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在乎她?
“我没有。”公输冉低着头,一脸委屈。
不是装的,是真心委屈。
她就想上山采个药而已,结果村口都没出,就被一大群人强行押了回来。
“我不会逃跑的。”
这个村子里还有她的仇人,让她走,她都不肯。
公输冉本就生地美,委屈示弱起来,更是惹人怜爱。
可这副样子看在田婶眼里,却成了别有用心。田婶语气严厉:“别在这儿装可怜。你今天逃跑被抓回来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别以为卖弄你的美色,就能糊弄人。”
说完,又语重心长地对赵铁生说道:“铁生,你是不知道,今天大早上,你前脚刚走,这女的就溜了出来想要逃跑。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田婶说完这句话,赵铁生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看见灶台上走的时候什么样子,回来还是什么样子。就以为公输冉害怕,一整天都没有出屋子。心里刚有些心疼她。结果,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看见赵铁生脸色变了,公输冉连忙解释:“你听我说,我没有想逃跑。”
“你不想逃跑,那你出门干嘛?”田婶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心里已经有了对策,公输冉故意装作被误解,然后着急地想要解释的样子:“我,我只是想上山采点药而已。没有想要逃跑。你相信我。”
赵铁生显然不相信公输冉的说辞,冷声质问:“上山采药?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去采药?而且,你一个大小姐,连五谷都不分,还能分辩出药材?”
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背着药篓去上山采药,说出来确实没人信。
但公输冉心里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应付。
“我能分辩出来。我家里就是开药铺的,爹爹教过我这些。我只是晚上睡不着,想要给自己调配一些安神的药。我真的没有想要逃跑。”
这一番话,让赵铁生和田婶都愣住了。
本以为,公输冉不安分,想要逃跑。结果,却是这样的。
田婶误会了公输冉,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到:“你,今天只是想上山采药?”
公输冉点了点头,委屈不已,“我如果真的想要逃跑,也不会蠢到大清早地,还背着一个药篓子逃跑。”
田婶回忆起早上看见的,公输冉被押回来的时候,背上确实有一个药篓子。
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
田婶立马转移话题:“呵呵,小丫头我跟你说,铁生心里可在乎你了。大清早的,怕委屈了你,专门过来找我给你煮了一碗白粥。你可得记着铁生对你的好啊。”
说完之后,脚下生风,瞬间溜走。
田婶是溜走了,可轮到赵铁生尴尬了。
本来早上看见公输冉脸色那么差,他只是单纯的关心一下而已。也怕公输冉吃不惯粗茶淡饭,吃不下他做的饭菜,所以才过去求助田婶。
本来是光明正大的一件事,可是,从田婶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赵铁生尴尬地咳了两声,开口说道……
“是我误会你了。你,要什么药?我明天帮你采回来。”
还有这等好事?
不对。赵铁生是大夫。她想要的药能不能安神助眠,赵铁生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她要的药材不是安神助眠的,赵铁生肯定会怀疑。
这事,还是得靠自己。
“我技术不精,配出来的药可能效果不好。你是大夫,需要什么药,你随便采一点就好。”公输冉柔声说道。
“好。”赵铁生立马应下。
话音落下,赵铁生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公输冉刚准备开口问他是不是还有事,就看见赵铁生的眼神时不时在灶台和她身上开会移动。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先出去吧。晚饭我来做。”
赵铁生早就等公输冉这句话了。二话不说,立马转身出了厨房。
公输冉做好饭菜,端出去,两人静静地吃饭,期间没有任何交流。
吃完饭之后,两人心照不宣地进了各自的屋子。
公输冉进门,落了锁。
机关弩已经做好,之差最后一步浸泡药水了。
可是,这最后一步,暂时是没有机会。
现在的机关弩,虽然同样可以一击毙命,但是需要准头。
公输冉自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一击毙命做不到,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但如果是淬过毒的机关弩,只要能够射中人,箭头的毒素就会随着血液流经全身。中箭的人会浑身僵硬,无法动作。
到时候,她击杀仇人的成功率会大大增加。就算不能一击毙命,被射中的人也逃不走了。
所以,在机关弩没有淬毒之前,如果不能保证一击毙命,她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所以现在,公输冉没事可做了。
机关弩目前用不着她再做什么。而今天睡了一整天,她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干脆,做会刺绣吧。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做出不少。下次赵铁生去镇上的时候,让他拿去卖掉换钱。
毕竟,她需要报仇。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那些人,自己还不暴露,她需要等待时机,在赵家村住的时间肯定不会短。
所以,买刺绣换点钱,改善一下生活也是好的。
而且,她肯定不可能一直用一个机关弩。她还需要制作更多保命的工具。那些工具可不是随便哪里找个木头就行。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赚银子。
公输冉点上油灯准备刺绣。却看见刺绣旁边,一个瓷碗。
那个,是今天早上,赵铁生给她端过来的白粥。
“铁生心里可在乎你了。大清早的,怕委屈了你,专门过来找我给你煮了一碗白粥。你可得记着铁生对你的好啊。”
耳畔似乎又响起田婶刚刚说的话。
赵铁生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重活一世,现在的赵铁生和之前她认识的赵铁生差别会如此之大?
