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关于副局长身上的灵力波动，夏江可以感受出来。
    如果自己和副局长交手，恐怕最后他的胜算不会超过两成。
    如果副局长不是在和那几人战斗时所受的伤，那么这天下还有谁有资格让对方受伤？
    “他这是，试图突破成道时所受的伤！”这时候，一道沙哑沧桑的声音传来。
    接着，一道身影从不远处的一个暗门中走来。
    那是一个精瘦的老者，对方的后背佝偻，身上的衣服也很是破旧，老脸上布满皱纹，宛如沟壑遍野已经龟裂的土地一般。
    唯有那一双眼睛，散发着无边的精芒。
    老者刚一出现，夏江就感觉到了一股无比磅礴的灵力。
    那种磅礴汹涌的程度，简直就不是成道修者可以拥有。
    刚刚那一瞬间，夏江有种自己是蝼蚁，而对方是苍鹰的感觉。
    “我就是他们口中经常所提到的龙局局长，姜牙升！”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那老者身上的磅礴灵力便收敛了起来。
    可哪怕这样，夏江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大海，终究是大海。
    就算是再去如何努力收敛，大海也依旧是大海，不是一些小湖泊小水潭小坑洼可比。
    “其实，也没有经常提！”这时候，副局长的一句话，让姜局长微微一愣，之前所培养出来的气势也随之一泄。
    嘿嘿一笑后，姜局长恢复了老人态，已经彻底了收敛了气势的他，全然像是一个普通的老者一般，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你们啊，也只有用的到老头子的时候才会想起来。”随便拿起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姜局长再次摇了摇头，“你从火焰山带过来的那些丹药我已经看过了，不过里面还有一小部分丹药成分哪怕是我也看不懂，毕竟是太清炼制，不去实验很难会得到结果。”
    闻言，副局长点了点头，对于姜局长的话并没有什么意外。
    能在一眼中就看出大多数丹药的药性，已经极为不易了。
    毕竟，龙局局长，也并非万能。
    听着两人的谈话，夏江若有所思。
    不过他绝大多数的心思，还是放在了之前姜牙升所说的那句‘他这是，试图突破成道时所受的伤！’。
    突然成道之难，夏江虽然并没有亲身感受过，但他却见过不少。
    比如当初在俄蒙交界巨墓里那个夺舍了温不凡身子，名叫封伯庸的人。
    似乎也是曾经试图突破过成道，不过最后他的下场比较惨，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魂魄幸存。
    如果不是他们有幸进入那巨墓，恐怕就算是那一味魂魄，也将会在千年后消散不复存在。
    还有就是汤自仪，虽然他一直是在说自己寿元将尽时剥离了魂魄，从而以魂幡为载体可以永存。
    但以夏江如今的眼界看来，汤自仪，应该也试图突破过成道，才搞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在炼尸门中，那名叫童丞的老头，给自己的那布帛里所呈现的，那个在星空中和虚无对立的男人。如今看来对方像是在突破成道，可又有些不像。
    毕竟，那男子身上的气势骇人，也不是成道可以拥有。
    要么，就是那男人已经绝非成道可比，要么就是那布帛里所呈现的都是幻想，是有人刻意刻画而出。
    如果说最近的，便是雪城城主。
    对方身上的暗伤，也是突破成道时造成，哪怕是夏江也无能为力。
    虽然副局长身上的伤也很重，但和这些人比起来，显然是不算什么的。
    “这次回来，是有什么新进展了？”倒了一杯热茶之后，副局长问道。
    “我如果还没有进展的话，你还能撑多久？”姜牙升嘿嘿一笑，反问道。
    “还能，几十年？”副局长回答道。
    “进展肯定是有的，不过其中的风险也无比庞大。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绝不会好过。
    成功，你有可能会有半条命活，失败，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牙升的话，再次把夏江拉回了思绪。
    “你们所说的进展，是突破成道的进展？”夏江眼中散发着异样的光芒，连忙问道。
    龙局正副梁局长在这时候扭头看向夏江，旋即先后点头，“不错！”
    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夏江的心脏狂跳着，他越发的觉得龙局的神秘的。
