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尚能饭否
第三百六十七章尚能饭否
徐帆高高跃起,飞起一脚,脚尖直接踢在老头的右肩膀关节处。
“咣当!”
老头呆立在原地,一只带着血的匕首从老头手中跌落,砸在木质地板上。
徐帆心中一紧,难道还是慢了一步?
绕道老头前方,才发现老头只是脖子上微微划出了一条血线,并没有大碍。
徐帆轻轻叹了口气,“老人家,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这是何苦?”
老头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上,眼中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眼角中滑落。
夏烟雨看到了匕首,急急忙忙的赶来,看到老头这幅模样,心中也是有些不忍,轻轻的扯了扯徐帆的衣角,一双美目带着哀求朝着徐帆望去。
徐帆握住了夏烟雨的小手,拉着夏烟雨转身就走,“老人家,您的这间武馆,我不要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自杀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习武之人身上。”
老头猛然抬起了头,泪眼朦胧的望着徐帆决然远去的身影。
这间武馆,他们不要了?
这年轻人,跟那个李树,不是一伙的?
老头猛地拍向自己的脑袋,倘若李树真能打过自己,自己这家武馆,岂不是早就被那衣冠禽兽夺去了?那还能留到现在?
老头想到这里,急忙挣扎起身,朝着徐帆的背影大喊道,“等等!”
徐帆转过身来,语气里已经不复了之前的耐心,“老人家,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为难过你吧?反倒是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咄咄逼人,怎么,你还想要问我们要上一份医药费不成?”
这种事,就算是再好的脾气,搁谁身上,都会心烦的。
老头闻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想了想,干脆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徐帆面前。
徐帆一愣,连忙伸手去扶老头起来,老头却是死活不肯。
“两位,真是对不住,我风雨棍左华混了一辈子的江湖,到老了却犯了糊涂,误会了两位,中间多有得罪,还请两位见谅。”
徐帆无奈,看着架势,自己不原谅,这老头是死活不肯起来了,哪里还敢耽误,一边连声道着小事小事,一边将老人搀扶而起。
“老人家,您这间武馆怎么一个学员也没有啊?还有那牌匾,怎么像是被人砸过一般,歪歪斜斜的?”
一旁的夏烟雨实在是好奇,忍不住出声问道。
名为左华的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抹去了眼泪,跟徐帆夏烟雨讲起了两人来之前发生的事。
左华出生古武世家,从三岁就开始习武,打了大半辈子,后来觉得烦了,便在这里开了个武馆,由于没有亮出自己的名号,所以生意也不算好,但也不算差,有差不多四五十个学员。
一个月前,旁边突然冒起了一个东方武馆,然后一个名为李树的年轻人就跑到这里,说自己是东方武馆的,要收购左华的这家武馆。左华开这家武馆,本就不是为了赚钱,就像一般老人一样养个花鸟之类的,图个乐罢了,哪里肯答应?于是李树就直接走了,并扬言让左华好看。
后来,左华的两名学员在切磋的时候,突然就出事了,拉到医院检查,骨折!左华并没有当回事,先是斥责了那名伤人的学员,又赔了钱。接着,第二次,第三次,每次与那名学员切磋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伤!那名学员也直接撕破了脸,谁再敢在这家武馆学武,见一个打一个。
学员都被吓跑了,左华报了警,却发现警察那边早已被买通了。就在昨天,李树又带人来了,扬言给左华二十万,收了这家武馆,只有一天考虑时间。左华刚要发作,将李树痛打一顿,李树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几名受伤学员的家属纷纷围着左华痛骂,要左华赔钱。
听到这里,夏烟雨实在是忍不住了,“左老,您怎么不去告他们啊?”
左华叹了口气,“连警察都被他们收买了,还怎么告?而且,我又不懂那些法律。”
徐帆摇了摇头,难怪这老头一听到自己要收购这家武馆,直接一棍子就上来了,感情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什么李树的人。
夏烟雨又问道,“左老,您不是说自己混了大半辈子江湖吗?难道没有个朋友什么的?他们这是违法的啊!”
左华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那些朋友,都比较忙,我也不好意思拿这种小事来麻烦人家……”
夏烟雨气得直剁脚,一方面是因为李树那帮人的可恶,一方面是因为面前这老人的愚钝。
看到夏烟雨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徐帆连忙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了夏烟雨的小手,看到这老头的模样,徐帆哪里还不明白左华的意思?
之前他左华混江湖时候多厉害啊?一条风雨棍,水泼不进!
可现在呢?
一个倔强到被自己击败后直接抹脖子的老头,怎么可能愿意让曾经的老朋友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恐怕比杀了他都难受!
徐帆伸出手,拍了拍左华的肩膀,刚想安慰上这老头几句,在这东海省,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能量的。
起码,替这老头请个律师什么的,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区区一家武馆,还能通了天不成?
门外却是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一声嚣张到了极点的声音肆无忌惮的传到几人耳边。
“老不死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滚出来受死!”
左华怒急反笑,“老头子混江湖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娘胎里排着队呢!想要老头子的命,可以,来拿!”
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老人的时代虽然已经远去,可这条脊梁骨,却未曾软上半分,一如多年来陪伴着老人的那条风雨棍。
“操!妈了个巴子的,老东西,给你脸了是不是?”
砰砰砰的脚步声响起,从脚步声便可以听出,来的人,不止一位。
老人的脸上却是再次写满了狂傲,早已不再高大的身躯,此时却是挺得笔直。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