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出使北崇
夜幕渐渐褪去,远天处一抹淡淡白芒破出。约莫过了一会儿,便见一层淡红色的光芒,透过薄云而出。如雾一般蔓延,不过片刻就晕染了一片天际。
清晨,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外面的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树叶,在此时也趁着明纸透过了窗户的落在了屋内的地上,映出了一片婆娑摇曳的身影,鸟儿在枝头鸣叫,让本就有些沉寂的驿馆好似在此时都有了一些喜悦。
林若娇觉得周身上下难受的紧,可却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难受。她下意识的翻个身,却觉得身旁似乎有什么挡在了面前,她朦胧之中有些浑浑噩噩的挣开了双眼,但下一刻她便愣在了当场。
她竟然躺在男人的怀里,双手还在紧紧的搂着对方的腰间,她忽然一阵的讶异,当下便不敢在出任何言语。她目光往上看去,随即就看到了一张长相很是俊逸非凡的脸,那一双桃花眼似带着勾人射魄的神情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刚刚有些苏醒的她,那唇角含着的都是一股狡黠的笑意。
林若娇当下就惊得起身,脑子里快速的回想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一切的记忆只是到她在林府大雨之后,剩下发生的任何事,她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见到自己如此的状况,下意识的她便要起身;可周身昏沉让她又顿感无力为之。她环顾了屋子周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痕迹,倒是有一种药香之气,她在看向自己的身上,虽说已经换了衣服,但衣裳还是完好无损的穿在了她的身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如此神情慌乱的林若娇,沈为止微微挑眉,他当人已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很是慵懒的道:“醒了?放心,我一向说话算话,三个月就三个月。”
林若娇听到沈为止这般玩味的言语,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努力的让自己的神色恢复平静,可她无论如何的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底了的神情都好似露出了一丝丝的慌张,而这样的慌张看在了沈为止的眼中,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道:“昨夜你忽感风寒,我让于扬给你开了药,直到四五更天,你的发热才渐渐退了,昨夜你说冷,没有办法,我只能牺牲自己给你取暖了,还请夫人莫怪啊!”
林若娇看着他,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可以这般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自己委屈求全的模样,她真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看他还如何的嚣张。突然,她心下一惊,看了看外面的时辰:“今日不是要进城,怎么你还不起身?”
沈为止的模样也真是不着急,他反手又倒在了床榻上,双眸微闭:“不管,昨日没有睡好,再睡会。”
眼见已经临近北崇,林若娇心中是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尤其是昨日回到了林府之后,她想要屠戮北崇的心就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她伸手微微推着沈为止:“起来吧,别耽误了时辰。”
可还未等林若娇回过神,整个人再次被沈为止拉了下来,躺在了他胸口处,随后传来的确是他极为轻挑的语气:“急什么,放心,你在陪本王休息会,昨夜照顾一直照顾你,本王甚是乏累呢!”
看着如此的沈为止,林若娇也有些无奈,不知道何时,她竟然任由着他这般的无赖起来,本想轻轻的推拒,可他臂下的力道紧了紧,似乎根本不想让她离开,所见也动不了,她也就只能这般乖巧听话的陪着他又躺了一会。
她不知道,这般情况下,沈为止是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即便心中如何反抗,他也要努力的抵住这般的风起云涌。
直到两个时辰后,青鸾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很是恭谨的轻声唤道:“殿下,太子妃,该起身梳洗了。”
闻声,林若娇和沈为止才悠悠的挣开了双眼,命青鸾等人进屋服侍。
今日因为不是正式的入宫觐见之日,所以两人的穿着都是依照齐凉太子及太子妃平日的服制所制,简单之中透露着无尽的奢华,大气。将两人本就高贵的气质再次衬托出了一种傲视天下的华然。
林若娇的乌发挽起流云鬓,步摇,钗环,很是精美的在她的发间而映,今日的她再次回到北崇,一定是一副俯视众人的模样。
用过驿官给准备的早膳后,林若娇便在沈为止的牵领下走上了马车。
这是许多年来北崇第一次迎接异国皇亲来本国进行朝贺邦交,北崇皇室极为重视,以慧文皇太子慕浥尘为首的百官亲自迎接在北崇京畿城的城门前。沿途上,昇旗具备,锣鼓喧天,京畿城中的百姓们纷纷出城观望,禁卫军的精兵铁甲护卫也守护在道理两旁,声势浩大,堪比皇帝出城。
在北崇早有关于齐凉的太子和太子妃的传言,听闻齐凉的景元太子,俊美绝伦,玉树临风,而太子妃更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他们都想一睹传闻中这齐凉太子和太子妃的风采,所以早早的便占据了有力的位置,想要近前见一见这般如天仙似的人物。
然而不远处的马车上,林若娇的双眸冷的就似千年的寒冰,她知道,她的仇人就在不远处等着恭迎自己的“荣归”,她双拳在膝头紧握,这般的愤恨看在沈为止的眼中,他将手抚上了她已经泛白的拳上,很是轻柔的将它一点点的打开,然后握上了那双渗出丝丝冷汗的手。
林若娇很是感激的看着他,她知道,没有沈为止她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北崇,但眼下,恨意已经将她包围,她没有办法在说出任何感激的言语。
齐凉的马车缓缓而行,不久后,便在京畿城的城门前渐渐的停了下来。
而马车上,虽说四下都被遮挡,但车内的林若娇,仍旧可以透过纱帘很是清晰的看着那个身穿明黄色蟒袍,站在文武百官最前面的人。那是她最为仇恨的人,恨不得当下就冲下车去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她不能,她只能按下自己的恨意,双眸似杀人一般的看着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这几年他的容貌变得更加的稳健,成熟,但那一双眸子,就好比三年前他高坐在马上,骂自己愚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