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裳听完这些，不过是笑容略大了一些，穆建勋却是脸都黑了。

    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浪漫，会说甜蜜言语哄人的法国佬了！

    得亏他说得出，这话，他听得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了！

    “裳裳，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和我上楼看看，咱们的一些私人用品，该怎么处理？”

    “嗯！好的，我马上来！”

    随后对着布朗尼道，“布朗尼，失陪下！车子都准备好了吧？”

    “尊敬的sue，车队早已经待命，随时可以出发，总部那边，所有能出席的董事，都已经列位，用唐国话讲，万事俱备，就等您的驾临了！”

    “你们瑞银的人，果然一如既往的有效率！”

    “您错了！boss，您应该说我们瑞银！”布朗尼非常认真的纠正了一句。

    苏云裳乐了，“OK！你说的对，我说错了！咱们瑞银的效率就是高。这样如何？”

    “完美！”布朗尼立即老脸绽开了花，还双手同时翘起大拇指。

    苏云裳摇头笑了下，便随着穆建勋上了楼。

    所谓的私人物品的处理，不过是一句托辞。

    沐浴露洗发膏之类的这些东西，不用她说，在她们走后，马拉尔她们也会处理掉的。

    穆建勋只不过是不喜欢布朗尼那个家伙，老在裳裳面前刷好感罢了！

    “我们的人呢？”

    “两个在书房里，等我们都走了后，他们会带着通讯设备，去我们的新家等我们！”

    “其他的四个，都跟着我们走！”

    “嗯！就留他们两人在后面，行吗？”

    “没问题。等你和瑞银的人，完成了谈判和协议，我们的危机，就已经解除了大半。没有人会针对两个影响不到我们任何格局的保镖的。”

    苏云裳沉吟了下，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行吧！既然这样，也用不着多留恋，走吧！”

    苏云裳刚侧转身，就被穆建勋从后面，突然地抱住了。

    “裳裳！”

    “嗯？你怎么了？”苏云裳感觉到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有些轻微地发抖，“你是害怕，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都不是！我是感恩！”穆建勋的头，低下来，埋到了苏云裳蓬松挽起的黑发的里面。

    “裳裳，谢谢你信任我！”

    苏云裳愣了下神，然后神色就从错愕，到柔和了下来，“又在说什么傻话，最近你变得感性的我都不习惯了！”

    “那你是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我呢？”

    “还行吧！”

    “这么敷衍啊！”穆建勋有点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声。

    苏云裳拍了拍他，还搂得不放的手，如同哄孩子一样，“好啦！现在可不是我们贪图安逸的时候，别撒娇了！”

    “想过好日子，在后头呢！”

    “你说的！可别以后忘了我！”

    穆建勋一边说着，一边终于松开了手，嘴上看似洒脱，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好似有种不上不下的，被悬空起来的感觉。

    这种无端的没着落的感觉，令他有点不安。

    苏云裳却没有他这种感觉，或者说，从重生回来以来，她一直绷紧自己，悬空着自己的日子，太多太多了。

    因此，现在这点局面，对她来说，非但谈不上紧张，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迫不及待。

    *

    为数不多的两个箱子，被提上了宽敞的越野车后备箱里。

    两辆外形低调，却是被彻底改装过的防弹级别的日系车，就停在小花园前。

    马拉尔太太，拉着苏云裳的手，很是舍不得。

    苏云裳抱了抱她，还是和她告了别。

    剩余的四个穆建勋带来的保镖，两个坐在他们的车上，另外两个上了前面那辆车。

    两辆车内，都有通话器，可以随时互通有无。

    布朗尼这个立志要永远跟随苏云裳战斗的家伙，自然也不管穆建勋写满了不欢迎的表情，厚着脸皮就上了副驾驶座。

    把穆建勋气得嘴都快歪了！

    苏云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暗暗戳了他两下，又偷偷主动握住他的大手，在他的掌心，讨好的挠了两下，才算让他的脸色，终于阴转多云了。

    就这样，一南一北的。

    载着穆建勋和苏云裳的车，和载着墨如陵的车，于彼此不知的情形下，相擦而过了。

    *

    晚上。

    当苏黎世璀璨的灯火，也渐渐地被夜，渲染的安静下来的时候。

    苏云裳和穆建勋，已经踏上了UBS提供的一架专机，飞离了这个一年四季都风景美如画的国家。

    “你怎么样？还好吗？”

