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避免成为炮灰_第110章
论如何避免成为炮灰 作者:半夜雨
阿兰:“……你这个腐女没救了。”
这两人离的算是很远了,正常人绝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最多觉得有个姑娘看过来的眼神不太对劲。比如司徒远就对她们的对话一无所知,然而从小听力出众的季崖却听得一清二楚:“……”奸情,这真是个非常不贴切的贬义词。还有刁蛮……能这么用?她的语文真的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你怎么了?”司徒远发现了他异常,开口问道。
季崖摇摇头,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让那个姑娘真面临被开除的悲惨境地了。
下午的试镜很快开始,季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一个个模样俊俏的明星或对着空气嚎啕大哭捶胸顿足;或指着一张板凳破口大骂手舞足蹈;或捏着兰花指跪地痛呼:“皇后娘娘!”;或踉踉跄跄一通浮夸的喘息后倒地装死;或深情凝视着笑呵呵的张导流下两行失恋的热泪……司徒远憋笑憋得浑身颤抖,而季崖只觉得自己此时仿佛置身于精神病院。
“下一个,容垣!”
季崖听见这个名字后心里微微一动,想起了出门前看的那则娱乐新闻推荐标题。他悄悄瞥了眼边上的司徒远,这位大少爷此时正在喝水,听见这个名字也没多大反应,只是自顾自干掉了半瓶矿泉水。杰出管家兼司徒远专职厨师季崖看见这一幕思绪立刻就歪了,开始认真思考中午的菜是不是盐放多了。他默默收回目光看向入口处,却不知道就在他收回目光后,喝完水的司徒远也偷偷向他看来,见季崖一副“期待”的样子专注看着入口,忍不住就想开口说话。可惜这时容垣已经推开门走到了评审台正前方,他只得又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进来的是个容貌堪称靡丽少年,尚未成年的他眉眼间有种雌雄莫辨的精致,但神态却意外的沉稳淡然。他冲着评审台上的众人微微一笑,目光在季崖和司徒远的方向顿了顿,道:“我是容垣,抽到的片段是12号。”
他简洁地自我介绍完后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神变得空茫而坚定,已经入了戏。他深深凝视着前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眼里,缥缈的声音从唇齿间缓缓流出:“死又何妨,我玄九生来便是为了守护这转龙之地。殿下,您若是已经决定离开,便不用再来寻玄九了。”
此时的容垣仿佛真的回到了千年之前,身穿广袖白衣,用平静的声音述说着自己的信仰,飘然若仙,却又坚若磐石。
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所有人都为之倾倒,恍惚间似乎真的见到了那位大晋国师立于高塔之上,与他一生的挚友进行着最后的诀别。
长久的沉寂后,张导目光火热地一拍桌子大赞:“妙!妙极了!”
旁边的编剧和副导演也是连连点头,容垣抿唇笑了起来,褪去了那种古韵后他看上去更亲切几分,让人忍不住就会升起想要保护的欲望。张导兴奋完才想起在场还有个地位更高的投资人,于是赶紧转身想要询问司徒远的意见,却见此时司徒远正凑到身边那个大帅哥耳边说悄悄话,根本没看到他,顿时觉得有点尴尬。
司徒远似乎意有所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季崖:“你觉得容垣怎么样?”
然而季崖根本没看过剧本,对于容垣的演技也评不了出色与否。他想了想,索性道:“他长得很好看。”光凭这张脸就肯定能为他的少爷赚很多钱,无论男女老少肯定都吃这一款。
司徒远嗯了一声,转过头去和张导讨论。
季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孩,那如画的眉眼可以说是超凡脱俗,客观的说,他从未见过第二个比容垣还要美丽的男孩,可以想象过几年他张开了以后该是多么倾国倾城……嗯?少爷他怎么好像在磨牙?
