И⒉qq。CoΜ 实验品
江野一宿未归。
以至于第二天她一开手机,信息和来电显示的提醒连续轰炸袭来,都是孟哥的。
她回过去,不到一秒接起来了,上来就是一阵狂吼:“你这兔崽子去哪儿了?!我他妈差点要吓死了以为你被绑票了!”
江野小心翼翼回答:“我在同学家补作业太晚了才没……”
“别他妈给我撒谎!你到底在哪?”
“我在学校了。”
“真的?”
“当然真,你听打铃声。”江野举起电话对着教学楼里晃了晃,又拿回耳边说:“对不起啦孟哥,我昨晚电话没电了,也忘了充,今天早上才想起来的……”
孟哥仍然没好气儿地继续吼:“你他妈就是欠揍!不知道这一阵街上乱,你叔不是还警告过你嘛!你是不是翅膀硬了!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叔!”
“当然有了!不仅眼里有,心里有,连梦里都有。”江野总有办法靠蜜嘴耍赖来对付外表大汉、内心女人的孟哥。
孟哥果然火气消退了不少:“我跟你说,小兔崽子,今晚你给我早点回来,你叔今天就回来了,他要急着见你!”
江野不由地打了个冷战,揉揉鼻子说:“哦,好,我先进去上课了。”HαΙTΑйɡsHWù(海棠書屋)。℃0M
挂了电话,她往教学楼里跑,窜了几层,再回头看,远处穿黑衣校服的尚川不紧不慢地跟着人流往前走,一抬头,四目相撞,尚川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江野也当没看见似的往教室跑去。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
江野一翻包,忽然想起昨晚被罚抄单词表,可她和尚川却在豪华酒店里做了一晚上!到后来二人都筋疲力尽地睡着了,谁还有心思想着写单词呢!
大脑顿时空白,江野只能认栽,缩脖子躲着,就怕等会儿英语老师进来看见她想起什么来。
很快,英语老师推门进来了,人还没上讲台,声音就传过来:“尚川,你出来一下。”
糟了!
江野心咯噔一声,心想这英语老师记忆力也太好了吧,不就昨天上课讲小话罚写单词嘛,至于一早上来了就提人!
江野不露声色地看着尚川从后排起身,走到前面,再跟着英语老师到门外,门掩上了,江野看不清还有谁站在门外,但隐约听见教导主任的声音——不会吧,就上课说个话而已,这么严重的嘛?!
底下学生也按捺不住都叽叽喳喳嘀咕起来,江野更不安了。
旁边的孙淼翻了个白眼:“哎呀,他都是外星人了害怕地球人这些沙雕嘛!说不定就是问个什么别的事。”
“能是什么事?”江野狐疑。
这谈话还没进行下去,门被重新拉开,英语老师自己回来了,走上讲台开始讲课了!
整整一节课,尚川没再出现。
江野回头看,他的书包都还在原位,可人却不回来了,她心头激跳,一打铃就往教导主任办公室那边去,办公室大门开了,但却不见人,她又挨个把教科办公室转了一圈,不见教导主任也不见尚川。
整整一上午,人还是没回来。
江野觉得事情不对了,她也没法表现得过于镇定,只好拉着同学问:“你们看见尚川了吗?”
“你不是比我们清楚吗?”有人笑,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也许是回自己的星球了吧!”
江野讶异这些同学心肠怎么这么冷酷,甚至对同班同学的失踪都漠不关心,她都开始怀疑到底是谁更像外星人了。
失神落魄地游荡,正见杜宇威走过来,他刚打完球,热气腾腾,眼神从江野脸上跳过去,刚要转移,忽然又收回视线:“喂,你等等。”
“啊?”江野回头,几天不见,杜宇威剪了头发还挺精神,完全没有先前颓丧的样子了。
“你别误会,我可没想对你怎么样……我就想问一下,孙淼今天好不好?”
“嗯?”江野不懂了。
“我的意思是说,孙淼今天心情好不好?她在做什么?”
江野皱眉:“我怎么知道,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嘛!”
