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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朝纵疑惑道。
朝砚点头:“为父觉得从之前这秘境布置严谨的层面来讲,应该是这个套路。”
朝纵的目光从那轮盘之上扫过,他不懂什么套路,但是若真像朝砚说的那样,那便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就选生路吧,”朝纵说道。
朝砚的手放了上去,微微拧动了那轮盘,石门开启的声音传来,面前的龙纹石门缓缓的升了上去,几人迈步进入其中。
通道幽深,竟是连烛火也没有了。虽是不妨碍视物,朝纵还是握紧了牵着的手。一路疾行,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方有亮光传了过来,再行数里,亮光的光芒越来越大,一片的白芒刺的人的眼睛都有些生疼,然后便是豁然开朗。
身后是幽深的通道,面前是草长莺飞。嫩绿的草叶铺从大地,草尖上还仿佛残留着昨夜的露珠,微风吹过,轻轻滴落染湿了一点点泥土,满天的蒲公英伴随着蝴蝶的飞舞,让此处看起来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我们出来了?”孔儒他们走出通道,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都有些热泪盈眶了,虽说那通道之中也不算有太大的危险,可是一直的重复前行总是让人感觉仿佛看不到出来的希望一样。
“还不算出去,”朝纵看向了远处巍峨至极的宫殿楼宇。
霞光之下,那处纯白的宫宇仿佛处在云层之中一样,宛如海市蜃楼一般的飘渺,却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那处或许就是传承所在之地,”陈涌出声道。
“那就走吧,”朝砚往前走去,朝纵自然的跟上,却听身后的陈涌道,“主人,您跟小主人前去吧,我们就不跟随了。”
朝砚转头道:“这是为何?莫非累了?那就休息以后再去。”
“并非如此,”陈涌拱手道,“属下乃是心境不坚之人,之前在那通道之中尚且被人察觉心中漏洞夺了舍,那传承之处经历无数存折才能抵达,想来传承格外珍贵,只怕属下难以抵受传承的诱惑,还是不去,也免去心中的杂念,免生心魔。”
“那我也不去了,”孔儒说道。
米果儿左看看,右看看,开口道:“我去不去倒是无所谓,要不我还是……”
它的话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被背后伸出的手捂住了嘴,同时还接到了朝纵的瞪视,顿时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偃旗息鼓。
嘴巴在陈涌的手上咬了一下,那捂嘴的手松了开来,米果儿呼哧呼哧的喘了口气道:“算了,我不去了。”
朝砚:“……”
最近总感觉陈涌他们变得奇奇怪怪的,米果儿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唯独他家崽儿一直奇奇怪怪的反而没有什么变化。
也许是年龄成长带来的变化,朝砚用这个理由解释以后道:“那你们便在此处休息休息,崽儿,开路。”
朝纵目光从陈涌身上划过,拉着朝砚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犹豫的。
待到两人身影远去,陈涌胸膛之中憋着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一人一兽好奇的目光。
孔儒的目光没有什么威慑,倒是米果儿直接趴上了他的腿道:“你不想跟着去,为什么还不让姑奶奶我跟着去?”
陈涌后仰了一些说道:“我觉得跟着去可能会打扰到主人和小主人。”
“打扰?”米果儿晃着尾巴道,“打扰什么?打扰他们父子相处啊?”
“是这样没错,”陈涌在剑心学院之中学的最多的不是如何修行,而是如何去观人看人,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心中都要有一杆秤。
在那等风云汇聚之地,稍有不慎就连朝砚可能都无法保全他,因此对于朝纵的情绪变化他是最敏锐的那一个。
不管小主人对主人怀揣着怎样的感情,小主人对于他们的存在似乎都存着一种不满的情绪,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包括孔儒,米果儿的存在。
也不是针对他们做的某件事情,而是对于他们能够靠近朝砚这样的资格。
曾经这样的情绪也存在着,陈涌在第一次跟从朝砚的时候就有一些感觉,只是那个时候不甚明显,如今却是明显的不能不能再明显了。
毫不犹豫割肉一事,让陈涌认识到了朝纵的狠绝,他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朝砚时时保护的孩子,而是可以与他并肩站立的男人,那样的狠绝不会向朝砚隐瞒,却也不会刻意的展露,可那是对于朝砚,对于他们这些外人,没错,就是外人,陈涌能够感觉得到,在朝纵的心中,除了朝砚以外,皆是外人。
对于他们这些外人,那样的狠绝会让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留手,一个对自己都可以那样狠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外人心软。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平平安安的理由,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属于朝砚的人,因为那一份的情义牵绊,朝纵允许了他们的存在,可是这份允许变得越来越有界限,一旦他们反复的在这条界限之上踩踏,那份允许也会变成不允许。
朝砚对于朝纵的宽容不同于常人,爱护也不同于常人,所以作为一个懂的察言观色的下属来讲,还是离人家远远的对自己的生命更加负责啊。
“是哪样?”米果儿甩着尾巴那叫一个相当的不满,“他们是父子,我们还是母子呢,不公平。”
“那前辈刚才怎么没有坚持要去?”孔儒坐在地上,揪着一个蒲公英托着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