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陈氏别院里，我和四皇子第一时间就去了我的书房，让唐龙和李虎两大镇南王府的天王亲自把守书房门口，防止有人偷听。
    四皇子在书房中坐下，刚才和姬耀的短暂的会面，对他来说也是一场严酷的考验。
    看到姬耀病恹恹的样子，他动过杀念，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收回了将姬耀活活掐死的疯狂念头。
    我说道：“他叫你去说了些什么？”
    四皇子说：“他和我说了很多，目的只有一个，要我接受一个亲王的命运。”
    我说道：“还有呢？”
    四皇子说：“还有就是想笑，他杀了我妈，一直将我冷落，以为给我一个亲王的爵位就能弥补一切，还要我和我三哥兄弟同心。”
    我说道：“但是咱们的机会很渺茫。”
    四皇子说：“再渺茫也要尝试，不是吗？小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只做一个亲王，凭什么啊，都是他的儿子，我三哥有机会，我却永远被排除在门外。”
    我说：“那你想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
    四皇子说：“我表面上接受他的安排，接受亲王的爵位，放弃争夺皇位，这样能让他们大意，也许反而有机会。”
    我说道：“皇宫里有多少你的人很重要，能够接近东来阁的更是重中之重。白先生那儿要靠你去说，要想偷天换日，出手要快，如果你父皇先死了，遗诏一公布就没机会了。”
    四皇子说：“要让我的人进入皇宫我可以做到，但引开我皇叔比较难。”
    我说：“咱们仔细讨论一下吧。”
    ……
    要将我们计划实现，条件极其苛刻，还得确保万无一失，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不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还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这儿是天启京城，一旦姬耀让威武亲王调集皇家护卫营对我们痛下杀手，我们就算再强悍，也不可能抵挡得了皇家护卫营的枪林弹雨。
    选择的时间也很重要，仓促间，我们虽然有个大概的计划，但其实比较茫然，怎么才能做到？什么时候实施都要详细讨论。
    最后我们也只是指定了大概的计划，具体还要四皇子去进一步收集皇宫里的情报，包括值班的人员轮换，哪些地方有监控，哪条路可行，哪道宫门可以进入等等。
    在四皇子走后，我眉头紧锁，总感觉很不踏实。
    这么仓促的行动，很有可能因为考虑不周全，而出现致命失误。
    ……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吃午饭，就接到了英武亲王的一个电话，英武亲王在电话里说：“今早上内阁和皇室已经有了决定，暂停和星耀的一切谈判，请星耀使团回国，具体什么时候恢复谈判，等皇室和内阁进一步通知。你得走了，他们要下驱逐令了。”
    我听到英武亲王的话，心中叹了一声气，这次天启的动作太快了，才一天就有了结论，这一次我就算想帮四皇子也没有办法了。
    和英武亲王通完电话后没多久，外交大臣和商务大臣就已经接到了天启外交大臣的正式知会，天启因为姬耀的病情严重，暂时停止和星耀的一切谈判，并且不方便再招待星耀使团。
    我接到使团的电话，知道自己必须得回星耀了，挂断电话后，便去了一趟国宾馆，利用国宾馆和星耀可以接通的专线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回去给西门卫风。
    因为是天启国宾馆的专线电话，很有可能会被窃听，所以在电话里我也不能说太多。
    “小羽，你在天启的谈判怎么样了？”
    西门卫风说。
    我说：“陛下，因为天启皇帝的病情忽然恶化，天启方面已经决定暂时停止和我们的谈判，我们很快就要回来了。”
    西门卫风说：“暂时停止谈判？谈判和天启皇帝生病没有太大关系啊。”
    我说：“这是天启方面的决定，我们也没办法。”
    西门卫风叹了一声气，说：“那好吧，等你回来再说。”
    ……
    天启方面说的话比较婉转，但意思却很明显，要我们尽快离开天启，并且会为我们做好安排。
    同时，天启的各部门都停止与我们使团接触，拒绝任何见面。
    我们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我想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但三皇子的大舅子陈末却每天带人来催，我也拖不了多久。
    在天启下发正式通知，停止和星耀谈判的时候，四皇子也收到了姬耀的正式诏书，四皇子被封为扬威亲王，四皇子府也正式换了牌匾，挂上了扬威亲王府的牌匾。
    一般来说封亲王是好事，可是四皇子府却上下一片郁闷。
    四皇子被剥夺了竞争皇位的资格。
    而且除了封亲王，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实质性的好处，相反，铁狮卫东院，开始以保护四皇子的名义，进驻四皇子的府邸，实际上监控四皇子府，四皇子一旦有什么异动，绝对逃不过三皇子的眼睛。
    这天我去了一趟扬威亲王府，在门口看到东院的人，立刻就明白了，感觉到所有的计划其实也只是空想，根本没有计划实施。
    东院的人看到我立刻警惕起来，具体负责的一佐佐领蔡玉迎上来，笑呵呵地说：“定国公，来看亲王啊。”
    我笑道：“是啊，两国停止了谈判，我留在天启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打算回国了，最后来向亲王道别。”
    蔡玉笑道：“其实现在亲王因为陛下的病情没什么心情见客，定国公见到亲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我帮定国公传过话吧。”
    我说道：“传话不太好吧，要走都不和亲王道别，亲王一定会觉得我不够朋友。还请蔡佐领通报一声，亲王如果不见我，我马上就走。”
    蔡玉说：“那好吧。”
    蔡玉虽然答应通报，四皇子也同意见我，可这家伙却阴魂不散地跟在我身边，一直到了四皇子见我的客厅。
    四皇子看到蔡玉跟了进来，说道：“蔡佐领，我和定国公有些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蔡玉说：“对不起，亲王，威武老亲王特别交代，非常时期，亲王您的安全至关重要，要我无论何时都得在亲王身边保护，否则，要是出了事情，我可承担不起。”
    四皇子说：“定国公是我的好朋友，不会对我不利。”
    蔡玉说：“对不起，亲王，有责任在身，恕我不能遵从亲王的命令了。”
    说完厚着脸皮，就往旁边一站，如一百瓦的灯泡一样，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是监视，赤裸裸的监视。
    情况比我和四皇子想象中的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