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张桀行连着两天“交公粮”,去公司的时候犹然进入贤者模式,耳聪目明,连着指出了企划案的几个狭隘之处,看着手下一脸愁云惨淡,他越发神清气爽,给了个deadline回办公室去了。
前脚进,后脚一个男人也跟进来。
显然是有不好在会议上直接说的事。
张桀行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问:“要喝点什么?”
男人说:“不用了张副总,我有个想法。”
了然地笑笑,张桀行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最近中央下发了很多私企红利政策,主要是鼓励企业积极进行税评,超过百分比就可以挂上中央认证的牌子。”男人就这个角度继续深入。
听了半晌,“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需要拍上面的马屁?”张桀行后靠,问。
“这……”男人看他的神情中立,“这是直接的说法,但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
张桀行点点头,“我们现在不缺资金和资历,国内么,再搞点政治性服从倒是常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行,你着手办吧,审计部那边会配合。”
那男人面露喜色,想着自己刚进公司不到半年就提了个大case,在副总面前展现自己,这事做完很有可能升职。
“那副总,我先走了。”
“等下。”张桀行叫住。
男人停步,“副总还有什么事?”
“以后什么事在会议上说,既然要认可没必要只在我面前。另外,进我办公室前先跟秘书说。”
“知道了副总。”
这建议在经济方面不会有什么帮助,顶多算得上是锦上添花。拍个马屁,给公司带上一点红,多加个噱头不是什么坏事。最主要,张桀行是为了“税”。
他打了个内线,“过几天审查,预约城西税务局。”
吩咐完事,张桀行投入新一季度的工作。
那边尤妍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人早不在了。
奇了怪,这人比自己还爱赖床。
她还沉浸在转醒的慵懒,翻了个身,发现枕边放着一个蓝色首饰盒。
尤妍坐起身,打开首饰盒,里面躺着一对镶着翡翠绿的耳环。价格另说,倒确实是自己会喜欢的款。
她想了一会儿,下床把自己收拾好。
在镜前,她戴上那对耳环。镜中人摸着那垂挂的翡翠,摸着耳垂,神情复杂。
还是先收起来吧。
上班路依旧地堵,但是她的心境不同往常,被强迫性地坐在车里,正好给了她一个环境思考。
看着前面排着队往右转的车,尤妍带上蓝牙耳机,给陈女士打了个电话。
“妈,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你说。”
“上次说的那个表姐同学哥哥的朋友,还有空吗?”
那边沉默了会儿,“你要是想,他必须得有空。”
尤妍笑了,“妈,你帮我定时间吧,倒时候发微信给我。”
“行!妈这就去问。”
将车停在地下室,她挂上工作牌,乘电梯。
最近有上头检查,评选十大政府地方部门。局里比谁还紧张,你说这首都的机构要是被其他二三线小城市的地方给涮了,那不丢大脸了吗?
于是这天早早许多人就到岗了,忙着打键盘,写报告。
尤妍还没坐热两分钟,就被通知要去给上头下派的调查员做关于永生生物税收的报告。
这么多人偏偏选她,自然有深意。
尤妍打起十二分精神,抱着案卷去了专门的会议室。
长桌一头坐了了几个领导模样的人,面生。她的直系主任也在。
她一进来,廖主任就向她打招呼:“小尤,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她指向身边几个人,一一介绍,尤妍面带微笑地打招呼。
这几个人,大多是局里官位比较高的领导,只是常年不坐镇,所以不太熟悉。这番一起出动,看来这次报告相当重要,这次汇报指不定是要传到高位坐着那人的。
调查员还没来,于是尤妍坐在廖主任旁。
“小尤,到时候别紧张,平时怎么做,今天就怎么说。”
尤妍点头,不想廖主任附耳过来,轻声说:“等会儿还有一人,你别受他影响。”