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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啊,”鹤摇转着手里棍子道,“我们今天早上逮的,就在这片竹林里面,它还在我们跟前挑衅的叫,我们当然不能放过它了,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逮鸡,神奇吧?”
“神奇,神奇,真是太神奇了,简直神奇的不能再神奇了,”朝砚捏起了地上的一根鸡毛,他就说这个时候小孩儿怎么没有出来练功呢,鸡都没了,还起个鬼的舞啊。
鹤凌莫名其妙的看了朝砚一眼道:“你觉得神奇就行了,不用重复那么多遍。”
“我只是在表达一种惊讶的情绪,”朝砚捏着那根鸡毛道,“你们知道为什么竹林里面会有一只家鸡么?”
“不知道,”鹤凌诚实的摇头。
朝砚看着他淡淡道:“因为那是我们家崽儿养的,谁敢动剁手的那种。”
他连碰都不能碰一下的鸡,结果被三个少年给放了血,拔了毛烤了吃了,想想他家崽儿的性情,总觉得这三位……
门从身后猛地拉开,朝砚一个起身后跳转头就开始解释:“你的鸡不是我杀的,是他们三个人,我就是发现了,绝对不是共犯。”
这货脱罪脱的贼快,而且还附带着揪出了真正的罪犯。
小孩儿的脸色从最开始的茫然,到看到那棍子上的鸡时转为了铁青,连带着扶着门口的手指在都收紧。
“那个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是你的鸡,”鹤凌难得的有些心虚,难得趁着长老不在偷偷摸摸烤个鸡慰劳一下自己,顺便炫耀一波,结果没想到是人家养的鸡,“那什么,不就是只鸡嘛,等到我们回去了,直接送你十只怎么样?”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朝纵直接下弯着嘴角看向了他道:“滚!”
“你说什么?”鹤凌还没有被小辈的人骂过滚,一时也是火气上头,直接将那只烤的有些焦的鸡踩进了火堆里面去,眉毛也扬了起来,“不就是一只鸡么,我不仅烤了,我还能给你扔了!”
“从这里滚出去!”朝纵气的浑身颤抖,漆黑的眼底似乎泛起了隐隐的红光,抓着的竹门也开始啪啪啪的作响,“给我滚!!!带着你们东西滚的远远的!!!”
这一顿的狂风暴怒,朝砚在旁边恨不得跟竹海化为一体,在鹤凌他们的朝他看过来的时候摊手笑了一下,踱到屋子里面取出了昨天刚刚到手的那匣子炎火浆递到了鹤凌的跟前道:“这还给你们。”
“你也赶我走?!”鹤凌的眼睛里面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些委屈,就像是两个吵架了,明明双方都有错,可是家长只维护其中一方的那种委屈。
身后的竹门啪的一声关上,朝砚真怕那竹屋直接塌了,却也只能叹着气对几个少年道:“崽儿正在气头上,你们先躲躲他,要不然他能把房子给点了。”
“我也在气头上呢!”鹤凌不服气。
朝砚说道:“他是我儿子。”
鹤凌气的跳脚:“我还是你……”
朝砚默默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没什么,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收回来的,你要么收着,要么直接扔了,走就走,谁怕谁?!”鹤凌转身就走,其他两个少年随后跟上,看他们的脸色和步伐,只怕这次真的不会回来了。
朝砚看着那匣子炎火浆,耸了耸肩膀又给带回了房间,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真扔了。
人有亲疏远近,帮亲不办理?主要那三个小家伙也没有占理啊。
以后估计都不会再见的人了,朝砚也没有再去多想什么,他在琢磨着怎么弥补小孩儿的那只公鸡。
这荒郊野岭的,他去哪儿找一只大公鸡去,总不能他每天早起学鸡叫?那也太养生了,长此下去,他的身体一准吃不消啊。
那只鸡对于朝纵来说有多重要朝砚也摸不准,因此也不能随意的评论其价值,可要劝说,他觉得他可能需要另外一只鸡的陪伴。
等到朝砚组织好语言,打算去给小家伙做做思想工作,并保证下山以后给他盖个鸡舍,养成千上万只鸡,让他看见鸡就想吐的时候,小孩儿那边的门打开了。
朝砚坐在窗口,看着那小身影走到了拿已经灭掉的火堆前,用竹竿将那烧的漆黑的鸡给夹了出来。
也许是要模仿黛玉葬花一样葬个鸡,虽然品种好像不太一样,但是竹林葬鸡还是有一点点意境的。
看来小孩儿是真的对这只鸡有感情了,朝砚正想一起去祭拜一下,就叫小孩儿拎着戳着鸡的竹竿,转身进了厨房。
朝砚:“……”
晚餐很丰盛,朝砚瞅着碗里被撕成丝的肉,怎么看也觉得那是鸡肉。
“崽儿……”朝砚的话刚刚到嘴边,就对上了小孩儿看过来的视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就两个大字——闭嘴。
他也不敢说呐,他也不敢问呐。
也许在他家崽儿的心里,人的肠胃才是鸡最好的归宿。
饭吃到了一半,朝砚嘴上沉默,心里却在想这鸡整天吃着纯天然的竹米,那可是传说中凤凰吃的,这味道可真是不错。
那三个小朋友多亏呀,又挨了一顿骂,又没吃到鸡,咋算都亏。
“我没有舍不得鸡,”正在朝砚吃的正欢的时候,对面的小孩儿说话了,朝砚顿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嘴里含着一口也不敢咽下去,静静听着小孩儿诉说他的心声。
“但是这是我的鸡,我说吃才能吃,”朝纵的小胖手一拍桌子道,“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