    苏云裳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过来，一边递给他，一边好笑地问。

    穆建勋揉了揉发疼发胀的脑袋，然后才接过她手里的牛奶，捏着鼻子一口喝了下去。

    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太好！有种想要吐的感觉！头疼的厉害！”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在苏黎世休息一晚上，非要急着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你一样。”

    用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两方你来我往，互相厮磨的，总算是把那份注定不能展露于人前的，权证置换股份的合约给签完了。

    这中间，苏云裳只提了她的要求，具体谈判的过程，都是穆建勋代替她出面进行的。

    自然，UBS方面，也是巴不得赶紧能签下来，这个所谓的扯皮的过程，也不过是做出来的场面样。

    大框架早已经是，取得了共识的那些条件，这一点苏云裳清楚，UBS的人更是明白。

    可即便如此，穆建勋一个人，对上整个UBS的高层，还有那无数的法律精英团队，他的压力，也可想而知。

    那些人即便是知道他的身份，心里很是忌惮，可面上也是不愿意跪舔得，尤其是UBS的底气，一贯也是足的。

    这次若非正好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的都聚齐了的话，就这样穆建勋认为她吃了大亏的合约，再过个十年，她想都不要想。

    目光撇了一眼另一边的那个，金属的防爆防火的密码箱。

    用了她几乎一半以上的身家，换来的那份合同，就在那里面躺着呢！

    而她们，此刻已经飞在了三万英尺的上空。

    苏云裳忍不住开玩笑地道，“你说，要是现在这架飞机，失事坠落的话，你说UBS的人会怎么做？”

    穆建勋一听这话，嗖地一下，就坐正了起来，“裳裳！”

    “哎哎，你别紧张啊，我开玩笑，随便说说的，看把你吓得！别草木皆惊啊！”

    “那你说万一UBS的人，真这么做了，怎么办？我现在想想也不是没可能的啊！反正合同上，你白纸黑字已经签了，我们要是坠机死了的话，等同于死无对证。”

    “到时候合同他们随便手脚一做，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嚓！你说我不会蠢的主动把我们俩，坑进了绝地吧？”

    见他还一副真的作此考虑的样子，苏云裳也有些后悔。

    明知道这家伙已经精神紧绷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了，她还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做什么。

    赶紧坐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穆建勋，冷静下来！没有的事，这种假设不可能发生，你过于紧张了。”

    “也是我不好，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弄得你和我一起担惊受怕的，放心吧！”

    “我现在肯定瑞银对我们是没有恶意的。不然的话，何必费这功夫和我们签这么个东西？”

    “再说还有个盛长安呢！你忘了？”

    “他怕是不顶什么用！”

    穆建勋对盛长安的底细，现在也多少是估到的。

    “那你觉得我们俩不上这架飞机，人家瑞银真要干掉我们，就没办法了啊？”

    “你要这么想，他们忌惮的可不是我们俩本身，而是我们身后的祖国！”

    “一天有唐国在，他们一天就不会动这个，撕破脸的念头来。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以瑞银几百年来的处事原则，以后都只会维护我们的安全，而不是拆台！”

    “你这女人，既然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做什么还要拿刚才那样的话，出来故意吓人？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你很偷乐是不是？”

    “我是看你头疼脑胀，一副萎靡的样子，想让你精神点，所以才和你开个玩笑的。哪里知道会把你吓得够呛？”

    “话说，你到底在怕什么？今天从早上开始，你就有点烦躁不安！”

    “这大晚上的，幸亏瑞银有专门的航线，不然的话，就是你想走，那也飞不了。”

    “我具体也说不好，就是一种对危险来临的直觉吧，我总觉得不赶紧走，就会有其他的麻烦，这些天，越煌那边，我们已经彻底和他断了联系，国内的情况，完全抓瞎！”

    “楚家也好，墨家也好，如今是个什么章程，我们都没数，却不能不防着，尤其是墨如陵那个疯子！”

    “裳裳，等这次安顿下来后，你也不要阻挡我，我预备出趟门！”

    “你要干什么？”

    听到他提到墨如陵这个名字，苏云裳脸上还算端得住，心却忍不住还是恐惧的颤抖了一下。

    “我要带人，去做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