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好像哪里不对 作者:晓月流苏

    他尽量简短地向都彭说明这些天发生的事。

    “在我将他带回去复命后，经过审查核对，政府对他做出了调换岗位的处罚。但由于审神者实在数量有限，虽然他实力不强，但也没办法轻易放弃，于是就让他在其他审神者的监管下，帮忙做些唤醒付丧神、给受伤刀剑手入的工作。没想到……他在网上发表了一些言论，扭曲事实抹黑你，甚至不知从什么渠道，拼凑出了你的个人信息。”

    都彭对此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小松不得不提醒这个后辈：“网络上的信息虽然已经控制和删除掉了，但威廉百世这种行为严重影响了你的人身安全，我们决定把他遣返现世。消息一旦泄露，谁都说不准你的刀剑付丧神们在哪一天，会从什么渠道得到你的真名……”

    精英先生没有提到威廉百世的爆料贴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在万屋看到过都彭带着山姥切国广和烛台切光忠出来逛街时他们的那些异常、他在时之政府的种种举动、当初五虎退跟在他身后有多么害怕等等，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挖掘出来，汇聚在一起。大家才发现，这个人竟然做过这么多坏事。

    而他一直没有被处理过，一定就像威廉百世爆料的那样，是因为家里的权势——审神者们年纪不大，一腔热血，大部分都很容易受到煽动。就算有一两个人一直在为他据理力争，也压不过已经形成的舆论洪流。

    小松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作为知情者，他亲眼所见，都彭对他的刀剑们非常的照顾。但这不代表着他就没有被神隐的危险。当他有一天任期结束，想要回到人类社会去的时候，他对付丧神们的真心诚意，都会转化成刀剑们对他的留恋和不舍。

    出于对他的关心，小松真诚地说：“都彭先生，再继续独自一人，与数十位付丧神待在本丸里，对你来说可以说是十分危险的。不如，放弃你的本丸，到时之政府来供职吧！”

    第121章 炒作（2）

    到时之政府供职？

    ——这真是个糟糕的提议。

    灰溜溜, 在众人的诘难中投靠他们，接受他们的庇护, 被压榨出最后一丝剩余价值，却连离职都要反复思量, 因为真名大范围泄露, 所以必须要考虑，失去时之政府的保护后，回到现世里去，会不会被其他暗堕的刀剑付丧神找到，会不会被溯行军找上？

    ……这听起来也太惨了点。可是如果换其他审神者经历这种事, 小松的提议却是他唯一的出路。

    威廉百世在做这些事时, 有没有考虑到他会对另一个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彭觉得, 他心知肚明。他不敢与自己的敌人正面对决, 可是一旦发现一条捷径，可以让他以微小的代价让敌人付出惨痛代价时，他马上展露出不择手段的一面。

    都彭自认为他已经给过威廉百世很多机会。不过没办法，他总是这样倾情配合。

    安静地思索了一会以上内容后，都彭对小松摇了摇头, 拒绝了他的提议，“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我的刀剑们，他们不会伤害我。”

    小松试探着又劝了几句，发现都彭的意识坚决, 于是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发现，面前这个家伙还真的蛮像少年漫男主角的，事故体质，还特别相信爱和正义。大概就像同事们说的那样，漫画看多了，中二期还没过吧。

    精英先生比都彭要年长好几岁，作为一个在社会工作了很多年的前辈，看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天真后辈，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怜爱。

    “你可以试着多相信宗三左文字。虽然性格看起来不太好，但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属下。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相信他会站在你这边保护你。”最后，这个审神者给了他自己各种通讯方式，反复叮嘱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联系他。

    都彭点了点头。在离开这个度假空间后，他需要去时之政府接受调查，录制口供。由于穿着非常休闲的沙滩裤和花衬衫，所以提出要去换一套正式点的衣服。考虑到他这样着装如果被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肯定又是一波掉好感的误会，小松对此没有异议。

    然后，他真的很后悔，感觉自己又一次体验到了等女朋友梳洗打扮后一起出门的滋味——换个衣服而已，为什么一定要洗澡，还要吹头发？！再联想到之前的购物癖，他总觉得……都彭一定能完美扮演女性们的贴心男闺蜜。

    再次来到时之政府，这里的防备力量比之前那次要强得多，盘问和审查也要严格得多。

    虽然跟太郎太刀和一期一振都有关联，但在勾结溯行军方面，时之政府倒没有怀疑他。

    首先，在太郎太刀向狐之助自首的同一时间，他们抓住了一个暗堕的一期一振，从他身上搜到了被害审神者的牙齿。但接下来，下午的时候，就有另一振同样符合都彭描述特点的暗堕一期一振闯入了时之政府。跟之前那个已经毫无理智，只有一颗牙表明身份的暗堕刀相比，当然还是后一个更加符合他们对一期一振情况的推测。

    也就是说，有人推出了一个替罪羊，希望一期一振的事能够到此为止，太郎太刀却不清楚这个阴谋，跳出来担过了一期一振的罪名。就后续事件来看，他当然也是同谋，在这件事上却毫不知情。如果都彭也参与其中，他们的信息链就不会在他的本丸中断掉。

    而且，当天下午，除了连接度假空间外，他没有动用过时空转换器。在攻击发生时，他在自己的本丸里收拾度假用的物品，前往海滩。他只是详细回忆了与太郎太刀有关的内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接着又重新交代了一次他与威廉百世的矛盾和冲突。