一碗普普通通的白粥,若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放在眼里的。
但此刻,却让公输冉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无心再做刺绣。公输冉索性躺回床上,闭上眼催眠自己。
赵铁生是仇人,赵铁生是仇人。千万不能因为他一时的转变,就心软。
想着想着,公输冉竟然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清早,天际泛着微微白光,还没有彻底透亮,公输冉就已经起床了。
此时是春末,夏未至,早晨的天气还有些微凉。
她推门出去,正好看见赵铁生背着药篓出门。
门轴转动带起吱呀吱呀的响声,赵铁生转头看过来。
公输冉还没有清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这么早?不吃早饭吗?”
赵铁生愣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她的关心,还是因为她此刻揉着眼睛,显得分外娇憨的样子。
过了半晌,赵铁生才开口回应:“有干粮。”
说完,步伐略显匆忙地离开了。
公输冉并没有发现赵铁生的异常。走到院中的水井旁,打了点水洗脸。
冰冷的凉水扑在脸上。公输冉瞬间清醒了。
转身进了厨房。
之前因为家中巨变,她整日颠沛流离。本来就娇弱的身体哪里能承受得住这些。早就落下不少病根。
上辈子她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整天沉浸在对以往生活的回忆中,对身边的一切都抱着厌恶、反感、鄙夷的情绪。
现在,她自然不能再像上一世一样,那么浑浑噩噩的地过着。她要报仇,要那些该死的人为她的孩子陪葬。
所以,她必须好好活下去。
再像上一世那样得过且过,她别说报仇,自己活下去都成问题。
进了厨房,做好早饭。
粗茶淡饭,饶是吃不惯这些东西,公输冉也逼着自己吃了不少。
吃完饭,收拾了灶台。公输冉在院子里一边踱步消食,一边想办法。
她需要的草药大部分有毒。根本没有办法让别人帮忙,就必须自己亲自去采。
但是,怎么上山,就成了大问题。
现在村民盯她盯地紧。她段时间内,根本离不开村子。
所以,必须想一个办法。
公输冉正思索着。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赵虎,你趴在铁生家墙头干嘛?”
听见这声音,公输冉猛地抬头,只看见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联想刚刚听到的话,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不是赵虎是谁?
他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
她在院子里转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墙头上一双眼睛窥伺了这么久。
公输冉猛地惊起一身冷汗。
院门突然被大力拍响。那阵势,像是要把门给拍下来。
公输冉二话不说往屋子里面走。
她有锁,锁住了门他们一定进不来。强行进的话也会引起动静,惊动周围的邻居。到时候有人来了,他就不敢放肆了。
跑回屋子锁上门,公输冉还嫌不够安全,又把屋里的桌子用力推过来,死死顶住门。
做完这一切,公输冉才敢停下来,靠着桌子喘气。
她终究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就算经历过重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上辈子经历过那么多的惨痛,但她终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