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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两只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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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会儿会有点疼,你要忍住!”刘鸿渐手里捏着根缝合用的医疗针,对坐在木头墩子上的奴隶兄弟说道。
    二人互相看了看没有发言。
    “哪个是老大?”刘鸿渐左右看了看,一样的装束,一样的发型,双胞胎呀,真是头痛。
    常钰也真是,找衣服还找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这不是难为本官吗?不知道本官有脸盲症?
    二兄弟又是互相看了看,仍旧没有发言。
    “谁是老大!”刘鸿渐急了,特么的,难不成是俩哑巴?这买卖有点亏了呀!
    “大人,那老牧民说,这二人皆是来自一个被灭了族的小部落,他们不是很懂大明语言,只能听懂最简单的话,例如牧羊、吃、干活儿、不要、停、是、滚、杀等……”
    常钰见刘鸿渐抓耳挠腮,忙出来解释。
    “你大爷的,早干嘛去了,快去叫阔端来!”刘鸿渐狠狠的瞪了常钰一眼。
    “大人问你们,恁俩谁是老大?”阔端祖上已经在大明生活数十年,大明语说的贼溜,反而盟古语说的十分牵强。
    “阿吉,大。”阿吉指了指自己,蹦出四个字。
    他似乎很少说话,但是他明白自己兄弟俩被主人卖了,而身前这个拿着根针的人,就是他们的新主人。
    二人见刘鸿渐手里捏着银光闪闪的针,还以为新主人是要折磨他们,内心有些抗拒。
    “你告诉他,就说本官要给他们治伤,让他们忍着点。”刘鸿渐才不管这二人如何想,大帐内牛大棒槌端着AKM就站在身后,眼睛都没离开过这两个奴隶。
    阔端如实告知,老大眼神有些迷茫,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相信。
    先前的主人从来不会管这个,伤了便是伤了,牧民自己受了伤都找不到巫医,更别说他们,顶多是多给一块肉食而已。
    老二更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们自小便被俘虏成为奴隶,在奴隶的心中,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不能有任何的抗拒。
    敢于反抗的奴隶都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而他们活了下来。
    阿吉右臂上的伤口很深,他是以手臂硬抗了那边军旗官的一刀,伤口足足有一寸多深都要见了骨头。
    好在没有砍中正侧的动脉,但饶是如此手臂的血仍然没有止住。
    没有消毒药、没有止血、糟糕的生存环境、遍布的大个儿蚊虫……
    对于奴隶来说,在草原的夏季受了如此重的伤,除非是天生的抵抗力强,否则基本就可以等死了。
    刘鸿渐叹了口气,取过碘伏在伤口反复擦了擦,虽然经过冲洗,但刘鸿渐还是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儿。
    盟古人连部落首领都不怎么洗澡,更别说这些奴隶。
    阿吉低着头,感受着右臂上传来的凉凉的感觉,他不知道新主人在干什么。
    他见过草原巫医给人治疗伤,大都是要先向长生天占卜祷告,得了长生天首肯,才能开始治疗,治疗外伤需要以药草生火,以烟雾薰烤伤口,然后还要边治疗边祷告……
    可这个很年轻的新主人,真的是在治伤吗?
    但作为奴隶,他并没有反抗,他必须无条件遵从主人的命令,即便是让他死。
    “忍着点。”刘鸿渐用医用钳子捏住针头刺入裂开的伤口。
    麻药很珍贵,刘鸿渐没舍得拿出来。
    阿吉皱了皱眉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刘鸿渐暗自佩服这家伙的忍耐力,就是牛大棒槌也是服气。
    想当年老爷给他治伤的时候,他可是龇牙咧嘴的嗷嗷叫了好一会儿。
    手臂上的皮脂很厚,按理说是最易缝合,但刘鸿渐却偏偏缝合的很薄。
    哎呀,特么的,破了皮了,手生啊,重新来!
    刘鸿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这叫阿吉的奴隶,把人当成小白鼠,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呀!
    这些天只要晚上没事,刘鸿渐便去找那一群太医院的大爷们会诊。
    经过诸位太医的引经据典反复论证,外加上刘鸿渐提供的一些治疗构想,终于找到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失荣之症发于脖颈,只要在硬块未郁结之前作切除,中医调养,西医施治,便可极大的缓解病症。
    虽然这方式并不能阻止癌细胞的扩散,但起码可以拖延。
    刘鸿渐对太医院的外科水平心存疑虑,而且这些老家伙根本不敢如此冒险,他们宁愿使用保守的治疗方法,也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进去。
    实际上如果不是刘鸿渐说,出了事他来负责,并把刀都驾到了太医们脖子上,没人会同意这个对他们来说疯狂的决定。
    刘鸿渐只能亲自操刀去割崇祯的脖子,哦,是脖子上的肿块儿。
    脖颈处的皮脂很薄血管也多,刘鸿渐对自己的缝合水平不怎么自信,他需要小白鼠来提升熟练度。
    所以时不时的,刘鸿渐便会以督师的身份去一趟伤兵营,为受了伤的士兵们缝合伤口。
    以堂堂大明国公、督师的身份来给清苦的士兵们治伤,大明三百年空前绝后。
    士兵们自然受宠若惊,感恩戴德之余,刘鸿渐爱兵如子的美名也是在明军军营间传颂。
    对于伤兵们的感谢,刘鸿渐只是笑而不语,他治伤不用麻药,还总是缝合的七扭八拐疼的人嗷嗷直叫换。
    可谁知,这些士兵还道是刘鸿渐谦逊、低调,更是对他毕恭毕敬。
    哎呀,特么的,又串线了,真是难呀!刘鸿渐暗骂了一句。
    他偷瞄了一眼阿吉,发现这厮仍然是面无表情,仿佛缝合的不是他而是外人,只是额头的冷汗出卖了他。
    折腾了得有一刻钟功夫,刘鸿渐终于缝合完毕,看着仍然是被缝合的七扭八拐的伤口,刘鸿渐微微摇头。
    又白瞎了一只小白鼠呀!
    在缝合后的伤口上撒了一些止血药,又用医用纱布缠了两圈算是大功告成。
    老二的伤口相比老大便轻多了,只是左肩被战刀划了一下,刘鸿渐简单的止了血,包扎了一下了事。
    “告诉他们,五日内不得用力,不得挤压伤口,不得沾水。”一个亲卫端过来一盆水,刘鸿渐边清洗双手边说道。
    阔端不知道自家大人为啥对这俩鞑子奴隶这般好,他有些嫉妒,为啥受伤的不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受伤了,只要自己说几句好话,大人肯定也会给咱如此这般的细心治疗吧!
    “%¥#%@…%@……#&@”扑通一声,老大老二跪倒在地口吐怪语给刘鸿渐磕头。
    “阔端,他俩这是咋的?说的什么鬼话?”刘鸿渐还当是这俩奴隶疼傻了。
    “大人,他们在感谢你,他们在向你效忠!”阔端动容。
    盟古人重情义,即便是原主人对他们再是不好再是打骂,依然是给他们饭吃,特别是这些打小便是奴隶的鞑子。
    子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说句难听的,这奴隶便如那被送人的狗,想让已经长大的狗去信任新的主人,是件很难的事。
    但自家大人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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