刚要走,杜宇威说:“我刚好像看见尚川了。”
江野猛转过身急切问:”在哪?“”好像在实验室那边,我刚经过的时候看见的,好像还挺神秘,有几个人在里面,尚川好像坐在实验台上。那些人看见我经过,还把门给锁上了,他怎么了?”
江野跳起来就往楼上跑,根本不管杜宇威在后头追问:“喂,江野,你疯啦?”
她跑得急,声音都甩在耳后,她只觉眼前发黑,心脏轰轰乱跳,像是感应到了某些不该感应的东西,越靠近实验室越有那种莫名恶心的痛感。
门确实锁住了,她打不开,但实验室靠走廊却有一扇窗,她拖过旁边教室的一把椅子,站上去看,怪她太矮,只能看见人的上半身,但也足够分辨出其中一张脸来——这人看起来眼熟,中年男子,灰色咔叽布风衣,手里拿着皮帽——他不就是那个在情趣店一直盯着他们看,又在早餐店里巧遇的那人嘛!
这人怎么?
江野听不见里面的说话声,只看那些人围着尚川在说什么,尚川坐在实验室台上闭着眼,好像在冥想。
中年男人忽然抬起头,细长眼睛正对上窗外的江野,江野吓了一跳,她想往后退,来不及了,一急,人从椅子上摔下去,发出砰地巨大响声。
实验室的门开了,教导主任第一个冲出来:“你在这里干什么?没上课吗?”
江野站起来,揉揉膝盖,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探头:“把她也带进来吧,这可能是我说的第二代。”
什么意思?
江野稀里糊涂被教导主任拉进实验室,大门在后面锁住了,实验台的人睁开眼转过脸看她,眼神清冷,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好像他不认识她了。
被人洗脑了?没有记忆了?
江野的心莫名一刺,带着哭腔叫他:“尚川!”
但没想到,尚川张口说话了:“别怕,我没事。”
江野松了口气,真想骂这个面瘫脸能不能在平时稍微来点表情,别每次看她都像看空气似的,好像只有在开发情欲模块时脸上才略有不同……真是只有下半身充血的家伙!
“你过来,你过来,让我们看看你。” 一屋子的陌生男人都用狂热的好奇打量江野。
带头的那个中年男子走到江野跟前说:“你好,我们是上面派来调查有关未成年性犯罪案件的,想让你跟你的同学配合我们调查一些事。”
江野这辈子没和警察打交道,再一听性犯罪,腿立刻有点软,声音都发颤:“我们……我们能做什么?”
中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尚川,奇怪问:“她不知道?”
江野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尚川抬起眼皮说:“她应该知道了。”
中年男子又看江野,似乎期待一个答案,江野则一脸懵逼。
尚川低声轻语,像往常一样,平静叙述:“江野,我跟你说过我是国外性研究项目里那个人型工具的事,那个事情的全部面貌其实是……项目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参与,里面有很多其他的年轻人。虽然是海外项目,但负责人们都害怕在国外触犯法律就把项目偷偷移到中国一些三线城市来做。当时在暗地里征集实验品,全国大概有一百二十个人参与,其中未成年占据了九十多名,而不到14岁的儿童又占据了六十多人,大部分这些儿童都是女孩。
这些孩子很多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父母为了获得奖金而把孩子送进来的,还有一些父母是因为孩子得了绝症而病急乱投医,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项目是做什么就被一些不良医院稀里糊涂推荐进来手术,而这些医院从中就可获得巨额奖金。
有些儿童很不幸在实验手术中死了,大部分撑下来的仅仅只有不到十个人。”
江野倒吸一口气,只觉从脚到头冰冷,好像又回到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冷极了,像掉进冰水里一样,瑟缩,发抖,她觉得爸爸妈妈的声音都离她远去……
有人把她从冰水里捞上来,所有人都在看她——一种悲悯、好奇、甚至恐惧的眼神在看她。
她是个怪物。
“所以……你也是被父母带进去治病却不幸变成了那个人型工具?”江野轻声问。
尚川看着她,黑瞳冷冽:“确切地说,开发这个项目的人就是我的爸爸,也是那个给我录像告诉我是从哪里来的人,我是这个项目的第一代实验品,也是他的第一个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