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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下吧,”洛黛不断平复着呼吸开口道,“他是大洛神府的恩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也要给奉天剑宗一个交代。”
洛凝点头:“长老说的是。”
满目疮痍之下,她们也顾不得再去争什么了,修为足够的以神识去找,灵气耗尽的便用手去翻找。
朝纵的浑身仿佛粉碎一般的疼痛,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那丹药修补身体的力量也在清晰的传来,没死,他竟然没死。
“找到了!姐姐,找到了,”一位女修被绊了一下,回过头去的时候将人翻了过来,“他没死!!!”
“真的么?!”洛娴满目的喜意,诸人纷纷凑过去之时皆是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连洛黛本是不抱希望,在听闻之时也是惊讶了一下,“怎会?”
天弃之人为天道所弃,不管是自身的原因还是别人的原因,总归是会十分倒霉的,天劫之下不被劈成飞灰就不错了,断无生还的可能,可朝纵不仅活着,还活的很好。
有人想要搀扶,手指未曾触碰的时候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利刃架在了脖子之上,那女子本是屏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那躺倒的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我们要为你疗伤,不会害你,”那女子试图说道,可是剑却未曾动上分毫,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她再近一步就会血洒当场。
诸人后退,有人再试却是同样。
“他怎么这样不识好歹,真想在此处等死么?”有女子轻轻抱怨,即便她们知道朝纵为救命恩人,从小受到的教育之中,对于男子的抵触一时无法完全的抹去。
洛娴开口道:“他戒备心极重,不会让他人轻易近身。”
即使是重伤濒临死亡的时候,那份戒备也仿佛深入了骨髓,能让放下那份戒备的人,大概只有他鸳鸯扣另外一半的主人了吧。
“暂时先别动他,”洛凝走了过来道,“看他恢复如何,若是不行便只能请长老强行救治了。”
“是,”女子们纷纷退去,去收拾整顿其他了,洛凝看向了洛娴道,“你对他比我们了解,暂时先看着情况可以么?”
洛娴点了点头,她现在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盯着朝纵的情况了。
朝纵浑身漆黑,皮开肉绽,如此惨烈的状况却只是外表,内里的情况比所有人都想象的要好,而到了第二日的时候,那丹药弥补之下,所有的伤势都已经复原了。
但此事朝纵还没有傻到如此暴露在人前,那丹药着实神奇,那般濒临死亡的伤势都能够一瞬间恢复,而且没有任何的后患。虽是不知道从何处来的,但是这样的东西若是暴露,女子也是人,这群女人在面对这样的重宝未尝不会动什么心思。
于是朝纵在恢复意识之后,老老实实的在那废墟之中躺了几日,这才起身进了那刚刚修片好的一座屋舍之中。
而洛芙也在那片星域之中刚刚见过那个曾经的“负心之人。”
隔了数千年的误会,痛恨,其实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开,可是偏偏谁也不说,就那样放任它阴差阳错,到如今的无法追悔。
对面的人还是数千年前记忆之中的模样,君子如兰,一举一动都是吸引女子视线的,洛芙仍然记得自己悸动的模样,可是隔了千年,恨了千年,当误会解开的时候才发现,曾经悸动的心情已经消失不见了。
喜极而泣,相拥在一起的场景并未出现,洛芙坐在那里,仍是端庄的大洛神府府主:“如今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用呢?”
她甚至不觉得悲伤,只是觉得悲哀。
“大约只是想告诉你这世间男子并非全然薄情寡义吧,”滕子谦看着她也是有些陌生的,记忆之中的女子还喜欢走路一蹦一跳,仿佛没有个安静的时候,但是眼前的女子一举一动威仪无双,早就已经不是记忆之中的模样了。
再深的感情或许都会被岁月消磨干净,滕子谦仍然爱她,可是爱的是千年前的她,与眼前的女子似乎毫无关系。
“知道了又如何?”洛芙惨笑了一声道,“少之又少。”
“白泽所言,多行不义必自毙,”滕子谦看着她道,“拆人姻缘终归不好,你要小心谨慎。”
他说话的时候还像最初认识的时候一样温柔,虽是无所悸动,但是当年的心结打开之后,很多执意要做的事情就好像有了不同的选择一样。
“大洛神府历来传统如此,”洛芙端坐在那里道,“当年若非腾家势大,大洛神府不敢招惹,只怕我也会沦为被废除修为的行列之中,跟你分开之后,我也同样被封禁了数十年的修为。”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滕子谦开口道,“你深受其害,又怎会不明白它存在着很多的不合理之处?”
洛芙无话可说。
她曾经遐想过滕子谦的回头,也曾恨过他的绝情,更是想象过他回头之时让他痛哭流涕,可是一切到了跟前的时候,却是难以想象的平淡,她想怨他当年为何不告知,若他说了,当年她必然会一起承担的,可是那种共同承担的心情好像也同样的遗失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再也找不到丝毫的踪迹了。
而大洛神府的规矩,在很久之前不过是对女子的保护,无数为情所伤的女子汇聚在那里,同样痛恨着男人,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然变了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