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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珺深思:慎伟茂不至于这么不讲究,应该有更多考虑。
钟奕耐心地用手指梳理池珺的发,“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
池珺:“对了,今天是不是没和你说最后一个股东?焦越彬。其实没什么好讲,人和项明差不多,但比项明圆滑一点,又没到慎伟茂那个地步。”
钟奕停了停,失笑:“之前还有人给我说秦楼刻板。今天来看,他也挺会看眼色。”
“刻板需要对比。”池珺道,“他以外,大部分领导是什么样?够热情吧,嘴上夸夸其谈,实际行动就没什么好看。秦楼面上冷,却对手下员工不错。”
钟奕:“这你都知道?”明明他才是在秦楼组里干活儿的那个。
池珺笑道:“挺多人说他傻。哦,秦楼之前当过兵,也和这个经历有关吧。”
钟奕摸一摸手上细软的发丝,觉得一边吹得差不多了,又去吹另一边。
池珺突发奇想:“你说,慎伟茂难道是我姑那边?”
钟奕:“嗯?”
池珺和他分析:“他的所作所为,能给我带来什么影响?——无非是对我爸越来越有意见。”池珺倒是看得很清,“而谁能从这种结果中得利呢?当然是我姑。”
钟奕道:“也可能他只是还没决定押谁,所以行为反复。”至少从九年后的结果来看,投票日前,慎伟茂更倾向于池珺。
但钟奕尚没法下论断。人心本就易变,而慎伟茂比一般人更易变。
池珺:“也对。要从多个角度考虑问题……啊,你做什么?”
钟奕关了吹风机,放在池珺发顶的手往下,落在他颈上,慢慢捏了捏池珺后颈。
这是个很有象征性的动作,暗含许多意味:掌控、征服。
可池珺只觉得痒,往旁边避了避,笑道:“说正经的呢——唔。”
他动作大了些,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洁白胸膛。钟奕看在眼中,又低头亲了亲他。
一个吻结束,才说:“嗯,我在听,你继续。”
池珺被撩起火来,偏偏钟奕管撩不管灭。
他眼睛水润,咬牙切齿:“钟奕!”
钟奕好整以暇:“嗯?”
池珺手撑在椅子上,翻了个身,由坐改跪。他跪在椅面上,膝盖抵着冰冷的、坚硬的椅子,平视钟奕,手勾上男友的肩。
然后吻他。
钟奕坦然接受。在换气的空隙里,问:“你怎么不干脆站在地上。”
然后被池珺按住、吞掉接下来的话。
等这个吻慢慢停住,池珺微微后退,端详着钟奕的面孔。
钟奕任他看。
池珺:“我忽然觉得——”卖关子。
钟奕配合:“什么?”
池珺笑了下,点头:“你长得很帅嘛。”
乍看上去,钟奕或许不是五官最出色的那个。可他的眉眼与气质恰好交融,偶尔摆出真正冷漠面孔,便平添一丝锋利。更多时候,还是清隽疏离模样。
池珺:“我很喜欢。”
钟奕心跳一顿。
池珺:“其实那天之后,我也想过,当时说‘试一试’,是不是一时冲动。”
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面对钟奕、两边手肘架在椅背上。在钟奕眼里,又是“池珺有时候的确有点像小朋友”的证明。
等坐好了,池珺抬头看向钟奕。
钟奕往后退了两步,在床沿坐下,与池珺对视,问:“然后呢,你有什么结论吗?”
方才热烈的、暧昧难言的气氛,渐渐在两人之间消散。
池珺:“但前两天,笑侯看到我脖子上那个,”一块薄红的、被舔吻出的痕迹,“他问我,我是‘破戒’了吗——我才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冲动。”
那个时候,张笑侯原话是:“蘑菇,你终于想开了?”
他难得从实验室里溜出来,更难得与池珺有了共同的空余时间。见到好友颈上吻痕,十分惊诧,又感叹自己与池珺果然许久不见,居然连多了个弟妹都不知道。
池珺纠正他:“是嫂子——也不对,”停了停,坦言,“是钟奕。”
张笑侯震惊。
池珺无语地看着张笑侯筷子上掉下来的食物,“至于吗?”
张笑侯几乎要咆哮:“当然至于!”蘑菇弯了?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张笑侯瞬间问了一大串:“什么时候?多久了?为什么?到底什么情况?昭昭一定气死了吧,还有谁知道?”
池珺不明所以:“昭昭?关她什么事儿?”然后才回答张笑侯剩下的问题,“没多久,几天。不是要到考试周了吗,钟奕说给我划重点。然后我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他说是。我说要在一起看看吗,他说好。”
张笑侯:“……”
他脸上写满一言难尽。
问池珺:“你不觉得其中漏了一些步骤吗?”
池珺淡淡道:“有吗?”
张笑侯咳一声,从方才的震惊中慢慢冷静。他正经下来时,总算有了几分父母身上的精干气质。
“蘑菇,”张笑侯道,“你是认真的吗?”认真和钟奕在一起?
池珺想了想,回答:“是‘认真地尝试’。”
张笑侯:“详细说说?”
池珺:“他是我很看好的合作者。”没有更多背景,一心向上,又有足够的能力来支持野心。池珺做的,仅仅是给他一个平台,看他自由生长。最初的时候,这更像一笔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