第91章 资深恐同患者(5)
司徒远的生日晚宴是由司徒家和司徒夫人背后的宋氏联合出面组织的, 其目的就在于为司徒远这位独苗建立人脉。准确来说,今天也不是司徒远的生日,他的18岁生日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过去了, 这个晚宴也就是借了个生日的名头让那些或有权或有钱的人来见见司徒家唯一的继承人。但既然这是个生日晚宴, 季崖就得按照生日晚宴的规格来办,至少生日蛋糕必须要提前制作。不需要去纠结司徒远是不是过过了十八岁生日, 对于身处高位的人们而言,一切宴会都不过是用来发展人脉关系的手段。
季崖登记完最后一个宾客送的礼物后又再次去确定了一遍所有安排都在按计划进行。等他回到主厅的时候已经距宴会开始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被特意从郊区庄园里赶回来的司徒老爷子带着认识了一遍有交情的人的司徒远现在正在和周围人自由攀谈。他没看见司徒老爷子, 老爷子身体不太好, 这会儿估计是撑不住已经上楼休息了,只能看见一群衣着不凡的男男女女正围着司徒远谈笑风生。季崖透过人群间的空隙可以看见司徒远手中端着一杯酒,时不时啜饮一口, 动作表情皆十分优雅迷人。
他有点担心,因为他从不记得他的少爷喝过酒。
司徒远幼时患有心脏病,对于饮食管得十分严格。随着年龄增长,他的先天性心脏病已经自动痊愈, 但是因为年龄缘故也一直不曾饮酒。也就是说,如果少爷他没有背着家里偷偷喝酒的话,今天就是他第一次面对酒精的威力。
但愿少爷他的酒量不太差。
可惜身为管家, 季崖在宴会上要做的事非常多,没办法一直关注司徒远那边,于是就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司徒远一杯接着一杯, 一批人接着一批人……等他终于和最后一个上来刷脸的地产商碰完杯后,他已经不知不觉喝了约莫两瓶红酒的量。偏他是那种喝醉了也看不太出来的种类,一个人端端正正坐在角落的沙发里面色平静,也没多少人察觉他状态不对劲。
没过多久,又有个少年抿着唇走了过来,停在司徒远面前说了什么。
司徒远定定地望着他,好像听得十分认真,其实眼神根本没聚焦在少年脸上。他被酒精麻痹了的神经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依稀记得这人提到了“敬酒”这个熟悉的词汇。习惯性地又是举杯喝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下来,那人敬完酒却没像其他人一样识相地离开,依旧在说着什么,但是司徒远一点都没听进去。
他看着这少年一开一合的红唇,迟钝的大脑慢慢想起了这张绝世美人的脸属于谁——容垣,他旗下的艺人。今天似乎是……薛家的某位公子带他过来的。
司徒远自顾自想着,眼神不自觉的就开始在场中搜寻。
那薛家……是干什么的来着?
容垣鼓足勇气上前说了半天却没得到一个字,心里顿时委屈又尴尬。他是个孤儿,父母在他幼时遍车祸去世,而将他养大的奶奶也在去年永远离开了他。一群亲戚都不愿收留他,为了获得足够的生活费和学费,他不得不同意那个自称星海娱乐星探的人的邀请。他在星海娱乐发展得很顺利,曾经那种艰苦的生活似乎都已经远去,但是娱乐圈是个不进则退的地方,早熟的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一飞冲天,那他现在这种遭人嫉妒的待遇很快就会给他带来灾祸。
他必须尽快证明自己的价值。
半个月前《梅乡》的试镜他明明表现得很好,但是其他角色的试镜者早已经接到了通知,而他却迟迟收不到准信。从经纪人不小心透露出的一点消息是,有另一位圈里的男星仗着后台向张导讨要这个角色,张导已经快要顶不住压力妥协了。他绝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于是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他所能想到的能帮上他的人,就只有曾见过一面的星海总裁。正好,薛氏二公子对他感兴趣,他就顺势借这个机会进来了司徒远的生日晚宴。
但是司徒总裁的身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容垣在远处看着一位位商业巨富、政治高官围在司徒远身边和他攀谈,所有的勇气几乎都要丧失殆尽——这样的人,真的会在乎他一个小艺人带来的一点点利益?
可是他却不能不去。
薛二少对他的目的不单纯,在宴会上已经多次对他动手动脚。容垣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和司徒总裁扯上关系,他根本保不住自己。
可是司徒远只是冷静地听他说完,从头至尾不发一语,冷酷得让人绝望。
容垣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长长的睫毛难堪地垂下,仿佛置身于终年冰川不化的极地一般,冷意深入骨髓,残酷地抽走了他最后的生命力。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司徒远忽然站了起来,缓缓向后面的休息室走去。容垣惊愕地看去,就见他走了一段后脚步微微一顿,蹙眉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叫他跟上?
冰冷的心突然涌起一股希望,容垣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不远处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冷着脸看着这一幕,重重哼了一声。他边上的男子笑着打趣道:“薛二少,怎么这幅脸色,你看上的雏儿被人截胡了?”
薛二少嗤笑一声:“本少难得心软想给点好处,没想到这不知足的玩意转眼就攀了高枝,真不愧长了那样一张脸。真是浪费我那一颗‘宝贝’了。”
男子诧异:“行啊,那东西可不便宜,你可真下得去资本。”
薛二少没理他,黑着脸闷了口酒。
而那边的司徒远突然站起来是因为看见了人群后面的季崖。但是他还没忘之前还有个小明星不停在自己面前叨叨,大少爷用所剩无几的思考能力犹豫了下要不要先弄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不过这点小犹豫很快就被想去找季崖的想法吞没。然而当他站到了原本看见季崖的休息室门口,他却茫然了。
季崖呢?
与此同时,被人群挡住的另一个隐蔽角落里。
“林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季崖礼貌地对拦住自己的女子询问道。
这位林小姐目光痴迷地看着他如同雕塑般完美的五官,身体柔若无骨地靠了上去:“你是司徒家族的管家?要不要考虑跟我,我可以给你双倍的工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