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奏请追封
林炤这时候回来了,看见奶娘宫女的在屋里一大堆的围着床榻忙活,就知道蕤姐儿醒了,道:“绣宁?”
越绣宁从人群中出来了,其实服侍的人多,根本用不着她动手,不过越绣宁原因亲自照顾女儿。当然了,有人帮忙也是好的。
“刚醒了这会儿才哄睡了,”她过来道:“只有谢恩吗?”
林炤手里拿着那个折子,递了过来:“嗯,谢恩,还有请奏追封父亲母亲,他心里头是明镜儿一样。”
皇上回来了,满屋子的人就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了全出去了,只青果和白果在门外面的小杌子上坐着候传,其他的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奶娘去了厢房做针线去了。
屋里,越绣宁将折子接过来打开看完了。
谢恩就是表明了态度了,但是廖文超显然不是一般人,他更加圆滑,料想是已经思前想后,将现在的情形想的非常透彻。
先皇早已经过世,如今金銮宝座上坐的是当年的皇长孙,皇长孙要追封他含冤而亡的父亲,如今朝上还有谁能阻挡?
皇上询问自己的意思,其实是给自己留有情面,廖文超心里清楚得很,皇上是看在自己多年驻守边关的功劳上,才会如此客气。从皇上处置齐国公、薛昉等人的手段上看得出来,该狠的时候皇上手段一点都不会软。
所以,皇上并不是不敢对自己动手,只是不愿意而已。
廖文超心里头非常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不但是叩谢皇恩,感谢皇上敕封国公之位,而且还奏请皇上,追封先太子和先太子妃。
廖文超这一步,很出乎越绣宁的意料之外,看林炤的样子,他也没想到,非常的意外。
越绣宁将折子放下了,道:“廖文超还是很明白的,看得清楚大势……想不到他倒能做到这一步。”
林炤道:“先皇当年器重他,他也没有太过张扬,先皇过世,朝里头也有人嘀咕他要倒霉了,但是他也不见惊慌,可见真是个稳如泰山的人。这种性格估计是因为驻守边关多年养下来的,却也是个难得的人物。”
尽管老练狡猾至极,不过既然身在官场,自然就不可能天真无邪。
说实话,以前林炤是很不喜欢廖文超的奸猾的,实在奸猾的太过了些,任何事情只想占便宜,一旦看到可能不好,马上溜得比谁都快。
不过林炤一样也不是天真的人,心里也很清楚,臣子们奸猾过头,有时候也是朝局时事逼得人不得不狡猾起来,因为一旦天真起来,可能就会引火烧身。
这件事廖文超如此的圆滑,林炤很清楚他是为了迎奉自己,但这种迎奉,却又让人很满意。廖文超是追封父母亲的一个障碍,只要他同意了,朝臣们想要说三道四也就只是只言片语成不了气候了,但如果廖文超做的更好,不但是同意了,而且还主动的奏请追封先太子和先太子妃,那林炤连怎么开口的难题都省心了。
越绣宁点头:“皇上做的也很合适,这个时候封他爵位,可以说是朝里独一无二,无人能及的了,给一个驻守边关的老将如此的殊荣,朝廷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廖文超主动奏请追封父亲和母亲,便也顺理成章。”
廖文超的主动奏请,在朝上必然是会让人联想的,朝上能阻挡这件事的人,应该是不多了。
第二天上朝,皇帝命集贤苑的大学士叫李真的,出班念了岷国公奏请追封先太子和先太子妃的折子,然后让大家商量岷国公所提之请。
这个时候,明白点的臣子们都知道,追封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绝对改变不了了,所以,大部分官员都附和。
朝上臣子意见不会那么统一,有附和的,便有不赞同的。
当然了,便是有一两个提出来异议的,也有大臣主动出来驳斥他们,这都不用林炤说话。大臣们都清楚,追封自己的父亲母亲对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个时候能赞同追封的,皇上心里必然会记着。
因为驳斥的人很多,很快那一两个有异议的也不说话了。这些人又不是傻,他们能不知道被人都懂的道理?只不过有些因为身处的官职,有些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必须要说两句而已。
很快,朝上便达成了一致。
于是皇上下旨,追封父亲为周世宗文皇帝,谥号孝康。母亲为文皇后。
皇上终于为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洗雪冤情。赶在了十月孝康皇帝和皇后十五年祭日来临之前。
于是,礼部、太常寺等开始准备十月的孝康皇帝和皇后的大型祭祀。
孝康皇帝和皇后的这一次祭祀皇上和皇后很重视,现在八月,准备起来已经是有些嫌晚了,礼部和太常寺基本上也不忙别的事情了,全力准备这件事情。
但是,横生枝节。
林炤原本以为朝廷上不会有人在反对了,谁想到,中秋节前一天,开始沐休的日子,却出现了情况。
“集贤苑学士宋睿,翰林编修于尘凡两人,在崇阳门外死谏,追封先太子和先太子妃于理不合,违了祖制抗了先皇圣命,请皇上收回成命。”
林炤听了惊讶至极,皱眉想了一会儿,便往外走。
因是沐休,林炤今天就在坤宁宫,越绣宁刚抱着蕤姐儿从里屋出来,就听见了这话,见林炤起身就要出去,忙问道:“皇上你去哪里?”
林炤回头:“我去看看啊,这些人之前都没出来,这会儿却跑了出来,必然是有缘故的,总要问问才知道。”
“先别急,既然都说出来死谏了,那就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你亲自去了,就算是知道了缘故,难道转身就走?还是当场说服他们?如果说服不了,岂不是下不来台了?但他们死谏都已经说出口了,岂能这么轻松能说服的?”越绣宁道。
林炤一听这话有道理,便回身过来,将蕤姐儿接了过去,道:“宋睿都快八十了,基本上半隐退,他冒出来死谏,倒是真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