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么样？”
    “没事。”锦然垂下眸子，没有看他。
    沈安风看她自己走在前面，都没有等自己，急忙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臂，“锦然，你有事情就跟我说！不要这么让我猜，行吗？”
    锦然蹙了蹙秀眉，“我还能怎么样？我说了也不对，不说也不对！我什么都做不了！”
    “……”沈安风听出有些奇怪的地方，挑眉，“怎么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啊！为什么一直都在躲着我的眼神？”
    “我不想说。”锦然把脸撇到一边去，“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锦然！”沈安风一把拉住她，“到底是怎么了，你就不能跟我说吗？我知道最近让你受苦了，你也很委屈，但是我也努力想帮你解决了！是你不跟我说，我怎么能知道呢？你有事情就跟我说，我发誓我肯定会帮你，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的！”
    锦然扯扯唇，甩开他的手，“你说的简单！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境地。”
    “我们不是夫妻吗？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我都已经对你承诺了，只要你说，我就帮你！你为什么不说呢？”
    “我什么都不想说，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锦然……”
    “沈安风，你能不能让我静静？我现在心里面很烦！我已经快要崩溃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沈安风怔愣的放开手，他都已经很久没看到锦然有这种表情了。
    他还以为自己的安抚工作做的很好。
    “锦然，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呢？你才能不要这样把我推到你的心门外！我很想知道，很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这重要吗？”锦然走在面前，脚步踉跄，“沈安风，如果我父亲离开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
    “……”
    沈安风的脚步一怔，随即追上去。
    “父亲进医院，是因为我爸？”
    锦然抬起头来，沈安风才发现她居然在哭……
    “你爸能不能放过我们沈家？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他要这么咄咄逼人？真的觉得我父亲好欺负，真的觉得我锦然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吗？还当自己是我们锦家的恩人呢？”
    “……”
    锦然红着眼眶，倔强的冷哼，“我知道他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父亲！但是我就一个父亲，也别把人逼急了。”
    “对不起。”沈安风赶紧说，“这些我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允许――”
    “你能知道什么？你父亲根本就不让你知道这些！你和你父亲争吵，最后被怪罪的人也是我，他就说我跟你吹了耳边风，说我挑唆你们之间的关系！呵……有时候我真想就挑唆看看，这么被人冤枉的感觉，真是够了！”
    “锦然，我爸他很执拗，你应该知道他的性格。”
    “我知道，我还知道我爸的性格！但是这都不是他可以欺负我的理由！你觉得我是个宝贝，觉得我怀了孕，应该要好好休息，应该要受到保护，可是你知道我活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中吗？！你不知道！你就知道你的公司好不好，有没有事情！我每天都要面对这些，每天都要面对质问和疑惑，还有那种你父亲鄙夷的眼神！这都因为你，因为我嫁给了你，就一定要承受这些！”锦然有些歇斯底里，“沈安风，你们沈家到底优越在哪里！还不都是靠着你父亲那一点点的小心机，坑害朋友得到的？”
    沈安风站在原地，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只能哑口无言。
    “沈安风，我恨你！恨你把我拉进这样的一个家庭里！你也看到了，我爸现在又进了医院，医生说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健康，这一切都拜你所赐！拜你们沈家所赐！还需要我感谢你吗？你还好意思问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好像除了对不起，沈安风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这种无力感，他真的太讨厌了。
    “锦然，你听我说！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报仇？那是你爸！你心里清楚得很！你能报什么仇？顶多就是回去再和他吵几句，或者再和他坐下来谈谈！最后的后果也都是我来承受！第二天挨骂的人也是我，可能你们谈的不愉快，第二天被当作撒气筒的我更惨！我为什么不跟你说，我什么委屈都自己咽下去，我是知道这件事我说了没用！”
    “……”
    “报仇，呵呵。”锦然冷笑，“你肯为了我，杀了他吗？”
    沈安风蹙起浓眉，不说话。
    “我知道自己这么比较，真的很自不量力，可是我真的，真的心里不平衡！为什么我就变成了这样，想想我以前那简单的生活，多好！卷进来以后，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结果我什么都没有好好的享受，怀孕，你见过孕妇像我这个样子吗？在自己家里，多睡一会也要被骂！我想要讨好他，结果做个早餐，还要被骂！难道非要看到我死了，他就开心了是不是？”
    “锦然，我知道你很委屈，我答应你无论用什么办法，我肯定不会再让你受到这个委屈了，行吗？”
    “我问你。”锦然忽然转过身去，看着他，“如果我和你父亲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沈安风看着她的眼睛，无法开口。
    锦然自嘲的笑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我自不量力？我居然想要跟你父亲比地位！哈哈哈哈……我好蠢，我居然还觉得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比你父亲要重要！”
    “我对他，是出于孝道！我对你是感情。”沈安风蹙起浓眉，薄唇微启，“我心里面，只有你一个人，但他是我父亲，没有他就没有我。”
    “是啊！你是出于孝道，那你想过我吗？难道我就不是我父亲生的？我和我父亲就活该承受这些对吗？我们就是活该的！”
    “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了，请你现在离我远点，我不想听到你们沈家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