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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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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察了许久,那些古怪呜咽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怪物发出的,大约是风吹动什么东西造成的吧,神经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叽里咕噜的乱响,陆舒云捂着肚子,在箱子里乱找一通,终于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袋藏得很好的榨菜丝。
    她撕开袋子,兴冲冲的吃了几口,然后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肖生严,抱怨道:“如果那些碗面没有被你丢出去,我就可以泡一碗面,舒舒服服的就着榨菜吃泡面,都怪你。”
    肖生严坐在离她不远处的石头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泡面?难不成你要拎着一个暖壶上飞机?到了这儿,除了冰冷咸涩的海水,没有泡面用的开水啊,怎么带了你这么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你才头脑简单。”陆舒云站起来,突然特别理解原始人为何能够吃进去生肉了,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环境里,只要有吃的,管它什么味道,饿不死才是最重要的。
    “我决定去打猎。”陆舒云站起来,在附近绕着找了许久,才找到几根细细的树枝,回来蹲在地上,用削水果的刀子切切削削。
    肖生严冷眼看她在一旁鼓捣,没有出声,等那她做成了一把极其丑陋可笑的“弓箭”后,才悠悠的说道:“你那弓箭只要一拉弓就折了,如果遇到大型野兽,只有被吃的份儿。”
    陆舒云不相信,拉弓搭箭,内心激情澎湃,没看出来,她还有设计制造的天分啊,在工具极其匮乏的条件下,居然能做出这么一柄鬼斧神工的弓箭,真是奇迹。
    她骄傲的端起弓箭,仰望着树顶一颗红红的果子,脑海中浮现一身着戎装的巾帼英雄,弯弓射大雕的情形,一闭眼,一咬牙,射,然后,只听“咔嚓”一声,弓箭断了,那根软趴趴的用树枝琢成的箭灰头土脸的躺在地上。
    “哈哈哈……”肖生严毫无形象的大笑着,这样的陆舒云实在太可笑了,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中,还没有一刻钟如此时一样放松,毫无形象的大笑。
    陆舒云怒瞪着他,看着看着,眼睛里就盈满泪水,委屈的说:“我打算弄点晚餐充饥,你还笑我?”
    肖生严好不容易止了笑,又看到他本尊以一种极其别扭的表情嘟着嘴,红着眼,闹着情绪,嘴角猛的抽了抽,叹了口气,从自己箱子里取出一只极其精巧别致的弩箭。
    “你要工具打猎可以和我说嘛,这点准备我还是有的。”肖生严把弓弩递到她手中。
    “肖生严,耍我很好玩吗?”陆舒云把弓弩丢回他的手中,跑到一棵大树后面,坐下来,再也不理他。
    肖生严摸摸鼻子,心中有些懊悔,她从小辈父母大,没有来过这么恶劣的环境中,克服内心的恐惧,积极的想办法充饥,虽然方法很幼稚可笑,但目的是好的,也许,他真的不该这么打击她。
    陆舒云靠在树后面,冷眼看着肖生严忙碌,那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出去饶了一圈,不多时便拎着两只兔子回来,利落的剥皮,洗干净,穿在树枝上,生了火,架在火上烤,过了不多久,香味便飘了出来,他从包里掏出一些瓶瓶罐罐在烤野兔上涂涂抹抹,忙活了好一会儿,开心的说了声:“开饭了。”
    陆舒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烤野兔,心里在矛盾挣扎着,肖生严这个小人,刚刚还侮辱了他,这个时候如果接受了他的恩惠,岂不是太没骨气了?
    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如果不吃,晚上饿了会很难受,而且,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如果半夜有什么危险,连逃跑都没有力气,肖生严本来就准备了两只野兔,有她的一份,吃了又怎么了?
    肖生严撕下一条野兔腿,放在嘴里咀嚼,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眼角余光瞟过陆舒云纠结的脸,心里觉得好笑极了。
    陆舒云经过天人挣扎,最终还是走到火堆便,闷闷的扯了野兔肉放到嘴里吃,本来以为这肉也就是勉强充饥而已,没想到竟然烤的外酥里嫩,再加上适当的作料,简直比高等餐厅里的烤肉还要上道啊。
    一番狼吞虎咽,陆舒云竟然将一整只野兔都吃进肚中,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肚子饱了,脾气就没有了,这时候再看肖生严,也没那么不顺眼了,陆舒云走过去,用手肘顶了顶早已不吃的肖生严问:“今天晚上我们就幕天席地?这也太——”,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当然不是,我们要找个山洞,好好休息一晚上,万里下了雨,被淋成落汤鸡生病,那可就糟了。”肖生严将他吃剩的半只烤兔收到一个袋子里,然后拎起东西,率先往树林深处走去。
    陆舒云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两人在附近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肖生严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手电筒,往山洞里照了照,发现这里只有十几米深,并不是什么野兽的洞穴,暂时容身还是可以的。
    陆舒云跟在他身后进洞,看了满地杂乱的石头,苦着脸,把肖生严骂了一千遍,别人出来旅行是享受,她好不容易旅行一次,竟然这么悲惨。
    肖生严蹲下来从包里翻了一会儿,竟然掏出一个双人帐篷,直起来,铺好垫子,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简直是豪华卧房啊。
    陆舒云这才明白他既没有带多少衣服,也没有带多少吃的,为何背了那么硕大的一个包,原来里面放得都是野外生存的必须品啊。
    两人钻进帐篷,盖上薄毯,陆舒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甜甜美美的梦周公去了,肖生严在部队的时候便养成了警醒的习惯,夜里稍有动静,他都会睁开眼,仔细辩听,到了第二天早晨,太阳斜射进洞里,朦胧的亮光让陆舒云勉强的睁开眼,身边,肖生严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一骨碌从帐篷里爬出来,看到肖生严正拎着一袋子红红的果子进来,看到她醒来,便招呼她:“吃点野果吧,早餐也就是这个了。”
    陆舒云有点儿感动,其实,肖生严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比较邪恶吧,喜欢捉弄她吧,总是嘲笑她吧,到了关键的时候,还真是能派上大用场,比如上次被绑架的时候,他为了救她,宁可舍去公司数亿现金,以身犯险,比如这次,他细心的照顾到了各种情况,主要是,能让她填饱肚子啊。
    陆舒云以为,肖生严所说的十天野外生活是真的,她咬着牙坚持着,每天跟在肖生严后面,爬树摘果子,学着用弓弩打野兔野鸡,学着剥皮,学着用自制的鱼竿钓鱼,解决起码的生存问题,当第十天来临的时候,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早早就起来,站在海边,遥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期待着远处有一艘船载着希望而来。
    可是,当这希望彻底破灭的时候,她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失魂落魄的看着早已沉下去的夕阳,看着蔚蓝的海水变得一片漆黑,转动着因为等候而有些僵直的脖子,带着哭腔质问:“你不是说十天吗?为什么没来?”
