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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行数百里,阵法之中无不杀气冲天,要么是事事皆可为杀器,要么就是凶兽遍布其中,呈挤挤攘攘的环绕之势。
朝砚每每并不硬来,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生门破出,那原本的杀机却是只能封在阵中,等待后来之人。
他们已经如此艰辛,若是旁人想来,只怕不是迷失在阵法之中,便是被那凶兽杀机分食殆尽,朝纵拉紧了身边人的手隐隐思索着,若非有身旁之人,他必然无法深入如此是非之地。
再过一片泥泞之地,眼前却是碧水蓝天,一湾清水,在经历过那等乱七八糟的地方以后,这处的碧水便宛如那大沙漠之中的绿洲一般遗世独立,而在那湖泊中央,一道光芒在其上漂浮着,每每流光溢彩,便有无数的灵气翻涌而入,被鲸吞进其中,像是养着什么贵重之物一般。
此地无法飞行,朝砚看着这清水之地,蹲下身用手拨了拨那水,看似碧波荡漾,实则寒气去骨,即便是他这样的修士,只是触碰就觉得寒气直接顺着指尖往手臂上方涌动,看来游泳过去的法子也行不通。
朝纵同样蹲下了身来,感触到那寒意,便知那中间漂浮的东西难取至极。
朝纵以剑身入这碧水之中,那水微微没到了剑柄的位置,待那剑身拔出,上面竟然凝结了极厚一层的冰霜。
剑芒将上面的冰霜震去,朝纵开口道:“这水似乎不深,若是涉水过去也可。”
“等你过去了,可能就要冻成冰棍了,”朝砚撩拨了一下那湖水道,“岸边看着不深,中央的地方可深的很。”
这碧水委实清澈,一眼就能看到底部,即便是那中心的位置,也能看到水底的白色碎石,看着并不深。
“不信啊,”朝砚起身回头,“为父给你证明一下。”
他直接在朝纵的目光下走到了一棵大树旁,此处树木拔地而起,直恨不得插入云霄一般,朝砚打量了一番,双手抱着开始拔树,古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今有修真界朝砚倒拔云柏松,一个是为了展露力量,一个是为了教育儿子,都是相当励志的故事。
灵气加持,即使是朝砚这样的瘦棍儿也能让那云柏破土而出,他将云柏横着扛起,直接朝着那湖水之中一丢,那茂盛至极的一端直接倒下,然后稳稳的架在了对面的岸上,形成了一座独木桥。
朝砚:“……”
朝纵本是不明了,如今见那木桥形成,眸中闪过一抹赞赏:“原来也可如此行事。”
朝砚:“……”
他其实是想把那树扔湖心里面给儿子证明那水特别深可以淹没好几个崽儿的,但是谁想这树太高,竟然直接架上去了。
水中寒气侵蚀,已经开始从那云柏近水处开始蔓延,不过因为这云柏本就生在这碧水湖畔,倒是架的沉稳。
朝砚勾唇笑道:“为父机智吧?”
朝纵点头,看着那湖中的东西道:“可否让我去取?”
若是平日,朝砚自然是愿意劳烦儿子的,只是这次嘛,他收起折扇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次崽儿你要是掉下去,为父可捞不上你来,还是我去吧。”
“小心,”朝纵开口叮嘱了一下。
“放心吧,”朝砚踏步迈上,顺着那云柏的树干朝着那湖心而去,分明湖水寒彻入骨,可是越是到那中心处竟越是觉得有几分亲切感传了过来,力量一阵又一阵的波动着,就仿佛心脏的跳动一般。
朝砚近前,那本是平静无波的水面竟是射出了数道水流,密密麻麻宛如网织,水是最难斩断的东西,朝砚挥扇收回,躲避起落,那折扇之上已然凝结了数层冰霜,且有蔓延的迹象。
步履被逼退数步,那水面又恢复了一片的平静,连一丝波纹也无,竟像是之前所见所感乃是眼花了一样。
他还尚未老去,应该是没有眼花的。
朝砚立定原地,搓了搓两臂取了一下暖,那中心处不可靠近,那就没办法将那东西取出了,可是这云柏好好的架在中间,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攻击。
朝砚摩挲了一下下巴,从储物戒指之中翻翻找找,然后拿了一个长长的竿子出来,这竿子用竹子做成,直直的一根,最前端却是渔网的模样,乃是他闲没事干去老头那里偷吃鱼时用来捞鱼的工具,那鱼的滋味异常鲜美,现在想想真是回味无穷……打住!
朝砚将那鱼竿探了过去,试探的晃了晃,未见水面丝毫波动,渔网套上了那中心之处的光芒,微微拉动间周围的灵气都似乎震颤了起来,光波震颤,竟是直接以那光芒为中心四散开去,破竹之势,一瞬间便覆盖了整座林海一般。
千里之外,不管是与那妖兽争斗的修士,还是正在取宝的修士,皆是宛如被一道光波拂过,即便有人察觉用剑抵挡,也被直接击落在地,虽是倒地,却并无损伤。
光波所往,万铭城似有所觉,那般力量不是他所能应对,不待孔儒反应,直接按住了头道了一声:“趴下。”
两人皆是趴伏在了地上,待那光波过后,灵气流转,却像是什么禁制被从这片区域撤去了一样。
万铭城抬头,却听手下传来闷闷的声音:“前,前辈,好了没?”
“好了,”万铭城放手,便见那被压了头的人抬起了一张满是泥土烂叶的小脸来,相当的凄惨。
孔儒用手扒拉着脸上的叶子和泥土,倒是习惯了这般脸上带土的模样一般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