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贱人，千万别放过她
    这场斗殴，是夏浅浅主动挑起的。
    然而，去警察局的，却是莫宛柔一家人。
    萧湛把夏浅浅带回了酒店。
    她在雪地里呆了那么久，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领着她进了卫生间，萧湛给她拿了身干净的衣服。
    “洗个澡。”
    他关上门。
    夏浅浅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狼狈极了，就像是从深山里跑出的野人。
    她用手拨开挡在面前的长发，白净的脸蛋上留存着泪痕，还有点点血迹，以及黑色的泥印子。
    她无力地笑了笑。
    打开花洒，夏浅浅赤脚坐在地上，双手抱膝。
    萧湛在外面，交待在警察局善后的韩晋，一定别让莫家人好过。
    怎么说，夏浅浅也是他的人，依他的脾气，绝对不会让自己人被人欺负！
    此时，莫家三个人纷纷被带进审讯室，审问他们的警官得到吩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莫宛柔一家子本来就是小市民，看到如此凶狠的警察，更是如老鼠见了猫，几乎要吓破胆了。
    莫父两只手被拷着，一张老脸被夏浅浅抓出血痕，粘在身上的雪花融化，看起来也是蓬头垢面的。
    他连连叫苦，“警察同志，我们真的冤枉啊，是那
    个夏浅浅跑我们家里来，无缘无故揪着我女儿就开打，你要不相信你去问问小区里的人啊，还有，你们去看看我女儿，看看她被夏浅浅打成什么样了，还有我。”
    他把脸伸过去，拿手指着，“你们看看我的脸，这也都是夏浅浅打的…你们应该把她抓起来啊！”
    按正常情况下，夏浅浅自然是要被追究责任的，然而这会儿，她有了萧湛这么大个靠山，他们敢找她麻烦么？
    再说了，莫家人只是被打，又没出人命，要免去夏浅浅的过错那就更容易了。
    警察同志一脸严肃，听完莫父的申诉，他一拍桌子，声音响得惊得莫父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说你们无辜？”
    “是是是。”莫父使劲点着脑袋。
    警察又问：“那大前天，你们一家人跑到夏家去闹事又怎么说？可是有很多人说，那天你们骂的话非常难听，而且最后，夏浅浅的母亲因为你们被气得病发住进医院！”
    提起那天，莫父就心虚了。
    确实，比较起来，当时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些，险些闹出人命。
    莫父缩缩脖子，小声辩解：“我们是有正当理由的，是夏浅浅害我女儿流产，又害她被人抛弃，所以我们才…”
    “所以你们去闹事？”警察板起脸质问。
    莫父摆手，“不是闹事，只是找她理论…”
    “还敢狡辩！”警察怒喝，“当真想坐牢吗？！”
    莫父脸都吓白了。
    于是，在严酷审讯下，莫父交待了莫宛柔污蔑夏浅浅的真实情况。
    另一边，莫母在经过连番惊吓后，也坦白了。
    至于莫宛柔，此刻的她，已经被夏浅浅打成了猪头，原本娇美的脸蛋变了形，五指印更是清晰可见。
    她神情异常激动，不断咒骂着夏浅浅，说她殴打她，又害得她一无所有云云。
    “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把你关起来！”警察犹如冷面神。
    莫宛柔每讲一个字就要牵扯到受伤的嘴角，她也不
    见胆怯，“你们颠倒黑白！”
    “污蔑警察，罪加一等！”
    莫宛柔难以置信地撑大双眼，“我要告你们！我会让你们全部坐牢的！”
    “神经病！”
    正在莫宛柔吼着要曝光真相时，她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走来。
    于她而言，就好比救星降临。
    ”川！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她高兴地向他挥手，生怕沈南川看不到她。
    一张被打得变形的脸再加上微笑，要多丑有多丑。
    沈南川看着她的第一眼就觉得恶心。
    “你做什么的？”警察冷声发问。
    沈南川进来审讯室。
    “跟她有关。”沈南川指下莫宛柔。
    韩晋看到了沈南川，心想着这男人跑来搀和什么，如果他要带走莫宛柔，那他就不客气了。
    莫宛柔以为沈南川是来带她脱离苦海的，双眼放光。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川，你是爱我的，对不对？”莫宛柔一个人兴奋得很。
    沈南川实在看不下她疯疯癫癫的样子，于是背对着她。
    “警察同志，我是来说明一些情况的。”
    警察瞧眼外面的韩晋。
    韩晋颔首。
    “你说！”
    然后，沈南川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把他们三个人的恩怨简单做了简单说明，从头至尾，夏浅浅是无辜的，是莫宛柔一直死抓着夏浅浅不放，她自己疑心病重，又极度自私，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夏浅浅头上。而且她还多次找夏浅浅的麻烦，打扰她和她母亲的清静。