    肖生严有些歉意的看着她:“也许,他们记错了,或者,忘了?”
    忘了?记错了?陆舒云心中充满悲伤,掩面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她不要过那种野人般的生活,张无忌的爹娘在荒岛上成就了一段深情,她和肖生严这种情况只能结下无边恩怨。
    她的痛彻心扉,响天震地,肖生严以为以前陆舒云的哭就够惊悚的了,现在见了才知道,如果以前的哭泣是在下毛毛雨,现在就是倾盆大雨啊,太可怕了。
    他躲到远远的地方,还是不能隔离她的魔音入耳,那哭声让他也烦躁起来,当初说好十天的确是骗她的,古书上说了,想要找到机缘,总要让人经历情绪的大起大落,这一点他似懂非懂,他安排的船究竟会什么时候来,他也不知道,当时告诉他们,要久一点。
    陆舒云回来时,一双眼睛哭的像兔子一样,因为频繁的擤鼻子,鼻头都红了,发泄了情绪,她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歇斯底里,很平静的走进山洞,只是没有多看他一眼。这样的陆舒云,让肖生严感到很内疚。
    夜里,陆舒云闷不做声的躺在帐篷里的垫子上,双眼失神的望着帐篷顶,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不仅要莫名其妙的变成男人,还要受肖生严的百般捉弄,人生混到如此悲惨的境界,一定是前世没做什么好事。
    肖生严有些不适应这样安静的陆舒云,这个女人,只要还有一点精神,就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算在这荒郊野外里,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寂寞,现在嘛,真是安静的过分了。
    他偏头看了看她,她已经睡着了,睡得极不安稳,身体不舒服的动了动,轻轻的哼了一声。
    肖生严觉得不对劲,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她发烧了,额头烫的跟火炭似的,人们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人的免疫力也会降低,看来,她真的很难过。
    肖生严从背包里取了药,把刚刚在火堆上烧开的水晾温,低声唤醒陆舒云:“陆舒云,醒醒,吃药。”
    陆舒云烧的昏昏沉沉的,顺从的被他喂了药,又睡了过去,肖生严不放心,弄来一些海水,一遍遍给她擦身体,到了凌晨时分,烧终于退了。
    清晨,陆舒云醒来,觉得浑身像被鞭打了一样疼,偏头望向身边,一向早起的肖生严睡得正熟,脸色有些苍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倦容。
    她想起了昨晚,似乎有人给她喂了药,还用毛巾给她擦四肢,看来,她生病的时候,是肖生严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她,看到她好转才睡着的吧?
    她看着他的脸,心里很复杂,说恨他吧,实在也恨不起来,发生狗血的灵魂互换,他也是受害者,来孤岛上找机缘,不过是想各归各路,出发点并没有错,要说错,不过也就是他的欺骗吧。
    她叹了口气,怕吵醒他,便又在他身边躺下,睁着眼睛乱想事情,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肖生严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到她的注视,他望向她,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想通了,这事情也不能怪你。”陆舒云坐起来,从帐篷里钻出去,肖生严嘴巴动了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女人看着蠢,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有句话形容一种人,叫做大智若愚,也许,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日出而起,日落而栖的日子一天天过着,陆舒云带来的几套衣服已经穿的破破烂烂,通常都是出去一趟,就被树枝挂着几个小口子,回来后用针线歪歪扭扭的缝住,她真的很佩服肖生严,不让她带零食,他却带着针线,看来是真有先见之明,不至于让她衣衫褴褛,也不用费心找鱼骨当针用。
    陆舒云和肖生严在荒岛上心无杂念的过了一个月,两个人的行动越来越有默契,如果不是灵魂互换,他们就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平静却安宁。
    这一天,万里无云,这样和煦温暖的天气里,两人总喜欢去海边散散步,陆舒云烫卷的短发已经长到耳朵边,带着卷,看起来挺像香港法庭里的法官大人,肖生严的头发已经长至肩头,披散着,风一吹,还真有些飘逸的感觉。
    两人一边在海边捡贝壳,一边习惯性的眺望远望,临近中午的时候,遥远的天边竟然驶来一艘船。
    陆舒云看到那艘船,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用手紧紧抓着肖生严的胳膊,身体因为紧张而不自禁的颤抖着。
    平静了许久的生活突然被打破,两人都是激动而紧张的,柳乘风和王子旭从船上下来,站到两人面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慨的无以复加。
    “瞧瞧你们,和非洲难民有啥区别?”柳乘风叹息,不明白小嫂子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来这么座荒岛上度蜜月,这可是人类有史以来的第一回,太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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