的其他作曲家并不知情啊,哪怕有所怀疑,在这个世界,也根本找不到这些伟大作曲家出来。而且,他们要是有这水平,自己都出名了,轮得到秦放歌去抄袭?
亚历山德罗自己身为作曲家,也是最清楚一首完整的音乐作品,按照一般的情况,究竟是如何完成的。
作曲家们对他的乐思的表情性质的具有某种概念,他知道如何应用他的乐思,并且事先想到用那种体裁最适合。但是他还没有写出一首乐曲。乐思并不等于写首乐曲,它只能导致一首乐曲。
作曲家很清楚要完成一首作品还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首先他力图找到一些看来可以与原来的乐思相配合的乐思。这些乐思可能与原来的乐思具有类似的特点,也可能与它形成对。这些附加的乐思可能不像原来的乐思那么重要——它们通常只起辅助作用。然而为了完成第一个乐思,这些乐思看来也是很必要的。但这还不够!必须找到从一个乐思到达另一个乐思的方法,这通常是使用“过门素材”来完成的。作曲家要想对自己原有的素材进行加工还有其它两种重要的方法。其一是延长法。作曲家常发现需要延长某一特定主题,以便使它具有更鲜明的特点。还有是很多作曲系学生们都写过的素材的发展,这是作曲的很重要的一部分。
所有这一切对创作一首大型乐曲来说都是必须的萌芽状态的乐思、次要乐思的加入、乐思的延长、联接乐思的过门素材、以及这些乐思的充分发展。
此后轮到最难的任务了——把所有的素材都“焊接”起来,使它成为一个连贯的整体。在完成的作品,一切都必须安排绪。聆听者必须能够在听这首作品时找到来龙去脉。决不能使它有混淆主要主题与过门素材的机会。作品必须有开始段落、间段落和结束段落;作曲家的任务是使聆听者始终能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以哪个段落。
尤为重要的是,必须精心安排整首作品使人看不出“焊接”是从哪里开始的,看不出在什么地方作曲家的自然的创造力停止了而艰难的工作开始了。
当然,并不是说作曲家在把素材编织到一起时必须从零开始。相反,作为一种惯用的手段,每个受过良好训练的作曲家都拥有某些正规的结构模型作为他的作品的基本结构。这些正规的模型都是通过无数作曲家几百年来共同努力寻找一种能保证他们的作品的连贯性的方法逐渐发展而成的。
可不论作曲家决定采取哪种形式,他总有一个迫切的要求:这种形式必须具有“长线”。对外行人来说,这个词的意思很难解释清楚。要恰当地理解“长线”在一首乐曲的含义,必须感觉它,从字面说,这意味着一首好的乐曲都必须给我们一种流动感——一种从第一个音符到最后一个音符的连续感。每一个低年级的音乐学生都知道这个原理,但如何运用这个原理却向最伟大的音乐家提出了挑战!
一首伟大的音乐作品像一条人造的河流,从离岸的时候起我们不可阻挡地沿着这条河流向遥远的,预见到的终点走去。音乐必须永远是流动的,因为这是它的本质的一部分,然而这种连续性和流动性——“长线”的创造是决定每个作曲家的胜负的关键。
在这首小提琴协奏曲,亚历山德罗这样的作曲家同行,对秦放歌的小提琴演奏技术并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他更多的精力,还是在整首曲子的创作。
他也不是现场观众唯一一个这样做的人,在场的作曲家也不止他一个,在秦放歌演奏完他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亚历山德罗这个同行,也跟其他观众一起起身鼓掌,喝彩算了不差他一个。他也有心思去观察下其他同行,特别是同为作曲家的几位,彼此目光交错的时候,都心领神会了。
再看其他观众的话,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亚历山德罗敢说,现场很大一部分观众其实都没有听明白,秦放歌究竟想要在这首小提琴协奏曲表达的情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来欣赏他的音乐会,为他大力鼓掌大声喝彩。
从这样的意义说,秦放歌这个作曲家当得还真是特别成功的,再瞧瞧自己?亚历山德罗只能怪帝太过偏爱秦放歌了……
当然,在很多人眼里,秦放歌简直是帝的化身,那些只沉迷于他颜值的粉丝估计还好点。
但亚历山德罗还没有轻松下来,小提琴协奏曲之后,还有秦放歌的第一交响呢!在外界的评价,他的这首交响曲,可是大家赞誉最多,评价也最高的作品,说是真正的雅俗共赏。
对于秦放歌的粉丝来说,不能看到秦放歌站在指挥席,还真是特别遗憾的事情。但想想这是捷克爱乐乐团,不过国爱乐乐团,大家也都是可以理解的。当然,也有特别忠实的粉丝笃信,如果捷克爱乐乐团交给秦放歌来指挥的话,演出效果肯定会更棒,只是卡尔帕这个指挥家拉不下来面子罢了!
