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擦澡
    这个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君夜凉如此干脆的答应让九月去见陌千，除了因为要顺着她的心思以外，还因为他在王府中，也有许多事要办。
    未被派出去的影部的人，都聚齐在了书房。
    而更多影部的影子，则分散在京城各处，等着命令。
    “主子，宫中传来的消息，太子那玩意算是废了，因为抵抗不住药性，在寻欢的过程中，药性深入骨血。”肖年禀道。
    “嗯。”君夜凉坐在轮椅中，面容平静无波。
    “太子在药性散去前，与太子妃和数名宫女......妄图留下子嗣。”
    “这是太子府的事，本王不插手，太子府也会自己闹得鸡飞狗跳。”君夜凉抿了抿唇，“朱影去暗护小九了，厉木南，你率玄字位的人，去往各位太医家中，先把厉害关系说明，有愿意相信且要离开京城的，便帮助他们在宫中暗卫前去刺杀前离开，不愿意相信且离开的，便由了他们去。”
    “主子为何要揽这些无关紧要之事？近日恰逢皇上对主子疑心不浅，这事要是做了，怕是会招来......”
    “此事毕竟因本王而起，若不是本王对太子下了狠手，也不会间接连累到太医们要被灭口。”
    “是，属下这便去办。”厉木南一抱拳，转身出了书房。
    厉木南离开后，君夜凉将目光落在了肖年身上，“容止在今日这件事上，扮演了何种角色？”
    “属下一直暗中盯着容止，他今日一直都在天香楼里，直至王妃一行人离开，才与方统领汇合，去了天字号包间。”肖年道，“奇就奇在，方统领将太子带走后，容止派人去将此事告知了太子妃。”
    “做收渔翁之利一事，谁不会做？”君夜凉冰冷的哼了一声，“他与那人是一条线，早晚都是要将太子府搅成一锅粥的。”
    “小九说那片竹林有异，你的人可有进去查探过？”
    “去是去了，属下还派了最为精通机关暗道之术的许二去的，却一无所获。”
    “嗯。”君夜凉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洛奇可有消息传来？”
    “前往川北的路上，我们的人都已经安插好。”
    “这趟川北之行，无双无风陪同，洛奇暗中保护，朱影在必要时现身，其余的，皆留在京城，盯着容止，也盯着太子府，他们怎么闹，本王不管，若他们要将小九扯进去，本王便让他们去阎王殿前后悔。”
    “是！”在场之人应着，却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自家主子这气势，就算将内力练到八段九段，也绝对做不到。
    “这一趟川北之行，本王会将小九带在身边，老王叔，陇月公主住在凉王府中，她的安危，便交给你了。”
    “明白。”
    “无风，这几日你去神工老人处盯着，一直到神工老人按照本王的要求打造的兵器出炉，你取了兵器，再回王府。”
    “是。”
    君夜凉在书房中交待着各项事宜。
    京城中，却是宁静中带着动荡。
    厉木南的玄字位部队，分成了十多个小队，朝各个太医府中赶去。
    不过半个时辰，有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与玄字位小分队一同，举府离开京城。
    有人不屑一顾。
    夜深后，那些不屑一顾的，迎来的不是美梦，而是大片大片血腥味极重的噩梦……
    九月在朱影的护送下回了凉王府。
    夜已深，君夜凉却没睡，桌案上点了烛火，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册子。
    册子是陌先生送的，说是对他大有助益，书中提到一种灵力，若能感应到这种灵力，即有可能突破单纯的内力，更上一层楼。
    灵力？
    是上次在与父皇对战时，被自己放出封印的那种力量吗？可那力量，他没办法掌控，他的身体，也没办法承受，若不是小九懂些法门，他怕是活不到现在。
    看来，是要辜负陌先生的这番好意了。
    九月入了寝殿，正好见到面瘫王将书收入袖袍。
    “我回来了，你怎么还没睡？”
    “看了卷书，等你。”
    “你这人真是的，以前我没出现的时候，你按时按点的吃饭睡觉打豆豆，现在有我在，你的各种生活作息都被我打乱了。”九月几步上前，伸手就去解他的衣带，“你别动，我看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嗯。”
    九月扒开君夜凉衣袍的领子，往下褪去，又将纱布揭开，伤已经结疤，一眼看上去，雪白的肌肤之中染上了一个个黑点，很是令人揪心。
    “婆婆有没有留下能去疤的药？”
    “你介意？”
    “虽然说爱美之心是女儿家才有的事，但你这么谪仙谪仙的一个人，身上落了这些难看的疤，我都替你觉得难受。”
    “既然如此，待伤口长好后，再施药去疤不留痕。”
    “这几天，伤口未长好，不能碰水，你都没洗过，这会看着伤口都结了疤，要不，让无双无风拎几桶洗澡水过来，我帮你擦......擦？”
    靠，这种话，居然是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的？还说得辣么的自然？
    “嗯。”
    九月咽了口唾沫，“我只帮你擦上面，至于下方，你自己看着办。”
    “你不敢？”
    “笑话，我怎么会不敢？我是怕你不乐意，又对着我放冷气。”九月不服输的顶了一句，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这面瘫王现在身与心都在她身上，巴不得她主动往他跟前凑，擦澡这种活，指不定是谁在占谁便宜呢。
    “无双。”君夜凉没回九月的话，倒是朝着殿外叫了一声。
    无双进入寝殿，“主子，有何吩咐？”
    “去拎洗澡水进来。”
    “呃......好。”无双惊了一惊，而后又是大喜。
    夜深人静，自家主子要洗澡，还有王妃在侧，那画面......
