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惩治
第二日清晨,北崇皇帝在一阵头痛之中醒来,这些时日,齐王府的事情弄得他焦头烂额,咋加上六部之乱,还有边陲不断遭到侵扰,他总是觉得最近的事情极为不太平,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北崇而来,可这说到底也都是北崇的内政,找不出任何有外人插手的痕迹,而齐王府灭门一事,终究还是他自食的恶果,皇帝不想去细细查证,但面上还是要佯装心疼臣子一番。
可因为最近这些杂乱的事情一股脑的突起,他每日夜里都是噩梦连连,不命宫人点燃安神香,是根本无法入睡的。但尽管如此,他今日依旧起得很早,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外内侍监与什么在推拒的声音。
“大人,陛下还在休息,无论什么事情也不能这时候打扰啊。”
“我知道,公公,这不是没办法吗?尚书令陈大人家一夜自裁,我也得像陛下交代不是,不然就是我这个京兆尹的罪责了。”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起,只是天边泛起了丝丝的青痕,皇帝寝宫的烛火已经烧到了底部,身旁的一名贵人娇滴滴的看着醒来的北崇皇帝,柔声娇媚的唤了一声:“陛下,在睡会吧,昨晚您这么累,也不差在休息这一会。”
北崇皇帝轻轻揽过那名肌肤白皙如雪,媚眼如花的贵人,轻笑一声,道:“你啊,今晚等着朕,依旧翻你的牌子。”说着,便在贵人的鼻梁处轻轻刮了一下,可见宠溺异常。
贵人娇羞,搂着北崇皇帝的脖子就亲了一下:“那陛下可要说话算话啊。”
北崇皇帝笑着起身,两名内侍监早已守候在了一旁,他的目光收起了刚刚的柔情蜜意,只在起身的片刻之间,变得幽深冷凝,听着门大殿门前内侍总管与京兆尹的对话,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他极快的起身,两名内侍监将龙袍披在了他的身上,还未来的系上扣字,他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内侍监见状,打开了宫内寝卧的房门,外面的院落之中,京兆尹已经穿戴整齐的候在了皇帝的寝宫之外,而旁边站着正是他的内侍监总管,于公公。
宫内回廊之上,金黄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壁瓦红墙,寝宫前摆放着寒节所绽放的花朵,树上冬季鸟儿啼鸣之声更是清脆异常。可北崇帝的目光却是极尽的幽冷,他看着施礼叩拜的京兆尹;一只雀鸟停在了不远处的院落中,仿佛正想着去哪里觅食,又仿佛在外头看着站在北崇皇帝寝宫前的几人。
御书房内,京兆尹颤抖着跪在了当场,北崇皇帝手中拿着尚书令陈大人的医书,死死捏住了纸张的两边,用力之大已经让信纸呈现出了褶皱的痕迹,他的面上骤显层层阴霾,周围的死寂让跪在当场的京兆尹也顿感脊背发寒。
昨夜,京畿城中尚书令府火光突起,原本尚书令府的下人发现火光想去救火的时候为时已晚,等他接到了情报时,连马车都来不及做,一路上驾马狂奔而来,可即便是如此快的速度,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火气一个时辰之后了,这座京畿城尚书令府的大宅,在焚烧后烟雾的笼罩下,显得诡异万分。
很快的就冲进了尚书令府已经被燃烧殆尽的废区之中。可刚进的院里,就见着尚书令府原有的下人在往外抬着依据又一具的尸体,直到最后,这尸体竟然有四五十具之多,他一时间惊骇不已,但比起十几日前的齐王府灭门案,这里还算的上是能入的眼。他不禁捶胸顿足‘今年自己这是得罪了哪路子神爷、菩萨竟然在一个月内发生接连两府灭门惨案’看着眼前已经烧毁了一大半的尚书令府,他发出低低叹息的声音。
环顾了四周依旧在忙碌的尚书府令剩下的下人,他更是尤为的惊讶不已,这尚书令府,竟然还剩下这么多侍女,下人,粗粗略算了一下,若是加上死的,这里光是下人就已经有了数百人之多。可见平日里尚书令府是多么的奢靡,富庶,这番早已超出了一个尚书令应该有的规制。
但现下他已经没有办法去管这些了,他需要迫切的知道,这尚书令府的主人屋子在何处,尚书令大人是否还健在。他随意拉过了一个尚书令府的下人,只见那下人满面的脏灰迹,在听到了京兆尹大人的话后,一路带着他来到了尚书令大人和夫人的房间。
可是这里早已同大半的尚书府一样,早已烧成了废区,刚刚踏入尚书令陈大人和夫人所在的院落时,就已经见到了已经烧成焦炭的几具尸体摆放在了院落当中。可是早他之前来整理现场的下属却对他回禀,这里并没有尚书令大人,只是几位下人,而门前正院当中,才是尚书令陈大人及其夫人还有小姐的葬身之地。
想起那一个黑如碳色的尸体,京兆尹当下就觉得心抖如筛糠,可这时属下却来禀报,尚书令陈大人和夫人的尸体皆是被利器所割,仅剩下皮肉相连,但是皮肉经过大火的焚烧,已经萎缩。
不等下人说完,京兆尹立即跑回到了前院的方向,下属将那两具被割断脖子的尸体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只看着这两具尸体的脖子,像是低迷的弓鸟之状,真是如下属刚刚所言,因为大火的焚烧,尸体的紧连头部的皮肉已经萎缩,让这两具尸体看上去很是惊悚阴森。
“陛下。”
御书房内,京兆尹瑟瑟的开口道:“依照尚书令陈大人留书所言,是他自己所犯贪墨之罪,担忧陛下彻查户部之时,将他贪墨一事暴露,才在昨夜全家自焚,可下官还有些异议,但臣不敢自作主张,还望陛下明示。”
齐王府的灭门案刚刚得过且过,还未让众人缓过神来,就听到了尚书令府满府自焚,北崇皇帝的心瞬间犹如坠入冰窟,眼看朝贺在即,这不断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他沉思了一会,整个御书房静的很是诡谲,等他再次开口时,京兆尹已经额头冷汗涔涔;
“尚书令自焚而亡乃是畏罪自裁,你京兆尹还不知道该如何查办吗?”
一席话,再明白不过了,京兆尹连连叩首:“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