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上巳祈福
重生之皇夫推不倒 作者:梓瑜
重生之皇夫推不倒 作者:梓瑜
第167章 上巳祈福
今年是改元的第一年,女帝决议在三月三上巳节,赐宴曲水之滨,倾都禊饮踏青。【】
这一天女帝会亲率百官出行,赴帝都东南角的曲江畔,与民同乐,同行祓禊除邪,以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
帝都百姓对于这位褒贬不一的年轻女帝有极大的兴趣,是以在三月三这一天,百姓扶老携幼,举家出行。
临水的行宫中已经摆好坐席,远远地便可望见江畔彩幄翠帐,人流如潮。
大臣们陆陆续续地入座,可是首座的席案还空着。
此时,在行宫一处不惹人注意的长廊间,眉目清朗的年轻男子牵着容颜秀美的女子行走在其间。
庭院花木扶疏,巧夺天工,却比不上如画中璧人的两人。
“蒋年,曲水宴就快开始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却还是紧跟男子的步伐。
“不要紧,让他们等着!”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今日要主持这场曲水宴的主角女帝宁月昭和皇夫蒋年。
推开一座宫殿的大门,蒋年牵着宁月昭穿过殿堂,来到大殿后。
这座宫殿临水,大殿后方的空地铺着青石板,连接着曲水的岸边有数块大石,江水正一浪接一浪打在岩石上。
岸边垂柳依依,清风徐徐,极目望去尽是茫茫江水,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你这是要做什么?”
面对如此美景,宁月昭怨气尽消。
蒋年牵着她走到岸边,让她坐在一块岩石上,转身折下了一支柳枝。
“阿昭,无病无灾。”
蒋年笑着以柳枝沾了曲江之水洒在她身上,末了柳枝轻点她的额头,声音如这徐徐清风般拂过。
看着他近在尺咫的笑颜,宁月昭觉得额上微凉,心头却暖如沐浴在骄阳下。
就说他干嘛在曲水宴开席前匆匆带着她到这偏僻的行宫深处,原来是为了给她一个专属的祓禊礼。
宁月昭低头看了自己沾了不少水渍的衣裳,再看蒋年依旧一身干爽,随手也折了一支柳枝,只是她就没那么温柔了,直接以柳枝撩了一把江水泼向蒋年。
蒋年一个不防,被微冷的江水洒了个正脸。
宁月昭越玩越起劲,索性又撩了几波江水,洒得蒋年一身都是。
“唔,这样你也无病无灾了。”她手执柳枝,眉眼带笑地说道。
蒋年剑眉微拧,佯装生气,一把搂着她的腰,低头狠狠地朝那水润的红唇吻去。
这个吻略带惩罚,蒋年不急着攻城略地,而是在她的唇上轻轻啃吻着。宁月昭也不甘示弱,重重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
蒋年吃痛,收紧了搂着她的腰的手,撬开她的齿关,狠狠地掠夺。
就在两人缠绵渐深时,一声不合时宜地“咳嗽”打断了这旖旎。
“陛下,殿下,宴会要开始了。”
来人是碧绦为宁月昭挑选的新近身侍女,一个名叫竹筠,一个叫兰纱,俱是碧玉年华。
竹筠性子活泼,方才开口地正是她。兰纱则是安静沉稳,但处事稳妥,心思细腻。
两人到宁月昭身边服侍也有两个多月了,知道陛下和皇夫两人恩爱的紧,对于他们这样的缠绵亲热场景,如今也是习以为常了。
宁月昭和蒋年处在一块久了,也传染了他的厚脸皮,被打断了亲热,两人都是镇定自若地分开。
“冠服准备好了吗?”蒋年替宁月昭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淡淡地问。
两人方才互相“洒”水,衣袍都湿的不成样了。
“准备好了,请陛下和殿下移步更衣。”竹筠笑着道。
上巳节恰逢春闱之后,是以皇家在设宴邀请百官的同时还会邀请那些名气的才子才女来参加。当然,受邀前来的大部分人是参加了春闱了的,即使有些人现在还是布衣白身,但谁也说不准将来会不会一飞冲天。
今年因为的启用新年号的第一年,新年过后,女帝便昭告天下,今年特设恩科,与女子进士科春闱同时进行。
这样一来,可就忙坏了礼部的官员,为了体恤礼部的不易,宁月昭和蒋年对礼部的人事调动做了一些安排,借机杜绝了别有用心的人插手春闱阅卷的可能。
宁月昭的此举为她在天下才子间博取了不少赞誉,毕竟寒窗苦读不易,科举三年一办,不知蹉跎了多少读书人的青春岁月。
对于宁月昭和蒋年来说,他们已经决意实行新政,那就势必要在朝堂引入大量的新鲜血液。因此,他们已经打算将科举改为一年一次,广纳贤才。
今年宁月昭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主持曲水宴,因为突出的是与民同乐,所以允许官员携家眷出席。也就不像平时的宫宴那般拘束,随处可见举着酒杯四处走动敬酒的人。
“皇上驾到,皇夫驾到!”
