яoùzんаǐωù.oяɡ 27-2
奉姥爷顿时心安,也不装样子了,笑着夸了他一句有出息,简直比他当初跳级完成高中还顺利获得剑桥offer时更宽慰。
电话挂掉,他一手收在口袋里,一手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滑来滑去的,瞧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觉得难熬得厉害。女孩子购物只需要十分钟?他当然不信,也不会催促,但想见妹妹的心情太急切,他干脆转身,打算出门去偶遇。
嗯,想和心上人时时刻刻黏糊在一起的,并不单指女性啊。
可就当他才朝着房门走了几步,巨大的轰鸣和震撼自背后袭来,他被惊天动地的摇晃带得踉跄了两下,还没站稳身子,就反射性的回头去看。
几秒钟前还繁华似景的奢华商场此刻冒着滚滚黑烟,如同慢动作那样,随着大地的颤抖,缓缓的坍塌下去。
漆黑的细眸倏地瞪圆,他不可置信的往窗口扑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幻觉,而随即而来的剧烈爆炸声和震颤穿透了厚厚的玻璃,一栋栋连续被炸毁的建筑就这么生生的在他眼前犹如噩梦般延续到街道远处。
他拔腿就往门口狂奔,连头顶的吊灯闪烁着、摇晃着熄灭,也顾及不上。冲到电梯前,狂乱的按着下楼的按键,直到身边同样惊恐的人大吼着停电了,他才惊醒,反身就往楼梯间跑去。
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闲心兴庆,还好伦敦的房子太老,一般也不过4、5层,跑上跑下都不累,而且妹妹估计早就回来了,可能因为停电只能爬楼梯,见到他,她一定吓坏了要他抱起来哄呢……
可,哪怕冲到了一楼,也没有遇见他心心念念的宝贝。
人潮纷乱的大厅也完全没有她的身影。
大家都在尖叫着往外跑,而马路上时不时的爆炸,又让一部分人畏惧的往酒店里躲,冲撞、拥挤、推搡、有人跌倒了就没能及时站起来的被踩踏着,咒骂、哭喊、尖叫都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
没有人能顾及得上优雅和绅士风度,像白墨川那样疯了似的,边大喊着,边扒拉着人群往前夺路的比比皆是,而像他那样,奔到马路对面,不顾依旧熊熊燃烧的大火和断裂垮塌的废墟往里扑的人倒是完全没有。
所有人都被连续爆破引发的大地震颤冲击得摇摇晃晃的,哪怕灰头土脸赶来的警察也是如此。速度出警的警察们全部是用跑的,马路上到处都是奔走的人和被掀翻的各种车辆,甚至还有歪倒横在马路中央的红色巴士,还没待乘客跑完,就轰然炸毁,连救护车和消防车都开不进来。
在发现根本无法穿过火势进入商场大门,白墨川反身跑回酒店去拿灭火器,可只来得及将几个逃出商场的人身上的大火扑灭,火势就再度爆发,整栋楼,在他面前,轰然彻底倒塌。
烟尘迎面扑来,浓厚得犹如地狱的烟火,他被人用力往后扯拽,无论是不是有人试图吼着劝他,他也听不见了。
呆呆的,站在幸存的酒店门口,任凭来往的人潮推撞,他愣愣的注视着面前烧成黑色的大楼废墟。人来人往,哭泣的伤患、疏散人群的警察、救护的医护人员、救援的消防兵,拉起来的长长警戒线,全副武装挖掘救助的武警,一具具被抬出来甚至来不及运走,只能暂时放在路边的黑漆漆的尸体……
似乎一眨眼,天色就不再明亮的暗淡下来,有声音大喊着叫他:“先生?先生?!”
他茫然的扭过头,看着一名满脸漆黑的英国警察,在询问他的姓名、国籍,要求出示护照等等。
他张了张嘴,满口腔都是尘土和浓烟的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可他没有管,而是用力捉住面前的警察,急急的询问,如何登记失踪人口,以及去哪里可以参与救助以及寻找失踪人口?
显然已经奔走了一天的警察目光带着怜悯,嗓音沙哑的耐心的一个个回答他的问题。
他定了定神,仔细的记住警察的建议和说明,折返身,动作有些僵硬的带着警察回到酒店前台。线路被炸断,前台的服务生们暂时无法使用电脑,倒是可以凭借记忆力及书面登记证实他的身份。
他拿了备用的房间钥匙往楼梯间走,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想要打电话给大使馆,却看到十几个电话来电和短信,都是朋友们祝他生日快乐,他面无表情的顺着微信信息提示打开app。
置顶的对话框是心肝小宝贝,对话框里竟然有着一则几个小时前的信息。
可爱的猫咪拜拜表情包,加上她的语音:“今天是我最爱的哥哥大寿噢~祝愿我的哥哥永远幸福、健康、万事顺遂、帅破宇宙苍穹!哥哥等等我,我马上就回去和你一起吃蛋糕,嘿嘿嘿,有惊喜给哥哥噢~哥哥,我最爱你啦~”
推开房门,漆黑的房间内只有暗淡的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
他握着手机,走进卧室,怔怔的看着四处摆满的玫瑰花、精致的烛台、烧了一半的蜡烛,扑通一声,在满是玫瑰花瓣的床边跪倒,泪如雨下。
英国十余年来最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发生震惊全世界,紧急救援后伤亡人数的不断增加让英国上下动荡不安,议会迅速做出了应急措施,竟然是封锁所有全部的对外海陆空口岸,除了世界救援物资以外,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国境,全国戒严、严查,甚至到了挨家挨户推门搜查恐怖分子的地步。
消息传播得很快,国内的电话源源不断的打过来,都被白墨川安抚住,而他接下来,跑了一道中国大使馆后,便是在各大伦敦医院收容的伤患中寻找白莲。
可接下来三个星期内,毫无进展。英国议会也因为迟迟找不到爆炸案的凶手,又扛不住民众的抗议,换了一轮议员的同时,海陆空口岸重新开放。
白墨川是在2个月后回国的。
九月下旬,G市已是秋末,燥热的天气催得人喉咙干涩,皮肤紧绷,街道两旁的枫树、银杏已经黄灿灿、红艳艳的炫目迷人,整个城市的生活节奏依然安逸迟缓,根本不受地球另一半恐怖事件的丝毫影响。
一听白墨川回来,邓则当然要组局,兴高采烈的叫上穆耀帆、曾淇仁,先打算哥几个好好的喝一杯,再组个大局,给川哥接风。
当白墨川进入包厢时,拿着酒杯闲聊的三人吓得立刻站起身,邓则更是一掌把房间内所有的大灯拍开,目瞪口呆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脱口而出,“卧槽,川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曾淇仁也傻了,“哥,你不是去英国陪小莲和嫂子了吗?难道还去非洲索马里当志愿者了?”
唯一比较有理智的是穆耀帆,眼镜后的双眼微眯,“川哥,肝癌还是肺癌?”
近3个月能让一个精壮高大的男人瘦到脱形,除了重症,不作他想。
白墨川淡淡扫了他们三个一眼,动作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优雅从容,口吻却没有任何曾经的轻快调笑,语调缓慢又低沉:“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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