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败露
“是,道长!”慕容鹉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道长,下官已经查问过了,所有的酒水菜肴在送上之前都已经让人先尝试过无毒了!”
“嗯,但尝酒菜的人可没有喝的烂醉又和好几个女子嬉戏吧?”静音苦笑道:“有些东西普通人吃了没事,但喝的烂醉又那样的人就有事了,你说是不是呀!”
“道长所言甚是,下属确实想的少了!”慕容鹉身形一颤,赶忙低下头。
“你下去吧,眼下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可千万马虎不得!”
“请道长放心,下属明白!”慕容鹉磕了个头,退出门外,顿时变了一番颜色,喝道:“来人,屋内所有人都押到院子来,本官要一一查问。”
“是,大人!”
偏西的夏日阳光,透过窗外竹林的缝隙,将斑驳的光影铺洒在梅花竹帘上。每当轻风摇动翠竹,那一帘碎影,便像溪水般来回流淌。地板上厚厚的波斯地毯,衬托着褐色的雕花窗棂和紫檀木桌椅,使这房间的基本色调显得十分和谐。屋中的陈设本是嫩娘亲自挑选的,平日里这个时候若是没事,她便坐在窗前,泡一壶花茶,点一炉香,或者看书或者弹琴,或者邀几个相熟的姐妹,一同说笑联诗,别提有多么惬意了。但这天的下午,虽然天气依旧,小姐妹也在,心情气氛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姐姐!”一名妓女抽泣的问道:“你说我们会不会都被处死呀!”
“处死?”顾眉身体颤抖了一下:“我们什么都没做呀,那贵人明明是自己身体虚,却又要饮酒助兴,为何要处死我们?”
“可,可我看外头那么多凶神恶煞的军士,那贵人身份肯定不一般,说不定家里的主妇会迁怒于我们呀!”那妓女问道。
“凭什么呀?”顾眉怒道:“她自己没本事,不能管好丈夫,出来寻开心,怎能怪到我们头上?我不怪这个病鬼晦气就不错了!”
“顾眉你就别说了!”嫩娘越听越是心烦,打断了顾眉的话:“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为何不能说?”顾眉怒道:“嫩娘,这事情都怪你。是你说有生意要照顾姐妹们,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才来的,可结果呢?大伙儿被关在屋里和囚犯一样,告诉你,这事情我顾眉和你没完,出去后非找你算账不可!”
嫩娘听了顾眉这番抢白,不但不着恼,反倒苦笑起来:“好,好,你我这次要能过了这一关,我便随你顾眉处置,要打认打,要罚认罚,如何?”
嫩娘若是与顾眉争吵厮打,顾眉倒也不奇怪,可像这幅躺到任捶的样子,顾眉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低声嘟囔道:“也罢,看你这样子,也是被牵连进来的,我便不和你计较了!”
“嫩娘!”旁边的何玉京询问道:“当初你只说是位大贵人,身份须得保密。姐妹们也体谅你的难处,不来询问。可现在这幅样子,你总可以说实话了吧?”
“好吧!”嫩娘叹了口气:“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总要当个明白鬼,昨夜大伙儿接待的不是别人,便是当今圣上!现在你们明白为何咱们被关在这里了吧?”
“什么?你说昨晚那个人当今圣上?”顾眉顿时呆住了,随即浑身颤抖起来,方才的怒气早已荡然无存。
“嫩娘,这等事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我们?”何玉京此时也保持不住镇定了,急问道。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事先告诉你们?要是你们泄露出去,岂不是有损圣上的清誉?”嫩娘苦笑道。
众女闻言顿时默然,正如嫩娘所说的,如果告诉她们来人的真实身份,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倒是恐怕只要参与者都要被灭口。像这次的意外,那实在是无法防备的,倒也不能怪嫩娘。
正当众女子心下懊恼的时候,外间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房门就被推开了,几个铁甲军士喝道:“你们几个都出来,上官要问话!”
嫩娘等人知道了真相,心下惴惴,哪里还敢撒泼,驯服的走出屋来,跟着那几个军士向里屋走去,嫩娘无意间看到一个仆役被领了出来,应该是刚刚被问过话的,眼睛突然一亮:“你不是谢公子吗?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那仆役便猛地一把推开身旁的军士,向门口跑去,可这院子把守森严,哪里逃得出去,刚跑了几步便被人扑倒在地,五花大绑拖了回来。
“你认得这个人吗?”为首的军士将谢文山拖了过来,慕容鹉指着满脸青肿的谢文山向嫩娘问道。
“认得,认得!”嫩娘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大声道:“这个人叫谢文山,是三门谢家人,以前时常来我那儿做客,是个富家公子!”
“谢文山?三门谢家人?你看清了,没有认错人?”
“绝对错不了!”嫩娘指着谢文山道:“大人,您看看他的手,一点老茧都没有,还有脖子,皮肤也很白皙,哪里是做苦力的下人能有的!”
嫩娘话音刚落,谢文山便像疯子般挣扎起来,慕容鹉冷哼了一声:“把这厮胳膊和下巴都给我扭脱了!”
“是!”
慕容鹉带来的手下都是精通刑求之术的老手,只听了一声惨叫,谢文山的双臂和下巴关节便都给下下来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屎尿横流,与其说像人更不如说像一滩烂肉。慕容鹉扯开上衣,又看了看双手,果然如嫩娘说的那样,皮肤白皙,双手嫩滑,全然不像是个下人。
“带到后院去,先搜身,然后照老规矩仔细拷问!”慕容鹉冷声道:“记住了,要有分寸,决不能伤了他的性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