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史无前例的境界。
    曦姌脸色惨白，心中震撼。
    她的认知受到了挑战。
    她本以为她和他原本的境界，便是世间巅峰。
    两者强弱，也只是在这个境界之中争锋而已。
    但现在，一个不在她理解范围之内的境界，从凌宇身上展现出来。
    她几乎失去了战意。
    凌宇还未出手，曦姌就深深地感受到了双方的差距。
    那等境界带来的压迫感，是实打实的。
    凌宇起身，挥手。
    简单的动作，平平淡淡，更是随意到了极点。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宛如天地炸开，那道困住凌宇的光柱轰然崩碎，化作无数光点，飘散殆尽。
    凌宇神色平静，看向曦姌。
    曦姌面沉如水，已经冷静下来。
    她不是没有后手的。
    凌宇迈步，周身有万道齐鸣，回响不绝，浮现漫天璀璨金色符文，演化为天道纲常，飞向四周，冲入大黑潮之中。
    被称为终极灾害的大黑潮，竟是如冰雪至于烈日之下，开始缓缓消融，同时停止了继续蔓延。
    “不……这不可能！”
    曦姌瞳孔骤缩，不敢置信。
    这份力量直接将她三观颠覆。
    大黑潮是世间负面能量的集合体，源自何处无人可知，是比“阴”、“阳”更为古老的存在。
    她曾推测，大黑潮的起源，甚至比混沌还要久远！
    即便是她，也只能顺应，不可反抗。
    如果是之前的凌宇，也只是暂时抗住局部的大黑潮，护住地球，耗费的力量更是难以计量。
    然而现在，他是那么轻描淡写地，就扼住了大黑潮扩散的趋势，甚至让之彻底中止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等力量，完全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而且，大黑潮是她制胜关键，大黑潮消失，她就像猛兽失去了獠牙，对凌宇不再具备任何威胁！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曦姌要做最后的挣扎。
    凌宇脚步受阻，身前突然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刀光剑影。
    刀光剑影如海，淹没这片天地。
    一道绚烂剑光冲天而起，说不出的惊艳，横贯长空，重新定义了天与地。
    凌宇手持一柄金色小剑，斩碎了所有阻碍。
    他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波动，缓缓朝着曦姌走去，金色小剑散为光点，回归凌宇体内。
    “你中计了。”
    曦姌阴冷的声音突兀地，在凌宇耳边响起。
    话音未落，一道黑光透体而过，凌宇的身体被直接贯穿。
    曦姌嘴角扬起，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浑身寒毛炸立，她猛地回头，却是发现凌宇毫发无伤地站在她的跟前。
    凌宇淡淡道：“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都毫无意义，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曦姌状若癫狂，一张盛世美颜狰狞扭曲，几乎是嘶吼着说道：“我布局无数载，蛰伏沉淀，积攒了浩瀚底蕴，怎么可能会输？！压倒性的力量？呵！你哪来的资格，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副掌控了我生死的样子，来对我说这个？！”
    凌宇无动于衷。
    “别以为跨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曦姌冷笑不止，讥诮道：“我赢不了你，并不代表我就输了，你是有累赘的。”
    凌宇面无表情。
    曦姌身形突然消失。
    凌宇跟着消失。
    ……
    凌若若心中焦急，担心凌宇，也强忍着一些疑惑没有去向樱询问。
    樱和洛晨站在凌若若身边，心绪也难以平静，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喝道：“退！”
    洛晨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护住凌若若等人，当即从原地消失。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灭世般的爆炸展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光芒可怖，能量沸腾，像是要淹没整片浩瀚空间。
    爆炸中心，一尊神魔般伟岸的身影缓缓走出。
    凌若若瞳孔骤缩，“是她！”
    来的人是她，不就说明了作为对手的凌宇……
    她不愿，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很快，她露出喜色。
    那道熟悉的气息证明了她的猜测是错的。
    又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入刚刚的爆炸中心之中。
    轰！
    曦姌遭受恐怖冲击，波动扩散，撕裂层层混沌。
    一道神光屏障展开，将樱等人笼罩其中。
    众人在屏障中安然无恙，感受着外界的气息，却是心惊肉跳，浑身颤栗。
    “这是何等的力量……”
    无人例外，皆是敬畏莫名，无法用言语去形容此刻的感觉。
    曦姌狰狞地低吼道：“为什么！”
    凌宇淡淡道：“你刚才为了短暂地困住我，控制住他们，耗费了大半力量，已经是强弩之末，结束了。”
    曦姌眼神中充斥着不甘和怨毒，死死地盯着凌宇，“我还是低估你了……”
    “再见。”凌宇伸手按在曦姌身上。
    曦姌闭上眼睛，化作尘埃，随风消散，平平静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赢了？”樱心绪激荡，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发生得太快。
    凌宇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基本消散的大黑潮，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目光陡然一动，眺望远方，笑道：“你终究是你。”
    话音落下，凌宇迈出一步，身形瞬消。
    一块贫瘠的土地之上，众多生灵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似乎与先前在曦姌力量下的失控有关。
    凌宇直接走到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跟前，蹲了下来，道：“我知道是你。”
    小女孩缓缓睁眼，目光平静，道：“你怎么发现的？”
    凌宇说道：“所有失控的生灵体内，都蕴含着你的意志，虽然极其淡薄，但依旧可以作为你重生的引子，或者说，他们都是你的寄生宿主。”
    小女孩盯着凌宇，说道：“我无处不在，你想彻底杀死我，就只能把那些猪猡屠戮殆尽，如果你真这么做了，那我也不介意被你杀死。”
    凌宇道：“哦？”
    小女孩像是看淡了生死，与先前曦姌竭嘶底里的极端形象截然不同，淡淡道：“这是我的的理念，这个世界本就是病态的、恶心的，被蛀虫啃食，我只是想治好它。”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你我，是宿命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