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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满谷心中有愧也不敢反驳,突然转头看向苏钰,“你不是跟你奶说啥了?”
    “冤枉啊二叔,我说话哪里有什么分量?俺家的事不都是奶奶做主么?我能说什么?”苏钰漫不经心的答道。
    转念一想,自个儿的这些事都没瞒着老太太,即便是小玉说些啥,老太太也肯定是向着自个儿的。
    可就是觉得这个死丫头怎么看都碍眼,等这事儿忙乎完了,非得想个辙收拾收拾她不可。
    “紧着去找周伯吧,别磕打嘴皮子了!”秋老太催促道。
    “是!”苏钰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秋满谷着才做到炕沿上,心里闹腾,“娘,到底咋回事?”
    “还不是你那死鬼爹?都死了八辈子了还不安生!”秋老太把苏钰说的那玄乎事儿跟儿子说了一遍。
    “娘啊,这你也信?翠莲就说过,那丫头片子一屁俩谎,顺嘴就胡说的人。”秋满谷就知道是苏钰嚼舌根子了。
    秋老太却横过来一眼,“俺本也不信,可那丫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不信,你看她那一脸疹子,原先那王阿公也得过这疹子,就是上后山时赶上鬼打墙了,四方磕头,求爷爷告奶奶的才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俺们那时候可是亲眼看着,那王阿公脸儿煞白,一脸的红疹子不说,说话的声儿都跟鬼似的……”
    秋老太提及往事,秋满谷也不由得一阵儿哆嗦,“真的啊?”
    “那还有假?还有山神娘娘那金身咋倒的?由得你不信?要不俺咋一直留着这个丫头没怎么着?那可不是轻易的就能惹的,还得走着看!”秋老太又点了一袋咽,顺了顺气,这才抽了一口。
    秋满谷脸露菜色,“那咱们这不是找了个活祖宗,惹不起?”
    “放心,到底是个孩子,折腾不出大天儿去,只要她户籍在咱手上,就得让咱拿捏着,好好赚钱那咱也容得,若是没啥用了,找个茅山道士就把这小妖精给收了!”秋老太四平八稳的坐着,心中自有自个儿的算计。
    秋满谷一听老太太说的有理,这心里才妥帖了几分。
    这么看来,事不宜迟,既然这样了,白事就得抓紧办了。
    不一会子,苏钰就把周济请过来了。
    周伯一脸憨厚,看到秋老太也不禁脸上又悲痛了几分,“秋家婶子,您也别忒伤心喽,这人走了也倒干净,也免得人说三道四了!”
    这话说的倒是对,若是王氏没死,恐怕最后也得上了木驴子,左右也是个死,可秋家人也得跟着让人笑话。
    王氏这一坠崖,反倒是救了秋家,就算村里人看到王氏丢人现眼的模样,不上木驴子,这事儿就不会在族里的册子上记录下来,秋家在后世上还能留个脸面。
    苏钰忽然明白了秋满谷为啥下黑手了,为的不过是保自个儿的名声,不会被后人笑话。
    思及此处,苏钰不禁冷笑,这样缺了大德的人,有没有后代都不一定呢!
    秋老太都懒得装什么悲怆模样,撂下烟袋锅子,言道,“他周伯啊,这白事得花多少银子?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俺想着能省就省着些,还得劳烦你给操持操持!”
    本以为秋老太还得哭一鼻子呢,接过竟然一张口就提钱,周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才言道,“中,您大概出个数,就按着您说的办呗!”
    秋老太使了个大劲儿,才比划出来五个手指头。
    “五两?”周济竟有些诧异,“秋家婶子,您这对儿媳妇儿真是没话说啊,五两银子……”
    “想啥呢?俺说的是五百文!”
    周济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儿生生儿的咽了回去,“五,五百文?这……少点儿吧,别说搭棚子,光这流水席五百文也下不来啊,您再怎么省着办,怕也得一两半银子,才能都办妥当。”
    “她干不要脸的事儿在前头,俺还能花一两半银子发送她?想的可是美的!婶子也不让你作难,再加一百文,棚子搭不搭的也不吃劲,也别流水席了,这一闹腾得多少人来吃?吃上三天俺这日子也没发过了,就请两桌算是那么个意思,一桌子老王家人,一桌子白事里帮衬的,菜呢……弄好点儿就是了。”
    秋老太琢磨了一下,又道,“棺材就沉水木就是了,人不在,装裹也不用,老二啊,你到柜子里翻腾翻腾,找件干净衣裳,反正都是放在里面儿,谁也看不着,不用再提另花钱了。”
    “嗳!”秋满谷答应的干脆,看来也是觉得自个儿这死了的媳妇儿没有再投资的必要。
    周济听了,脸上又抽了抽,这老太太真是省到家了,不过人家的事儿,他也不能跟着插言。
    把秋老太说的都一一记下,落实在纸上,反正挨笑话也是他老秋家人挨笑话,他兹管尽自个儿本分。
    秋老太忽然想起什么,“哎呀,这一忙叨,把正事儿给忘了,这秋田还不知道信儿呢啊!”
    可不是?
    自个儿亲娘挂了,儿子还不知道呢,苏钰虽然冷眼看一切,可也觉得老秋家是真不把这王氏当回事。
    可也说是这王氏自个儿不争气,干出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即便是王家来找,恐怕也不过是闹腾闹腾,说不出个理去。
    苏钰插言,“奶奶,明儿我去镇上卖葡萄,我告诉秋田哥吧!”
    秋满谷一听就火儿了,“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卖葡萄?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二叔,我没良心?现在二婶生死未卜还没个定论呢,那咱们日子不过了?您从山上回来在家躺了这是多少时日了?这落下的工钱从哪儿补啊?现在不趁着时候赶紧卖葡萄,这要是罢园了,可啥收成都没了!”苏钰早就想好了说辞。
    一提钱,秋老太自然是觉得有道理。
    一车葡萄不少银子,少去一天可就少赚很多不说,这老二这么养着腿,啥时候复工还不知,哪儿哪儿都得要银子。
    可这丫头突然这么为秋家着想,又有点儿犯嘀咕,狐疑的问道,“你不是回来说这几日镇上有大人物要来,不能送葡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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