“参见皇上,参见皇夫!”
伴随着司仪太监的高声唱报,朝冠冕服整齐的宁月昭和蒋年携手步入行宫,一齐在首座落座。
“平身。”
曲水行宫的特别之处就是引曲江之水入宫,主殿凌于水上,坐席呈台阶环列分布,皆有流水从坐席前经过。
女帝和皇夫都已入座,便有宫人自流水源头处,将一只只精巧的白玉酒杯放入水中,随水飘至每个坐席前。所谓流觞曲水,正是如此。
宁月昭自水中捞起一只酒杯,笑着朝殿内诸人遥遥举杯,“朕与诸位共饮此杯,愿天佑我大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她的声音清脆,朗朗语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蒋年第一个捞起酒杯,笑道:“陛下有德,自当天佑。”
群臣见了,也纷纷从水中取酒,齐声道:“陛下德昭,大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与百官共饮后,宁月昭和蒋年缓缓起身,行至临水的栏杆处,脚下便是滔滔江水。
宫人们早就准备好了红枣,两人携手将这些洒入江中,任其浮移,谁拾到谁食之。
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曲水浮绛枣”习俗,由帝王亲手洒下,意喻赐福于苍生。
完成这一步骤后,蒋年和宁月昭回到主座。
因为今年开设了恩科,又适逢女子进士科春闱,所以座下的青年男女格外多。
青池陪着颜正朗坐着,在离宁月昭极近的位子,她朝宁月昭笑了笑,示意自己一切安好。为了避嫌,她暂时还不能马上进宫,得在家静候春闱放榜。
徐志也同样携了女儿徐妙云出席,相比于青池的淡定从容,徐妙云则是面上掩不住地喜色。
在座同样参加了此次女子进士科春闱的人,都知道这次的状元和榜眼大约就是在这二女之间了,只是究竟鹿死谁手,还须拭目以待。
蒋年看着座下一张张踌躇满志的脸,不由地暗暗感慨时光匆匆,去年他也如这些学子一般参加春闱,转眼他已经是能和帝王比肩的皇夫,与心爱女子携手共座。
环视了一眼席间,宁月昭笑着开口道:“今日诸位不必拘束,可随性。”
这曲水宴既然是天下才子才女共聚一堂,展示才艺自是少不了了,流水中间的高台就是为此准备的。只是不如琼林宴那般讲究名次,大家随意表演即可,至于观众点评,那不在正式考量的范围内。
鉴于在座的不少都是参加了春闱的人,多少都有在帝王面前混个脸熟,留个好印象的心思,不管能不能进入殿试,可以博得皇帝青睐总没坏事的。
这会儿正在表演的是户部尚书之女,她别出心裁地展开了一幅两米长的画轴,一边起舞一边作画。
伴随着她妙曼的舞姿,一幅写意的山水画便呈现在了众人眼中。
一时间满堂喝彩,压过了先前所有的表演。
户部尚书之女娇羞地福了福身致谢。
向来骄傲的徐妙云毫不掩饰地重重哼了一声。
“云儿!”徐志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你忘了来时答应过为父什么吗?”
徐妙云扁了扁嘴,招过随行的丫鬟,“去告知那内监,给我安排一下上场。”
有户部尚书之女珠玉在前,接下来的几个人中规中矩的表演就显得有些乏味了。
在又一个女子退场后,一组编磬被抬上了舞台中央。
一身深红玄色滚边深衣的徐妙云在十二位伴舞的簇拥下登台了,她先是朝首座的宁月昭和蒋年福了福身,随即倨傲地扫视了周围一圈。
蒋年和宁月昭互看一眼,几个月不见,这徐家大姑娘还是傲气依然啊!