    其实也并非龙局神秘，而是这两位正副局长的神秘。
    “对于成道之上，龙局到底还了解多少？”沉默了片刻后，夏江再次问道。
    有些事情，从天庭中了解不到，但不见得不能从龙局中了解。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姜牙升挠了挠头上不多的白头发，“这件事情，有人叮嘱过我，不要我跟你说。”
    “呃？叮嘱你？瞒着我？”听到这里，夏江更是一头雾水。
    他和这龙局局长也是第一次见面而已，更何况他们之前的人生是任何交叉点的。
    到底？会是谁叮嘱对方不要告诉自己？
    越想，越头痛。
    越头痛，就越是好奇。
    “不过，我和他的一些小理念不同，如果现在不让你知道的话，到了以后恐怕你消化不了！”姜局长再次嘿嘿一笑，神秘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夏江死死的握着茶杯，再次询问道。
    关于成道之上的事情，任何一个修者都很想要知道。
    对于修者来说，修为攀升所带来的诱惑力，比之普通人在面对金钱、权力、美色时更加吸引人。
    几千年来，多少修者前赴后继，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毕竟，修为的攀升就等于寿元的增加。
    长生的诱惑，不会有任何人拒绝。
    姜牙升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不过随着那笑容的浮现，脸上的褶子更多了些。
    沉吟了片刻后，姜牙升才徐徐开口：
    “蚂蚁的世界，一颗石头就是大山，一株小草就是苍天大树，人吐一口吐沫对于蚂蚁来说就是生死危机，每一次的微风浮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生死考验。
    不过，蚂蚁之所以能孜孜不倦日复一日的保持现状的生活，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人类的，因为以他们的眼界来说，看不到太过庞大的事物。
    把人类比喻成蚂蚁，把这世界上的每一次地壳运动，每一次的海啸火山，都是巨人的运动，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人类会不会疯掉？
    就像是如果蚂蚁知道了苍鹰的存在，知道了人类的存在，他们会不会感觉人生无望？对于蚂蚁来说，人类便是上帝，随便一个人走路翻身，都有可能让他们命丧黄泉。”
    “不知者无畏，可若是知道了呢？”
    夏江的眼神闪躲，从对方的话语间，夏江感受到似乎对方也知道天庭的存在？
    毕竟，能在人类面前做这些的，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了。
    只是，夏江还没来得及说话，姜牙升再次说道，“你的想法太片面了，地府、佛界、天庭的确存在，我也知道你有工具连接天庭，但我所说的，并非你所想。”
    忽的，这一刻的夏江感觉一股冷风从自己的后背吹起。
    他许久都没有紧张的心脏，在这一刻顿时紧绷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人心底最深处最隐秘的秘密被人揭穿了一般，并且这个秘密还有可能为自己带来无尽的死亡危机。
    姜牙升，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居然知道自己拥有三界通讯仪？知道自己能联系天庭？
    这是？龙局调查自己所得到的结果吗？
    轰~
    夏江身上的灵力顿时散发，猛地吃下了一个可以压制右臂毒性的丹药后，夏江身前雷火鬼印浮现。
    震虚鼎也出现在了手中，这巴掌大的的小鼎，随时都可以在夏江的意念之下画作数丈。
    探虚手，也存在了他的另外一个手掌前。
    他的全身紧绷，心脏狂跳。
    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留下的，唯有忌惮。
    只要面前这两人有丝毫异动的征兆，夏江必然会在第一时间用出自己所有手段。
    这不怪他敏感，只是三界通讯仪的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哪怕龙局有天大的本事，只要不是自己的肚子里的蛔虫，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事出无常必有妖，对于这件事情，夏江不能有分毫懈怠。
    他必须要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