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人赃俱获，张工被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显然他也被吓坏了，事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打死他也想不到，他只装了小小的一袋，而且在厚厚的工作服掩护下，居然还有人能够发现。
    就是和他一起工作几个小时的工友们，对他偷藏一小袋酿酒原料的行为，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张工，究竟是怎么回事？”宋厂长急了。
    虽然出事的不是他，可毕竟他才是厂长，一旦他被认为没有能力管好酒厂，恐怕厂长的宝座就要换一个人来做了。
    他年纪也不小了，如果现在出去再找工作，很难再找一个当厂长的工作了。
    “如果你再不说，直接把你扭送到公安机关，到时候以盗窃机密罪起诉你，你肯定有牢狱之灾，想想你的家人！”宋厂长威胁。
    “是，是有人向我买，一小袋儿五千块！”一听要坐牢，张工怕了，战战兢兢地说了。
    “是谁？”
    “我不认识，是在上班的路上遇到的，他说下班的时候会等我……”张工一股脑全说了。
    “宋厂长，给我拟定一个计划，一定要保证发酵池的安全和保密，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唐寅发狠了。
    宋厂长点点头，也清楚酒厂最关键的核心就是发酵池，有发酵池就有贡酒龙泉酿。
    “你说，用五千买一小袋原料的人长什么样子？”唐寅让宋厂长准备好纸和笔。
    根据他的推测，要从张工手里买原料的人，很可能会拿去做精密的化验，或者找有相关经验的人，试图逆推秘方。
    只是唐寅有一个疑惑，龙泉酿还没有正式出产，知道的人有限，怎么就被人盯上了？
    “他是一头短发，左侧嘴角下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张工现在算是吓坏了，唐寅问什么他回答什么。
    经过一番询问，唐寅画出一个素描。
    “你看是他吗？”唐寅把画出来的素描给张工看。
    “是他，就是他……”张工像见鬼一样看着唐寅，因为唐寅画出来的素描画，简直就像是一幅照片。
    最显眼的特征，就是左嘴角下的黑痣。
    “宋厂长，你见过这个人吗？”唐寅询问宋厂长。
    宋厂长摇摇头，表示他没见过。
    左嘴角下有一颗黑痣的黑痣男特征非常明显，如果曾经见过面，他一定会记得。
    “好了，这一次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给我记住了，绝对没有下一次，否则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另外再见到他马上电话通知我，你明白吗？”唐寅看着张工。
    张工立刻千恩万谢，胆战心惊的离开了。
    “你放出消息，就说发酵池的原料丢失，记住了，只是无意间的说漏嘴，你明白吗？”唐寅要钓鱼，让宋厂长散布消息。
    “你就瞧好吧！”宋厂长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散布消息只是小菜一碟，无非就像说走嘴一样，不需要冒什么险，这点小事如果干不好，恐怕他应该会当即把他开除。
    唐寅离开了，实际上根本没有回家。
    等到傍晚工人下班的时候，唐寅再次回到酒厂，只不过这一次是易容而来，没人能认识他。
    他是来跟踪张工的，今天张工被抓的消息，他已经吩咐宋厂长让知情人保密了，他想看看黑痣男会不会出现。
    他远远的跟在张工身后，从走出场子开始，一直到到家，唐寅始终一路跟随。
    张工回去的时候，顺便经过菜市场买菜，然后又去买了一包烟，其他就没有什么特殊举动了。
    一直到家，也没见他嘴里的黑痣男出现。
    “难道是消息走漏了？”唐寅严重怀疑。
    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引起他的注意，是在小区门口五六十米处，有一个中年男子拦住一个初中生。
    “是他，虽然衣服换了，可是他不会易容术！”唐寅终于发现张工说的黑痣男了。
    和张工见面的时候，买原料的黑痣男穿的是蓝夹克，而现在却穿一身灰色的休闲西装。
    “他来到张工所在的小区，一定是向张工要材料来了，看来消息暂时还没有泄露！”唐寅悄悄的观察，并没有冲上去抓人。
    他不想打草惊蛇，打算来个顺藤摸瓜
    没过十分钟，唐寅的电话突然响了。
    “张工，什么事？”唐寅一看电话是张工打过来的。
    “老板，不好了，那个人来找我索要发酵池里取出来的材料了，我该怎么办？”张工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虽然在厂里工作时间长了，有一点技术，成为一个小组长。
    骨子里，却还是一个工人，只不过是稍微有经验一点的工人，天性并没有变。
    一听到会坐牢，他就提心吊胆的。
    所以交易接头的黑痣男出现，他第一时间就给唐寅打电话，问唐寅该怎么办？
    “你告诉他，就说今天老板来参观了，发酵池人很多，你根本没机会把原料带出来，让他等明天再来！”唐寅给他出主意。
    “好，老板，我不会有事，不会坐牢的，对吧？”张工还是有些担心，忐忑的问唐寅。
    “按我说的话去做，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好，我马上就告诉他！”