当然,徐妙云的这一举动也让她收获了不少怀恨的眼神。
不就是有个内阁次辅的爹吗?得意什么!
就在各种嫉妒恨的眼神中,徐妙云手持小木槌,身姿翩然游走在编磬前。
磬声在殿内荡开,浑厚洪高与清亮明澈完美转合,配合着伴舞,仿佛让人瞬间置身于千年前,看楚汉风起云涌。
合着磬声,徐妙云启唇高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眼下大兴和北祁的局势日渐紧张,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奏乐,再嵌入刘邦的《大风歌》,不由地让人心神为之振奋!
当小木槌敲下最后一个音的时候,那袅袅的余声依旧徘徊在人的心头。
山水画固然怡情,可又怎么比得上紧贴眼下局势的《大风歌》呢?
徐妙云表演完福了福身致谢,可是座下却寂静无声,众人都沉浸在方才的激昂中,还未回过神来。
虽然没有赞美和喝彩的声音,可是徐妙云对于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
“不愧是第一才女!”蒋年率先轻轻拍掌,由衷地赞赏。
“谢殿下夸奖!”徐妙云的视线移向首座,那人依旧温润如玉,她一腔傲气都在这瞬间化作缱绻柔肠。
有了皇夫的带头,其余的人自然也不会吝惜他们的赞赏。
“徐大人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宁月昭对于徐妙云的表演也是发自真心的欣赏的,青池固然也是琴棋书画皆精,可她心思不及徐妙云,按常理出牌或许可胜徐妙云,若论用心,万万不及。尽管如此,对宁月昭来讲,青池便是青池,不需要任何花里胡哨的表演来锦上添花。
这会儿,青池也好不吝啬地为徐妙云鼓掌,“看不出来,她还有两下子的嘛。”
颜正朗看了一眼女儿,“为父让你学才艺不是为了卖弄,我们于己心安便好。”
“爹,您还不放心我吗?”青池岂会不知父亲的用意,正是因为从小受了这样的教导,她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压徐妙云的威风呢?
此时,徐妙云已经更衣回到席间,她在经过青池面前的时候,刻意停了下来,“颜姑娘,不知道你准备了什么表演?”
青池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我没打算表演啊!”
徐妙云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青池会这样应对。
曲水宴不似琼林宴,有硬性的展示才艺要求,青池完全可以不上台。
这简直是让徐妙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就在她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徐志饱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已经看来,她只能绷着脸回到座位上。
徐妙云的这一举动毫无保留地落入了宁月昭眼中,她轻叹道:“这徐大姑娘未免太心高气傲了吧?”
蒋年闻言,也朝那边看了看,不由地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也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那就煞煞她的锐气好了!”蒋年忽然道。
宁月昭侧首看他,眼带吃惊,“你刚刚不是还夸她了吗?”
蒋年认真地道:“她的表演确实精彩,可是她这性子若不磨一磨,不堪大用。”
宁月昭笑了笑,“还是你看得通透,你想如何挫她?”
“让她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蒋年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道:“徐大姑娘的击磬饱含气势,这会儿这些表演未免太乏味了,难道就没有能胜过她了吗?”
自徐妙云表演后,就没有人在主动上台了,宴席的气氛有些尴尬。
虽然这次的宴席不评比高低,但是人都有自尊心的,谁还敢再上去讨没趣!
蒋年看了一眼下面,轻笑道:“听闻这几月来声名鹊起的明涵公子今日也在宴,为何不见露面呢?”
这明涵原先也是举人出身,上一届春闱落榜了,本来举人也可外放为县官,可是明涵不愿,竟然去了花楼楚馆为填词作赋,原先只是在江南一带小有名声。
可是自今年开春以来,此人在江南文华会上力挫几大才子夺得魁首,一下子就名动全国。这次的恩科春闱他也参见了,是以也在邀请的名单之列。
按说他这样作风高调的人,应该要站出来才对。在座的学子,尤其是男人,简直是把明涵公子当作希望,指望他能为男人争一口气,毕竟今天全场的威风都被两个女人瓜分了。
也不知谁道了一声,“自开宴后就没有见过明公子。”
宁月昭招过内侍,“派人去找一下。”
还不待内侍领命下去,就有禁军侍卫进来禀报道:“陛下,不好了,在沂苑发现了一个女子,自称被人轻薄了。”
“混账!谁人敢在上巳节行这等污秽之事!”宁月昭震怒。
第167章 上巳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