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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把自己交待进去了?钟泽抬手揉着太阳穴,试图回忆一些昨晚的情况,但是脑袋空空。
陆漾起被他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犹自带着惺忪睡意的眸子在阳光下微微眯着,垂首看了会儿钟泽。脸上、脖子上、以及嘴角,都是红痕,甚至脖颈靠近耳垂那处已经泛了青......
陆漾起自知昨夜太冲动鲁莽了,没能克制好情绪,他凑过去,带着歉意地用下巴蹭了蹭钟泽的脸颊,十足的眷恋和亲昵。
钟泽恍惚间知道了,梦里那只压着自己下狠口的,不是大狼狗,而是眼前这位。他气恼地推了一把陆漾起的胸膛,可是眼前这人精壮结实的躯体哪是他想推就推得开的。
陆漾起兀自笑了,声音低低的,带着缱绻缠绵之后的慵懒低沉,又似乎是某种得意。他腿上施力,将钟泽的腿压牢了,不让人有一丝可逃的机会。
钟泽动弹不得,只能嘴上突突几句:“臭流氓,赖皮狗。”
把陆漾起逗笑了:“谁是流氓?记性真差。”他松开钟泽一些,伸过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在钟泽面前晃了晃。
出于某种被威胁的警觉,钟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征兆,他当下就伸手去抢,可惜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扭了自己腰,跌回床上,扶着腰吭哧吭哧地哼。
陆漾起一只手替他揉腰,一只手调出那段视频影像,贴心地举到钟泽眼前。
视频里只露了钟泽脖子以上,他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摄像头方向,满脸的跃跃欲试,一点儿也不像喝醉的样子。
更要命的是,陆漾起问他:
“你喝醉了吗?”
钟泽一脸正经:“我超级清醒!你不要质疑我,我千杯不,嗝......不醉。”
“你能为你今晚的行为负责吗?”
钟泽正气凛然:“都是大老爷们,你怎么这么怂呢?我负责,我娶你还不行吗?快点,去被窝里。”
“呈堂证供,已经留存,抵赖无效。”紧接着,是陆漾起的笑声,然后他关了摄像头。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谁是臭流氓?”
“谁是赖皮狗?”陆漾起迫视着他,连连追问。
啊!钟泽发出土拨鼠尖叫,太可怕了,原来,梦里那只真正的小疯狗是他自己......他翻了个身,用被子遮脸,掩耳盗铃假装无事发生:“我饿了,你快下床煮早饭。”
陆漾起捏了捏他暴露在阳光下的手臂,然后起床,坐在床沿直接套了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赤着上身往门口走。
钟泽探出脑袋去看他,却看见男人晨起的弧度,在宽松的布料下毕露无疑。
担心再次上演被陆阿姨撞见的尴尬,钟泽火速爬起来,拎着夏凉被就上去将陆漾起包起来:“拜托您了,稍微注意一下,行吗?”
陆漾起点头:“今天这屋里没人。”
“阿姨没来吗?”
“忙着给你准备饲料。”陆漾起想起家里那位已经好几天没来驾校上班了,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在家打包猪肉脯、牛肉干这些好保存也方便吃的特产,甚至,她还开车去朋友的果园,分别拉了一箱果冻橙和一箱番石榴,要陆漾起开车带去学校,方便钟泽不想吃饭的时候拿来垫肚子。
今天一大早,她就发短信来催,叫陆漾起回去装车。陆漾起不要,她也不听,拒绝,她也不许。
果不其然,中午,陆漾起领着钟泽回去吃顿午饭,准备撤退时,被那一大堆码放整齐的特产吓了一大跳。
比想象中更夸张的量,甚至连他们完全没有机会用到的虫草花都备上了。
钟泽哭笑不得,说宿舍没得煮,用不着这些,只拿两盒肉脯就行。
陆丽芝态度强硬:“这个是我托人从边疆带回来的,你们年轻人冲动,吃这个益气补肾,效果特别好。”她眼睛不大自在地扫过钟泽的脖子。
拒绝不掉,最后放弃挣扎,只能老实谢过她的心意。钟泽看着陆漾起的越野车,来时空空荡荡,去时宽敞的后备箱已经是满满当当。
回程前,钟泽回家收拾东西。陆漾起把大部分零食都留给两个孩子了,怕他们平时照顾不好自己挨饿。
钟清源上课去了,淇河送他们下楼,不大的孩子,某些时刻懂事得令人心疼。她不吵也不闹,甚至还帮着钟泽拎个小口袋,车子开走的时候,她乖乖巧巧地站在台阶上朝钟泽挥手:“钟老大放假了记得早点回来哦!”
钟泽点点头。
车子开出小区大门的时候,钟泽还盯着后视镜里那抹渐渐缩小的粉色影子。陆漾起趁着递交出入卡,抽了个空去握住他的手。
钟泽了然地笑了笑,看起来情绪倒是还好。
上了高速,开了个把小时左右,陆漾起在另一个区的高速路口下了,顺路去接祁遇。
听说她这次相亲很顺利,老母亲心情一好,给她额外置备了许多行李,她一个人带不走,只好拜托陆漾起帮忙捎带着。
虽然后备箱已经装得差不多了,但是后座还有空位,想来祁遇虽然占了一个半,但是剩下的空间也还是足够的。
等到接到祁遇时,意料之外的“多”就有点棘手了。钟泽跳下副驾,看着地上两个24寸行李箱发愁。
“冒昧地问一句,师姐,这是阿姨给你备的嫁妆吗?”钟泽服气。
祁遇正在拉后备箱,她头也不回,大手稍微用力就拉开了,只听“哗啦——”一声,一盒花旗参滚落在她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