    所以，这次夏浅浅会对她动手，也是情有可原。
    她是被逼无奈的！
    他说了很多，可惜没有一个字是出于对她的维护，反而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莫宛柔死死瞪着沈南川高大的背影，几乎要把眼球瞪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莫宛柔嘶吼，“沈南川，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一心一意地爱着你，而夏浅浅，她已经抛弃你嫁给了别人，你为什么还要帮她，为什么，你是眼瞎了看不到吗？”
    夏浅浅嫁人是沈南川心底的一道伤，原本就鲜血淋漓，此时，莫宛柔再次提起这个事实，无异于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沈南川猛然转过身，温润的眸子里盛着暴怒的龙卷风。
    他两三步走到莫宛柔面前，扬起手，一耳光扇到她脸上。
    他下手太重，径直把莫宛柔扇倒。
    她先是撞上椅子，膝盖处一阵剧痛，然后椅子倒了
    ，她跟着跌倒。
    “你――！”她嘴里尝到一阵腥甜。
    警察看到这一幕，呆住了。
    这样公然出手，未免嚣张了点吧。
    正欲上前教育两句，却见韩晋摇了摇头，警察们就退到一边。
    沈南川犹如地狱而来的死神，他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睨着莫宛柔，厌弃的眼神，仿佛她是一堆垃圾。
    “这是你毁掉我和浅浅爱情的。”
    莫宛柔害怕了，拖着身体往后躲。
    沈南川俯下身，揪住她的衣领，又扇了一掌，“这是为那个死去的孩子的，你根本就不配做母亲！”
    先前已经被夏浅浅连扇了好几下，这会儿沈南川又
    来，莫宛柔耳朵里嗡嗡作响，脸蛋已经痛到麻木。
    “啪！”
    “这是你三番五次污蔑浅浅，害死她妈妈的！”
    那一刻，莫宛柔真想就这么死去算了。
    沈南川松手，她软绵绵倒在墙角。
    “莫宛柔，你真让我恶心，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
    莫宛柔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南川不再看她，跟警察打了声招呼，“这种贱人，千万别放过她！”
    警察心里忖着，这女的到底是有多贱啊。
    一个个都不想让她好过。
    回到车上，沈南川再无刚才的气焰，他颓然地倚着
    座椅。
    他用手捂着心口的位置，眼眶发红。
    “浅浅，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对不起，浅浅。
    对不起，我错过了你。
    萧湛坐在客厅里抽烟，他再次看时间，快两小时了，她是要洗掉一层皮吗？
    想着她失控的模样，萧湛到底不放心，去查看情况。
    他敲了门，只听到哗哗的水声。
    萧湛蹙眉。
    他转动把手。
    开门的瞬间，忽然想起曾经，温延军去世时，温馨独自在卫生间里自残。
    冰凉的水汽扑面而来，萧湛瞳孔紧缩。
    他定睛看去，夏浅浅在淋浴间里，靠着墙角，蜷缩成一团。
    她就这么淋着冷水，将近两个小时。
    萧湛莫名地就起火了。
    他快步走过去，先把水龙关掉。
    大冬天的，冷水溅在手背上，冰冷刺骨。
    夏浅浅一动不动。
    萧湛有些气，一把将她拽起来，“夏浅浅，你就这点出息吗？”
    夏浅浅眼睫动了下，发丝往下滴着水，嫩白的脸蛋
    此时被冻得发紫，她就那样木楞地站着，瑟瑟发抖。
    她的不理不睬，激怒了萧湛。
    他取下淋浴喷头，打开热水，劈头盖脸浇到夏浅浅身上。
    过热的温度让夏浅浅躲开。
    她红着眼，“你发生么疯？”
    萧湛勾唇冷笑，“不装死了？”
    听着他的嘲讽，夏浅浅负气地别开脸。
    “我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原来也只会愚蠢的自虐。”
    夏浅浅无言以对。
    她是在自虐。
    因为是她连累了母亲，是她把莫宛柔那一家子麻烦
    招上门的。
    心里积压了太多悔恨，太多的痛苦，除了用这样的方式忏悔，她不晓得要怎么做才能好受一点。
    她垂着头，一声不吭。
    萧湛拿起干毛巾擦着被打湿的手，“做蠢事之前，先想想你的母亲，你要是死了，可没人帮她安排后事，而你，也别指望我会给你收尸！”
    夏浅浅猛地扬起头，顺带着头发的水珠又甩到萧湛脸上。
    他拧眉。
    夏浅浅质问：“你是她女婿，你不管她吗？”
    其实只是气话。
    萧湛慢条斯理道：“首先，她不是我亲妈，而且你
    要是死了，我自然也没必要再履行什么女婿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