对于亚历山德罗这样水平的古典音乐同行来说,看问题会更加透彻和深刻,捷克爱乐乐团贸然交给秦放歌来指挥的话,效果并不见得会更好,毕竟乐团成员习惯了卡尔帕的指挥风格,他的意志也一直在影响着捷克爱乐乐团的每一位成员。
等秦放歌推入后台休息,音乐厅里的掌声也很快停歇下来大家也都纷纷坐下来。卡尔帕在稍事休息后,又重新站回到了指挥席,并挥起了他的指挥棒,这是交响曲即将开始的信号,观众们都懂的。
尽管不少现场的观众都有看过燕京演出的视频,但跟现场的实际体验起来,真的是天差地别。哪怕是宁秀佩席晚晴她们这样有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里认真听过演出的,也能感觉得到,交响乐团的不同,演绎这同样一首交响曲的差别究竟有多大。
第一次欣赏这首交响曲的观众们,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事实,他们也没那时间去想这些。不管是亚历山德罗这样真正的行家,还是约瑟夫这样的资深古典音乐爱好者,亦或是周妍任雨这样,因为秦放歌才入坑不久的萌新们,都被这首交响曲震撼和吸引了。
而亚历山德罗也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特别不公平,为什么秦放歌能创作出这么优秀的音乐来,他自己没办法做到。不得不说的是,在音乐这行,天赋是最最最重要的,热爱勤奋努力什么的都是其次。扪心自问,自己还不够努力吗?那么多作曲家都不热爱音乐都不勤奋?
这看脸还看天赋的世界,亚历山德罗几样都不占,他其实也是相当有天赋和才华的,在影视配乐也相当成功,但这并不能弥补秦放歌对他造成的一万点暴击伤害。
这不,在欣赏他的这首交响曲时,甚至都差点治好了亚历山德罗的职业病,优美如歌的旋律,还有那特别能撩动人心弦,激起他心底共鸣的音乐,让他单纯只想做一回观众,不去想那些特别专业的东西像是用的什么作曲手法,猜测后面会怎样进行变奏等等。
特别第二乐章的时候,亚历山德罗心这样的情感更是达到了极限。最缓板,降d大调,4/4拍子,复合三段体的形式,卡尔帕一直强调音乐要慢下来,他指挥的这只捷克爱乐,在演奏这第二乐章的时候,演奏速度秦放歌指挥国爱乐乐团的时候,整体速度的慢了好几拍。
先是整个乐队的木管部分,在低音区合奏出充满哀伤气氛的几个和弦之后,再由英国管独奏出充满异美感和神妙情趣的慢板主题,弦乐以简单的和弦作为伴奏,这是本乐章的第一主题。这个主题仿佛有着神的魔力,也充满着伤感的思念,让人心碎心醉,不光触动了亚历山德罗的心弦,约瑟夫,周妍鲁这样的观众也都体会到了那种潜藏在人类心底共同的情感,那份难以忘却和割舍的东西,他的名字叫做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