    当这一切结束时，久违的狐之助着急地跑进了房间，用爪子抱着都彭的腿，委屈地哇一声哭了起来：“都彭大人——！狐之助好想你！呜呜呜那个威廉百世太过分了！我都听说了！我有去帮你说话，可是都没有人听！怎么办！怎么办？！”

    都彭忍耐地皱起了眉。他弯下腰，提着小狐狸的脖颈，把它拎了起来，瞥了一眼它平时就直接踩着地的爪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裤脚，叹了口气。

    “别哭，”英俊的年轻人温和地说，“这种事，我见多了。”

    他平静的语调，让为他做笔录的女性工作人员鼻子酸了起来。负责这件事的工作人员已经达成了共识——结合着狐之助提供的录像资料，从前的每件事都能够相互呼应。在知道这个年轻人所做的一切后，从前对他有多怀疑和不满，现在就有多么愧疚。

    他才多大呢？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能够这样宽容平和地说出“见多了”，这样误解他的人甚至也包括她自己……可按照规定，工作人员不能在没有上级允许的情况下随便发声，因为那会被认为代表了官方的态度。

    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加害人之一，快要没法直视面前这个年轻人了。

    都彭把狐之助放在桌上，看它的眼泪把眼睛下面的毛打湿，看起来更丑了。不过，出于善良的美德，审神者还是勉为其难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额头上的茸毛，抬起头对工作人员说：“这件事，我想要自己澄清。”

    “但你要怎么澄清呢？现在，威廉百世污蔑你是豪门权贵的后代……现在大家都已经相信了这个，无论怎么说，都会被误会成是你的家庭在利用权势帮你摆平问题。”同情心很强的工作人员不由担忧地说，“在风口浪尖出来反驳和澄清，作用很有限的，你看过娱乐圈那些变来变去的风潮吗？有些明星根本没犯原则性的错误，可是莫名其妙就被骂得厉害……”

    都彭安静地注视着她。他知道她说的很有道理，人云亦云，一旦舆论成型，就很难扭转。而且这种伴随着真名泄露产生的热度，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借助时之政府的力量删除相关信息，强行降温，等事件最终被人遗忘。

    面对这种同情的目光，都彭笑了一下表示感谢。他从兜里掏出便签纸，用自己心爱的钢笔写下一串数字说：“麻烦你，公布我直播间的房间号，以及直播的时间，今天晚上八点。”

    “你这就回去自己的本丸吗？”工作人员拿着便签，无语地发现这正是一切麻烦的开端和起源，竟然有人缺乏安全意识和戒备心到这种程度，大剌剌地继续用着印有校徽的便签，她忍不住说教道，“你怎么还用这个？你也太不小心了……”

    在工作人员关爱傻瓜的唠叨声中，都彭收起便签和钢笔，礼貌地与工作人员们道别，与自己的刀剑付丧神们汇合。

    他的刀剑们都很有阅历。当小松突然到来，一脸严肃地隔离他们时，这些付丧神就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但时之政府瞒着他们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发生什么。都彭的审查结束后，在去往时空转换器时，特别行动组为了保护他，避免其他人的接触，甚至为他暂时清空了走廊。

    这和两个星期前他刚刚入职的待遇已经完全不同，却更让刀剑付丧神们不安。现在，他们的心情七上八下，虽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却正好开始向不好的方向随意发散。尤其是五虎退，他感到非常的害怕。

    就像之前被请到时之政府问话那次一样，小短刀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小老虎，悄悄地缓下脚步，落在所有人的身后，垂着头，希望能够和主人保持距离。是啊……主人的实力很强，他不在乎与时之政府为敌，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并不想总是给他惹麻烦。

    然后，像之前每一次那样，走在最前面的审神者停了下来，转过身伸出手说，“退，到我身边来。”

    牵着五虎退回到本丸后，刀剑们还被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要求着，交出了自己的通讯上网终端。电脑、平板等等，只保留了审神者房间里的网络。当他们终于离开之后，审神者轻轻摸了摸五虎退的脑袋，捞起他脚下的一只幼虎，轻松地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别担心，小事而已。”审神者挠着小老虎的下巴，在它舒适的呼噜声中说，“我不是要离职，也不是做过什么坏事被抓住了把柄，只是现世所用的名字泄露了而已。”

    各有猜测的付丧神面面相觑。无论是快要哭出来的五虎退、担心不已的烛台切、随时准备压切一切的长谷部，还是茫然的山姥切，甚至原本就不怎么担心的大太刀兄弟等等，都觉得十分浪费感情——审神者不是叫三郎吗？

    龟甲殿穿太多把自己绑太紧中暑之后，佐为哭着扑上去的时候，大家好像都在关注着晕倒的龟甲贞宗，除了大太刀兄弟很喜欢这个真名外，其他人完全没什么感想。如果有，大概也只是……三郎这个名字，也太朴素了点吧？

    哦，好像还不知道都彭大人的姓氏。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神隐他，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没有挑战性吗？原本表情凝重聚拢在一起的付丧神一哄而散，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五虎退拽了拽状况外的骨喰藤四郎，织田组裹挟了还在不停散发负能量的宗三左文字。

    审神者自认为已经解释清楚了目前的情况，安抚好了自己的刀剑，转身上楼去收拾房间，只留下了悲伤不已的狐之助，泪眼朦胧中透露着深深的迷茫和孤独。

    它耷拉着耳朵和尾巴，决定去锻刀室，找同样被边缘化了的刀匠式神聊一聊天，凑在温暖的火炉边补一补觉。用爪子敲击键盘跟人在网上骂架有多难，这些拥有人形、有双手和十根手指的生物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