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委屈的年伯
委屈的年伯】
“难道真的没有医治的办法了么?”李云幻目光迟滞地自言自语道。
这时,李隐洲的身体忽然抽动了一下,气息平顺了下来,看样子真是醒了过来。
但他果然如年伯所说的症状,只见他双目紧闭,眼皮也只能微微抖动,全身肢体也显然无法动弹,只在喉咙深处发出微弱的“咕咕”声。
“果然让年伯说中了,大太爷当真五官失能了。”凌随风言下之意,年伯果然真材实料,他刚才做出的诊断也的确十分精准。
“说中了又怎样?最终还不是束手无策?”李云玄冷冷地应了一句。
年伯沉思了许久,忽然说:“大爷三爷,我方才想起,办法倒不是没有。我们上尹古州的青囊传人之中,就有一门绝技,叫做‘冰河玄针’。如果能找到会冰河玄针的青囊传人,依此法可逆推血气,瞬时冲开阻滞,如此便可使大太爷痊愈。只是这种绝技在青囊
传人中只闻传说,却从未在世间出现过。”
“年伯你净说些没用的。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会冰河玄针的人,你此时提出这个,岂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么?”李仞峰不屑道。
说着,他又看看凌随风和李胧月,气急败坏地骂道:“都是你们两个丧门星。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事,却非要到明堂来祸害爷爷,这下真把爷爷害惨了!你们不配待在这里。我以李家传人的身份命令你们马上给我滚出李家!”
李胧月哭成了个泪人儿,根本什么人的话都听不进耳朵里。
凌随风忿忿不平地站在一旁,气急起来就要开口反驳,却被年伯猛扯衣角给拦了下来。
凌随风知道年伯的意思,这种场合下,他一个外人实在不便插嘴。
而年伯自己看见李云玄闭口不言,又看看李云幻闷坐一旁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口向李仞峰说:
“大少爷慎言啊!逐出家门的决定可不能随随便便地下,今日事情闹得这么大,二爷还不知道呢。纵然
是要责罚小姐,也该等二爷到来之后再做决定吧?”
李云玄冷眼扫了一下年伯:“年伯,你何时开始管起我们主家的事情来了?”
年伯顾不得许多,便恳请李云幻说句公道话:“三爷,你也说句话吧?”
李云幻一直神情恍惚着,被他一叫,才向李云玄说:“大哥,年伯资历不浅了,算起来也是我们长辈。他这么说也是护主心切。再说,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还是等二哥回来再做商议吧。”
“三弟啊,你真是成事不足。事已至此,你说怎么办吧?难道就这么干等着二弟回来,给父亲开坛做法请鬼神治病?”
李云幻被塞得也没了脾气,转脸回去继续闷坐那里。
一屋子的人,似乎都陷入了某种绝望之中。
李云玄则忽然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年伯,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这节骨眼上一句无能为力,就把我李家的恩情推让得一干二净了么?”
年伯被他这话惊得脸色煞白,一向沉稳寡言的他竟
神色大失,双肩不住地抖动。
冷眼旁观的凌随风也大吃了一惊:李云的脸变得还真快啊!老爷子病倒了,他这长子的威风还真不小。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年伯?年伯在我们家伺候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李云幻对年伯素来敬重,自然见不得他在没有叔父长辈撑腰的时候,受到大哥的冤枉。
李云玄一向也少见三弟的顶撞,口气这时便软了少许:“三弟,我这一时情急,并不是刻意怪罪年伯。但他身为青囊传人,自然比他人更懂得如何对症治疗,就算自己无能为力,也总该知道如何找到精通冰河玄针的人吧?”
“呃…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李云幻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所以我说,既然父亲病情危急,就应该请年伯速速赶回上尹古州,去遍访各大青囊世家,请来高手为父亲医治才是啊。”李云玄换了一副口吻对李云幻说。
凌随风心想:上尹古州可是偏远的蛮荒之地啊,此
去上尹古州山高路远,那里气候又异常恶劣,李云玄这不是要让年伯去送死么?
他忽然想起一人,便说:“两位叔伯,说到找人的事情,我倒有一个人选。他就居住在华京附近,据说此人耳目遍布华夏,而且都是些能人异士。我昨晚才刚刚拜会过此人。我想,如果请他来帮忙打探消息,或许能够有用。”
凌随风的意见,也是为了救治李隐洲,李云玄再看不上凌随风,也不得不把他这话放在心上。于是便问:“你说的人选,是个什么人?华京有这样的能人,我们李家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是一位年长的隐士,也是一名老相师。老人家不问世事,只专心于与天师会有关的事情,鲜少在人前显山露水,就连天师会的相师,也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哼,又是该死的相师!什么天师会,怕只怕是个江湖骗子会。”李仞峰一听到“相师”两个字,就一百个看不上。
李云玄也连连摇头道:“连我们李家都不知道的华
京高人,也高不到哪里去。何况大太爷最恨沾染这些东西,我不可忤逆他老人家的遗愿。”
此时长子发话,便算是李家做下了决定。凌随风也多说无益,只得把李胧月扶起,搂在住她的双肩轻声安抚:“别哭了,小月。相信我,一定会有救治你爷爷的办法。”
李胧月似乎别无所依,一头埋进了凌随风的怀里,片刻之后果然心定下不少:“随风,你知道,我一直都相信你。你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
这时候,李云玄环视一周,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病情危急,容不得我们拖延迟疑。我做主了,还是请年伯跑一趟吧!”
长兄如父,李云幻那边听李云玄说的似乎有理,自己心中却不无担忧:“可年伯如今年事已高,他那年近七十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年伯毕竟出身上尹古州,气候地形方面理应容易适应。我也知道此行艰险,但眼下人命关天,也只有年伯才能救咱们父亲一命了。大家放心,安全方面,我会多派几个精干的帮手保
护。这…权当是年伯回报我们李家吧。”
李云玄说着,转头向年伯问:“你说是吧,年伯?”
李云玄这一问,竟把年伯问得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