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oshuo;UK 左右都是孽
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凤耶在人卓的腿上酣睡,她轻抚着他浓黑的长发,愁道:“凤耶啊凤耶,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就这么带回去,搁谁谁也接受不了吧。偷偷藏外面?人卓只想和沈籍在一起,有凤耶在始终是个问题。
还没进闽川县城,沈籍就过来接她了。沈籍沉默的看了一眼人卓身后,这个紧紧抓着他爱人衣袖的绝美男子。纵使人卓已经写信知会他了,心中也不免有些酸涩。
凤耶紧紧的靠在人卓身后,隐隐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对他有威胁。
“沈籍,我先去为他新找的宅院,把他安置了吧。”
“人都带回来了,何必还放在外面。我已经为他收拾好房间了。”沈籍略带几分苦涩的说。
人卓把身后的凤耶推一边,上前拉住沈籍的手:“阿籍,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沈籍回握着她的手,细看着她手上经此一役留下的细小伤口,不免有些忧伤:“可是世事总难料不是。”
凤耶被推了个踉跄,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男人一出来对待他判若两人的人卓。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后面,看着亲密无间的二人。
他扑上前去,要把他们扯开:“不,你是我的,你明明是我的!”
“拦住他。”人卓吩咐侍卫把他扯了开去,“凤耶你听话,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都给你买。”
凤耶挣扎着说道:“我就要你!我就要你!”面上带着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创痛。
凤耶啊凤耶,我心有所许,怎能给你。人卓心中不忍,沈籍也不忍他心尖上的人为难,于是他说:“先回去吧,这里风大,别的事以后再说。”
凤耶就这么被暂时安置到了县衙的后院里,人卓派人看着他,不许他到处乱跑。
人卓和沈籍单独呆在卧室里,谁都不许打搅。她静静的抱着沈籍,抱了好一会。沈籍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此时此刻的思念才终于得到了舒解:“卓儿,我好想你。”
人卓两泡热泪差点没掉下来,她闷闷的说:“当初要是没考上这劳什子国士,你我也能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过日子了,什么都不用管。”
沈籍牵起她的手吻了吻,“卓儿你有凌云之才,心也当志在四方。一切自有定数,能好好珍惜这一刻,我已经很知足了。”他别过头去,轻咳了几声。
人卓慌乱的看着他:“阿籍你怎么了。”
“无碍,许是吃饭齁到了,大惊小怪。”沈籍好笑的说。
“你可是我的心肝,怎么能不紧张着点。”人卓笑嘻嘻的说,赶紧去弄了些热水,一边看着他喝,一边又和他说着越州的趣事。
两人也终于有了时间可以陪陪对方。
凤耶却孤冷的呆在床上,黑暗中的脸上是无尽的阴冷:“你骗我……”
人卓回来了和沈籍温存之余,就去继续追查到底是谁,敢偷偷从闽川县里偷运库玛香。才忙活了没几天,回来一起吃个饭。
还没吃几口,沈籍就倒在了地上,面色诡异。
人卓扑上去,查看他的气息,向着外面几乎喊破了嗓子:“来人呐,来人呐。”她害怕的看着他:“沈籍,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大夫急匆匆的被叫到了县衙的后院,蓬头散发,气喘吁吁。
人卓在外面呆呆的坐着,本来好好的,怎么一会的功夫,就这样了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很久很久,又好像是一瞬间。大夫出来道:“所幸,沈公子身上的毒摄入的不多,大概是缓住了,还需好好休养,把毒慢慢排出去。”
“中毒?”
大夫点点头。
人卓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谁会给沈籍下毒,谁竟敢给沈籍下毒!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可她不愿意相信。人卓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凤耶的院子里。
她揪着凤耶的衣襟,看着他含情带笑的脸:“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你终于肯来看看我了。”他高兴的说。
“是你下的毒。”人卓目眦尽裂的看着他,“你竟然伤害我最重要的人。你这个疯子!”
“他不该活在这世上,有了他,你的身你的心都被这个男人占据,他不该活着!”
人卓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他脸上:“有什么,你冲我来啊。你这蛇蝎,我不该救你!”
凤耶被她的打的鼻子上嘴里都是血,依旧不管不顾的狂吼:“你这个骗子!你负我!”
人卓慢慢推了开去,她举起袖子,抹了把脸。把守在外面的侍卫叫了进来,冷冷的说道:“把他关到地窖里,严加看管。”
沈籍朦朦胧胧醒过来,看到床头人卓放大的脸,回想起发生了什么,问:“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人下了个毒,我已经把他处理了。”
“谁下的?”沈籍皱着眉头,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一根手指轻触他的眉头,将他眉抚平。“是凤耶。”
沈籍懊恼的一锤床板:“我居然让他给坑了。”
“是我引狼入室,害了你。”
沈籍摇头轻笑:“我又不是娇花,还要你天天保护不成。”
人卓抱着他的腿,无声的流泪。
在精心调养之下,沈籍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只是人卓敏感的感觉到他仍是时不时有几声咳嗽。让她忧心不已,找了不知道多少大夫,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于是她把这不安,藏在了心底。
人卓把大部分公务扔给师爷和捕头处理,时不时,带着沈籍四处去转转,放松下心情。两人永远是那样手拉着手,走在街头巷陌,看着朝雾斜阳。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人卓比以往更加的满足。
人卓常常揽着沈籍的手碰到人也不撒开,沈籍总是笑她:“没羞没臊。”
之后的几年里,盛朝朝堂风云动荡。皇帝圣体日渐衰退,夺嫡之争也渐渐的搬到了台面上。
凤耶被关到了地窖里,有专人照料,好几次差点砸破仆人的头,无奈之下,只好把他用铁链栓了起来。
她走下阴暗的地牢,这场面,像是二人初见的密室里。
凤耶蹲在地上,脚尖一颠一颠的呓语,听到她的声音,抬起了脸。
他绝艳的脸上永远是那副可怕的笑脸,天真无邪的,讨好着,渴望着,像个要糖的孩子。
“卓儿,卓儿,你怎么不过来,你不想我了吗。”他笑嘻嘻的扯着链子想凑得更近,山洞与锁链的接缝被扯的咚咚响,声声敲在她心上。
看着他这幅备受折磨的样子,她的心被撕扯,沉重的犹如千斤重担。可是为了沈籍她不得不这样做,谁都不能伤害他。沈籍是她的命,没了他,她生不如死。她不得不这样做,凤耶必须受到惩罚。
她静静的走过去,抱住他,凤耶的鸡爪子一样的手勒住她的背,激动不已。“你还是来找我了!”他咯咯的笑。
人卓失魂落魄的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突然,他狠狠的咬上了人卓的脖子,牙齿深深陷入肉里,撕扯着要叼下一块肉来,人卓一把推开凤耶,瘫坐在一边,怔忡的看着他。
“哈哈哈……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他疯狂的大笑,链子疯狂的甩动,石壁上掉下簌簌碎屑,他拼命的过来想要将她撕碎。
他疯了。
是人卓害的,没有人卓,他虽然深陷囹圄,做性奴,做玩物,却从未尝过人世的美好的滋味,狼心狼肺的活着。可是人卓给了他爱,也摧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