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入幕之宾
夜里的月光轻洒在湖面上,好似一层云纱般,月亮倒影在湖面之中,如珠玉盘映衬着整个湖面,碧波淋淋。
原以为湖面上会一直静悄悄只能听见画舫划过湖面的声音,可是没过多久,湖面上飘来阵阵丝竹弦乐之声,那乐声缓缓轻起宛若从天中落下,让人沉醉在其中。林若娇寻声看去,竟然看到月媚儿在她的那艘画舫的甲板上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她那骨子里只带的冷淡显得很是妖娆,一举一动之间足矣勾的人心痒难耐,目光随着舞动的姿势变换而游走在举手挥间,那妩媚的眼神可以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
“这样的女子,还真是美的惊人。”林若娇发出一声赞叹。
沈为止听见她的话,起身来到了她的身旁看向了那艘画舫,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冷意“她可不是一般的人。”
林若娇侧头,很是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沈为止唇角含着一种冷笑“她的画舫是出至齐凉数十位名匠之手,有几位还是皇家御用。”
闻言,林若娇脑中快速的回想刚刚月媚儿的画舫与她们的画舫之间对面行过的场景,她将月媚儿的一身装扮仔仔细细的想了个便,忽然,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沈为止“她的玉镯是鸽血玉,那不是你们齐凉皇室特有的吗?”
沈为止侧头看着她,露出一副很是欣赏的神情。
“月媚儿是沈为笙的入幕之宾。”
“什么?”林若娇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已经划远了的那艘画舫。
沈为笙的入幕之宾,这怎么可能,沈为笙是郭贵妃的儿子,正妃又是氏族的薛氏之女这,月媚儿是群芳楼的名妓,那沈为笙再怎么愚蠢也不至于与一个青楼之女牵扯上关系,而且这青楼之女还是群芳楼的头牌,郭贵妃知道是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沈为止知道林若娇有些不可置信,他道“沈为笙一直是郭氏一族的骄傲,甚至是郭氏一族的希望,他自小郭贵妃便亲自照料,为了能让沈为笙得到那个人的喜欢,郭氏一族在沈为笙三岁的时候就派人暗地里教授功课,八岁时所有皇子与那个人外出狩猎,沈为笙一下就三箭齐发,射中了三只兔子,而且都是贯穿眼睛,不管是诸子百家还是经史子集他都倒背如流,不禁言辞文雅清朗,更是勤奋到了一般人都难以坚持的地步。”
林若娇惊讶的看着沈为止,关于他口中说的这些她虽然在那些记载中见过,可是今日听他亲口所言,还是有些震惊,郭氏一族真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沈为笙的身上,若是他们得知德文帝早早的就将象征皇权的鹰玄军交到了沈为止手中,恐怕他们早就不会坐以待毙了,还好鹰玄军只有历代继承皇位的人才会知道,不然,现在沈为止将会陷入层层危机。
“郭氏对待沈为笙一向严苛,已经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沈为笙自及冠开始他的府中就只能有正妃,而他的侧妃除了郭氏选给他的人外,从来不曾有一个是他自己纳过的妾室,郭氏不想他给任何人留下什么把柄,所以一向对这方面很是在意。”
听着沈为止的话,想到这上次宴会上见到的沈为笙,他确实外表彬彬有礼,表现的很是完美,可越是这样,听着沈为止的话她越觉得沈为笙伪装的很好,能做到外表克制如此的人,反叛的心理也会越强烈,他不收妾室,不近美色,并不代表他不喜欢,外人以为沈为笙对太子妃很是痴情才会如此,原来他对于皇位的渴望也是超越了所有,任凭郭氏对于自己的苛刻,他没有反抗是要保持自己完美的形象,或者说他对于郭氏从小的严苛已经到了扭曲的程度。
林若娇看向了那艘画舫,原来沈为止早就已经知道月媚儿的背后之人,她不禁感叹,沈为笙一边装作服从郭氏,勤于朝政不问女色的形象,一边却对青楼的名妓倾心不已,虽说这月媚儿是个清官,但不管如何她出身青楼,这是郭氏一族乃至整个齐凉的皇室所不能容忍的。
忽然林若娇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她看向沈为止,道“难不成沈为笙要给月媚儿名分?”
沈为止唇角勾笑“继续。”
林若娇边想着,边道“月媚儿会成为端阳仙子应该是沈为笙在背后派人选出来的,我看过记载,每年的端阳仙子都会有入宫献艺的机会,难不成沈为笙是想用这次机会让月媚儿堂堂正正入他贤王府?”
说着林若娇自己都有些诧异,这沈为笙要是如此怕是对着月媚儿可不止倾心这般简单。
沈为止目光扫向了那艘画舫“沈为笙已经派人安排好了月媚儿在沈知惠大婚前的宫宴上献舞。”
林若娇想了想,挑眉“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沈为止也聊有兴致的看着她“与其说我,倒不如是我们。”
林若娇了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的目光看向了湖那边月媚儿起舞的画舫,林若娇知道,到那时沈为笙一定会维护自己已经极尽完美的形象,可郭贵妃未必,郭氏一族也不会允许······
“去下一盘棋如何?”沈为止道。
林若娇应允后,两人来到甲板上的棋盘处,一方棋盘,黑子与白子之间的对弈,看似好像寻常,但内里的乾坤却是外人不明的,棋局如布局,一子错满盘皆输。
玉礼湖沿岸的人们见到月媚儿的画舫逐渐靠近的时候,欢呼声和笑闹声不断的传来,但就是这样的吵闹之声依旧也没有影响到画舫甲板上对弈的两人,端阳仙子一舞完毕,男人们痴痴的看着,女人们已经在暗骂其狐狸精,画舫上的灯笼在微风吹动间轻轻摇摆,在月媚儿上岸后,男人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随后纷纷跑到了湖边上,恨不得能让月媚儿注意到自己。
而此时的湖面上就只有沈为止和林若娇的这艘画舫,这艘画舫的上的灯笼虽说没有月媚儿的明亮,但也足矣可以照耀一方,岸边上的人越来越少,他们都紧随这月媚儿的脚步,逐渐的离开了湖边,好似没有等最盛大的那场烟火开始之意。
湖面幽幽暗暗,寂静一片,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画舫就这样渐渐的停在了湖中心处,周围的一切幽暗森森。
突然,十几名黑衣人围绕着甲板旁的湖水中一跃而起,幽冥如地狱般的出现在正在下棋的两人上空,黑衣人的身上水痕阴冷下落,刀锋在冰寒的月光下透露出极恐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