    结束通话之后没到五分钟，张工就从小区里走出来了，在小区外见黑痣男。
    两人对话几句之后，张工就回小区了。
    黑痣男显然有些恼火，没能如约拿到酿酒的原料，狠狠一脚踢到旁边的车轮上。
    结果车子没怎么样，他却抱着脚跳。
    好一会儿，他才坐进车子里打电话，唐寅猜测应该是向幕后人汇报，只是距离实在太远了，中间的距离超过百米，再加上小区附近声音嘈杂，唐寅根本不可能听到。
    当他离开的时候，唐寅叫过一辆出租车。
    “跟上前面的车……”唐寅的出租车司机说。
    “先生……”出租司机露出为难的神色。
    跟上去，以他的技术一点问题都没有，问题是跟上去之后一旦出事恐怕会牵扯到他。
    “跟上去！”唐寅伸手从怀里一掏，一甩，一沓沉甸甸的粉色票子就甩出来了。
    哈？
    “都是我的？”司机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跟得上，不被他发现，全都是你的！”
    “你就瞧好吧！我告诉你，当初我可是去考赛车手的，差一点我就成为赛车手了，跟上去小菜一碟！”司机脸上为难的神色一扫而空。
    一踩油门，就直接跟上去了。
    前面买张工发酵池里酿酒的原料的黑痣男，根本就一点反跟踪能力都没有，一直也没发现有一辆出租车跟着他。
    一直来到一个酒吧，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黑痣男停好车，直接进入酒吧。
    唐寅也下出租车，进入酒吧了。
    唐寅要了一杯酒，却没找到黑痣男的影子。
    “刚才我有一个朋友先来了，让我来找他，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唐寅拦住一个服务生。
    黑痣男应该还在酒吧里，只是酒吧的地方不小，唐寅一时间根本找不到他。
    门口的服务生，刚才一定见过黑痣男。
    “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的……”
    “他在什么地方？”一看服务生的眼神闪烁，就算唐寅的相关经验并不多，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一些影视片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这种场景，尤其是国外的影视片，几张美钞塞过去，基本上什么事都解决了。
    唐寅有样学样，几张粉红票子塞过去。
    “您说的人下楼了，楼下有一个舞厅，他现在应该在舞厅里……”服务生不着痕迹的把票子揣到兜里，再也不提为客人保密了。
    楼下居然有一个舞厅？
    是地下室吧？
    酒吧开在一楼，楼下不就是地下室吗？
    唐寅顺着楼梯来到舞厅，和楼上相对安静的酒吧来比较，楼下的舞厅里就显得很嘈杂了。
    舞厅里的人倒是非常享受，在唐寅看来就是乌烟瘴气，他不喜欢舞厅的环境。
    只是现在要找到黑痣男，就只能到舞厅。
    “找到了！”很快唐寅就发现黑痣男了，正在舞厅靠墙的休息区里，一边喝酒，一边用眼睛在舞池里搜来搜去。
    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离不开姑娘们的大腿以上肩膀以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唐寅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黑痣男身旁。
    “旁边不是有地方吗？”正看得过瘾的黑痣男，突然发现身旁的沙发上多出一个人。
    一看是一个大老爷们，眉头顿时皱起来了。
    如果是一个美女，他会立刻饮料、美酒和果盘送上，但是一个大老爷们坐他身边算怎么回事？
    他是来找美女快活的。
    “我就喜欢坐在这，舞厅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管得着吗？”唐寅却撇撇嘴没动地方。
    “你是不是没事找事儿？”听到唐寅的口气还挺冲，黑痣男觉得有点没面子，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
    舞厅里的喧闹声，把两个人的声音都遮过去了，几乎没有人发现两人冲突，何况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打起来，更没有头破血流。
    “没事找事，你又能怎么样？”
    “草，我看你是皮痒了，有本事和我出去……”黑痣男更加恼火了，差点就把手里的酒瓶子砸向唐寅。
    但他忍住了。
    唐寅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惧怕。
    唐寅猜测，恐怕是酒吧和舞厅的主人很厉害，让黑痣男不敢在这里闹事，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忍着。
    “走，咱们出去单挑，谁不敢出去谁是孙子！”一听到黑痣男提出出去，唐寅差点直接笑出声。
    他之所以挑事儿，就是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把黑痣男带出去又不引起怀疑，没想到黑痣男主动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