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满腔愤怒，但此时此刻的安吉尔·萨特的面容却苍白的近乎可怕。他整个人都在抖，看上去在竭力控制住意识不要昏过去。

    “我去喊医生——”

    “我没事！”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安吉尔一把抓住了何塞的手臂。

    “何塞，”安吉尔勉强开口，“我对朱丽哪里不好了？”

    “……这……”

    对上安吉尔的眼睛，何塞发现他的眼底困惑甚至大于恼火。

    何塞顿时陷入了沉默。

    好的，迈克尔走了，炮口立刻对准了自己——这他妈谁敢回答，稍不小心就是一道送命题啊！

    然而安吉尔并没有放过助理的意思，他那双剔透的眼睛死死盯着何塞，大有一种不说个所以然来，今天助理也要滚蛋的意思。

    何塞可不想丢了工作！

    关键时刻，他的大脑转的飞快，回想起刚刚看到Reddit上的讨论帖，硬着头皮回应：“我觉得……扬小姐她复出后成绩不错……”

    “你说我给不了她冠军？”

    “不不不不。”

    何塞见安吉尔脸色不对，情急之下急忙改口：“给不了她，呃，别人的尊重吧。”

    完了。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何塞就感觉自己完了。

    但安吉尔没有发火。

    面前那张迷倒万千少女，以及少年的精致面孔蓦然一空。

    摇滚天使沉思许久，每一秒对于何塞来说都是煎熬。他生怕这漂亮的炸药包翻脸爆炸把自己也踢出办公室去。

    万幸的是他没有。

    安吉尔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他只是放开了何塞，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安吉尔？”何塞试探问道。

    “我出去透透气。”

    他转身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一个人，你别——”

    安吉尔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向前倒了下去。

    ***

    等意识恢复的时候，安吉尔只觉得脑袋像爆炸般疼痛，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力气。

    朦胧之间他踢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单，空气却相当闷热。安吉尔抹了一把脸，本能地开口：“朱丽，麻烦你把窗子——”

    朱丽早就不在了。

    她现在在纽约，在“撞击队”俱乐部，把离婚协议书丢下之后再也没回头。

    现实记忆狠狠给了安吉尔一下，他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

    落入眼帘的是医院冰冷冷的病房装潢，以及坐在一边、满脸无奈的伊桑·沃克。

    吉他手揉了揉额角：“低血糖、低血脂，白细胞高到天边去了，你知道医生一定要你做完心脏检查才能走吗？安吉尔，你多久没吃饭睡觉了？”

    安吉尔烦躁地吐了口气。

    进入创作状态的安吉尔基本上一碰就炸，过去的时候只有朱丽能将他从音乐的思绪中拽回现实中来。

    朱丽不在，没有人胆敢打扰安吉尔，自然也没有人叮嘱他进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