    无双动作很快，没一会便联合几名小厮将洗澡水拎入了寝殿，倒满浴桶。
    人都退出去后，九月各种别扭且郁闷的去拿了毛巾，又去找了身面瘫王换洗的衣服，这才到了浴桶旁。
    两人一站一坐，大眼瞪小瞪。
    半晌过后，九月尴尬的咳了两声，“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都好。”
    “那我来吧，反正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脱完衣服后长啥样。”九月嘟喃道，在现代，她虽然研究的是人类的头颅，但啥没见过？现在反倒是各种矫情了。
    “你说什么？”君夜凉冷脸一凝，语气有些森冷。
    “在我的家乡，有一门学科，成天面对各种各样的身体标本，而我的工作，正好与这门学科有些关联。”
    九月说话间，走到了君夜凉跟前，暗暗告诉自己，以前想扒了他，没机会，现在他愿意被她扒，怕个毛线球？
    听了九月的解释，君夜凉的冷脸，总算是舒缓了一些。
    九月把心一横，半蹲下身，替他将衣服外袍啥的都褪了下来。
    又起身折回浴桶，打湿了毛巾，替他由上至下，仔细且小心的擦着。
    “方才去见了人，心中的惑可解了？”君夜凉问道。
    九月点了下头，“惑是解了不少，但毕竟人又不是百科全书，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我自己体会领悟。”
    “嗯。”
    “糟了......”
    “嗯？”
    “我忘记问陌千，你要如何才能控制住自己身上被封印在丹田的灵力。”
    君夜凉静默了好一会，随后才淡淡道，“是我身子骨太弱，而那力量太强。”
    “你的腿，还有没有办法治好？”九月此时正蹲着，一双手放在他腿骨尽碎的小腿上。
    君夜凉抿了抿薄凉的唇，也随着九月的视线，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腿上，从膝盖处起到脚踝，骨头尽碎，若不是陌先生出手，这双腿，怕是要被齐齐斩下。
    “没事啦，我答应了你，要留在这里十年，这十年中，我来做你的腿。”
    “我会一直记着，你说的这句话。”
    “好了，能擦的地方我都帮你擦过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九月起身，将毛巾放到浴桶里洗了洗，拧干水，递给他。
    又将亵裤放在了轮椅一侧，扫了眼君夜凉身上唯一没被她扒下来的亵裤，随后，九月遛回了内室。
    半晌过后，外室才传来君夜凉一声冰冷的‘好了’。
    九月出外室一看，君夜凉不仅自己穿了亵裤，连里衣外袍都穿戴整齐了。
    “我先送你去床上躺下，我也去洗一洗，快要被自己给熏死了。”
    “嗯。”
    九月将君夜凉送回内室，又让无双与几名小厮换了洗澡水，简单的洗了个香香，让人将外室的水渍及洗澡水都倒掉，这才关了殿门，回内室准备睡觉。
    席梦思床上，君夜凉躺在正中央。
    九月挑了下眉，面瘫王这厮看着冰冷禁欲，实则就是个闷骚货。
    故意躺在床中央，无论她睡左睡右，都会跟他挨在一起。
    好在以前又不是没抱着搂着睡过，这会子也没那么多计较，爬上床，躺到他身侧。
    君夜凉自然伸手，从九月脖颈处穿过，将她搂近自己几分，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九月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就在她耳边环绕。
    以前，这些对她来说都不算事，但自从他表白了以后，她总觉得离得近了，小脸就会莫名发烫。
    “如今已入秋，天气爽朗，待容府的宴席结束后，我带你出门去美人湖瞧一瞧。”
    九月的耳朵，被君夜凉说话间哈出来的气息痒到，从耳根开始，一路红到了脸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